第1026章 痛徹心扉（三）

  「大小姐睡了一天一夜了，肚子想必餓壞了，先吃著！」張嬤嬤坐在慕錦世身邊，面色慈祥。


  慕錦世低頭將荷花糕放入口中，荷花的清香自口中瀰漫開，是她最熟悉的味道，慕錦世低著頭，默默的吃完了那塊荷花糕。


  張嬤嬤見狀，又夾了一塊放進慕錦世碗里：「大小姐可得多吃點，怎麼樣，這糕點還是嬤嬤做的好吃吧？」


  慕錦世將嘴裡塞的滿滿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住的點頭，好吃，太好吃了，嬤嬤做的糕點對她來說就是記憶中唯一的一抹甜香，她不記得有多少次，被欺負了，嬤嬤總會悄悄給她做這些糕點安撫她。


  說生活就像是這糕點，做的過程十分辛苦，可是當做成了糕點，吃的時候就會覺得十分香甜，嬤嬤說她的生活就是這樣，前一段辛苦，但總會等來品嘗甘甜的那一瞬間。到那時，就會知道，過程就算再苦，只要結局是甜美的，那就足夠了。


  嬤嬤不會說什麼大道理，但卻一直用最質樸的方式來告訴她，生活會變好的。她本想著等這一切都過去，一定帶著嬤嬤好好過日子，可是，嬤嬤等不到那一天了。


  「嬤嬤，對不起……」慕錦世低著頭，語氣有些哽咽。


  「大小姐說什麼對不起，嬤嬤這條命是夫人撿回來的，後來夫人不在了，嬤嬤就將大小姐當成活著的希望了，好在大小姐不負夫人的期望，變得這般優秀。看到大小姐如今這樣，嬤嬤是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去見夫人也不會覺得愧疚了。」張嬤嬤伸手想去握慕錦世的手，卻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又默默的收回了手。


  她如今就跟死人差不多了，手已經是冰涼的，摸了大小姐，怕大小姐心中不好受……


  「嬤嬤，你怎麼這麼說？我可記得你當初都說要看著我出嫁的。」慕錦世抬起頭，一把握住了張嬤嬤的手，面上帶笑，眼中卻有淚在閃動。


  張嬤嬤看著慕錦世這般，也紅了眼，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大小姐，我手涼，你別……」


  慕錦世可不管那麼多，依舊死死的握著張嬤嬤的手，不肯放開，這帶著老繭的手粗糙不堪，卻是她記憶中最溫暖的感覺，當初她被欺負了，嬤嬤都會用這雙手抱著她睡覺。


  那時嬤嬤的手很溫暖，冬天握著就像是手爐一般，現在卻像是寒冰一樣，冰冷刺骨……


  張嬤嬤見推不開慕錦世，也只能任由慕錦世握著，自己更是用力握著慕錦世的手，心中祈求老天，能讓她多活兩天，至少將事情都交代清楚。


  「是啊！嬤嬤是想看著大小姐出嫁，還想替大小姐帶帶小少爺小公主呢！偷偷告訴大小姐一個秘密，嬤嬤我在心中早已想好了大小姐成婚之後的事，那天離開，本是想著抓幾隻老母雞養著，等大小姐生孩子了之後，就有雞蛋吃了。這城裡可買不到什麼好的老母雞，只有鄉下才有。」


  「可是後來雞丟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回來，大小姐，嬤嬤沒用啊！」張嬤嬤一臉自責，她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當真是沒用了。


  慕錦世眼眶都紅了，握著張嬤嬤的手不住的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