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痛徹心扉（六）

  月光下，院子里坐著三個人，張嬤嬤慕凌寒與慕星睿，張嬤嬤認真的說著，慕凌寒與慕星睿像是兩個好學生，聽的及其認真，慕星睿像是怕忘了，還邊聽邊記。


  慕凌寒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到底是與慕錦世生活了這麼久，慕錦世的一些喜好他都銘記在心，只是怕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因此十分認真的聽著張嬤嬤說話。


  張嬤嬤說片刻停片刻，似乎是有些記不清，不時咳嗽兩聲。


  「嬤嬤，天色晚了，不如明天再說吧！你這身子受不了。」慕凌寒扶著張嬤嬤，給張嬤嬤倒了一杯水，眼中滿是憂心。


  慕星睿也點了點頭：「是啊！張嬤嬤，我們明天一早再聽也不遲。」


  張嬤嬤搖了搖頭，笑了笑：「不了，這藥效好像撐不了多久了，現在我就有些不清楚了，總覺得還有好多話要說，可是就是想不起來了。我怕等到明天早上，就都忘了，再說，我想明早與大小姐去看看夫人，我都好久沒去看夫人了。」


  張嬤嬤的體力已經嚴重不支，說片刻停片刻：「我知道你們都是真心為大小姐好，切不可讓大小姐知道我是自己服了毒。若是大小姐問起，就說我是時間已經到了，老天垂憐才讓我清醒片刻，好讓我與大小姐告別。」


  慕星睿看著張嬤嬤，嘆息一聲，算是答應張嬤嬤的要求了。在錦世睡著后不久，張嬤嬤忽然睜開了雙眼，神情有些獃滯，顯然是還在被蠱蟲控制，他沒辦法，只能與張嬤嬤說話。


  不管他說什麼，張嬤嬤都沒反應，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詢問張嬤嬤願不願意清醒過來，張嬤嬤眨了眨眼，總算是有了些反應。他說了要清醒過來，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怕張嬤嬤的身子受不住，可是張嬤嬤不住的眨眼，似乎是下定決心要清醒過來。


  起先他不願意，可是張嬤嬤握住了他的手，擠出一句話，她寧願就這樣死去，也不願像個活死人一樣活著，至少讓她與錦世道個別。


  他與慕凌寒對視一眼，從慕凌寒眼中也看到了答案，他們都選擇讓張嬤嬤醒過來，讓錦世好好與張嬤嬤道個別，就算不這樣做，張嬤嬤也很可能會在某天深夜身亡，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張嬤嬤似乎是怕錦世知道真相后埋怨他們，所以才這樣交代的。但是，他們不後悔……


  「我家大小姐，是世上最好的姑娘，一定要好好待她！」末了，張嬤嬤十分認真的說了一句。


  此刻的張嬤嬤就像是一個不放心自己孩子的娘親，張嬤嬤膝下無子，這麼多年早已將慕錦世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慕凌寒鄭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嬤嬤將錦世，教的極好！」


  慕星睿跟著點頭，不知是認同慕凌寒的話，還是向張嬤嬤保證會好好對待慕錦世。


  慕凌寒的話對張嬤嬤來說是最大的肯定，她滿意的站起身來：「我睡不著，去給大小姐準備早飯，大小姐可喜歡吃我熬的小米粥了，只是以後，怕是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