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軍心凝（下）
夜晚的廣場上，篝火點點。
每個營隊都分出了一些人去幫助伙頭軍處理獵取來的食物。
由於時間倉促，伙頭軍不可能做出花樣繁多的菜系。因而，一個個被串起來的烤串成為了今晚宴會的主角。
「將軍，大夥的興緻很高啊！」
「這是他們勞動的成果，高興是自然的。」
「那我們明天繼續嗎？」
「繼續，為什麼不繼續？孫副將，圍獵可不僅僅是獵取獵物那麼簡單，它包含的內容很多，例如，體能，判斷力，決斷力，協作能力，隨機應變能力等。
要想在短時間把他們的軍事素質提升起來，靠傳統正規的訓練是不行了。返璞歸真野性化的訓練，說不定能讓他們增加在戰場上的存活率。」
「將軍，您覺得即將發生的大戰會很可怕嗎？上面不是要給我們派來援軍嗎？」
「我送你一句話，這句話也是我一直信奉的原則之一。不要把自己的命運放在別人的手上，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只有自己。
戰爭是殘酷的，對待敵人不能有仁慈之心，你的仁慈往往就是對自己和袍澤的殘忍。」
「將軍，我觀您神態和說話的語氣，是不是經歷過類似的生死之戰？」副將對風明產生了好奇，畢竟自己也當兵十五年了，對於一些細節的捕捉還是在行的。
風明頓了頓，把頭輕輕揚起，仰望著夜空，帶著一絲感傷說道：「不知道你聽沒聽說近來才發生過的金陵城保衛戰。」
「金陵城保衛戰，與陰人對陣，以少勝多，最終迫使陰人退軍的金陵城保衛戰？」
「是的。那一場保衛戰真的很殘酷，雙方都犧牲了很多英勇的士兵。各種攻城戰術和謀略是層出不窮，與之相對應的防守策略是一個接一個的應接不暇。
幸好那一場保衛戰是發生在我們的國土上，我們佔據了地利和人和。若是同樣的戰況發生在陰人所在的國度，我敢保證。這場仗，我們打一仗會輸一仗。」
「風明，風明。將軍！您不會就是大名鼎鼎的軍師風明吧！您遠籌帷幄，撒豆成兵，與敵軍主帥月下對戰的事迹可早就在我們要塞傳開了。
您知道嗎？我們多麼希望能夠有像您這樣的領導者來統帥我們要塞。我們東山要塞也想在歷史上留下我們難以抹去的一筆。」
「我似乎沒有那麼神奇吧！你看看我，不是和你們一樣，一個腦袋，一雙胳膊兩條腿嗎？」
孫副將的眼神變了，他不敢相信，站在自己身邊的就是心中敬仰已久的風明軍師。
看著孫副將那驚呆了的神情，風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好了，我們趕緊過去吧！將士們還等著我們呢！」
「好！」孫副將收起震驚的心神，剎那間他就做下了一個決定。從即刻開始，他的這條命就是風明的了。
來到廣場上，風明和孫副將走過一一架起串子的火堆，看著小夥子們臉上露出的開心笑容。他們倆知道，戰士們對於這樣的安排是發自內心接受的。
「你是伙頭軍軍長嗎？」風明對著一個系著圍兜，帶著瘦高帽的老者問道。
「是的，將軍。」
「今晚的宴會弄得不錯，辛苦你們了。但我覺得的你最好還是去準備三大鍋清湯，多放大白菜，稍微撒一點鹽就可以了。」
「好，我這就去準備。」
孫副將望著軍長離去的背影，不解的的問道：「將軍，戰士們吃大白菜都要吃的吐了，您準備的大白菜湯會有人喝嗎？」
「會的，燒烤類的食物上火，容易讓人口乾。大白菜湯清淡些，也能略微降火，我還擔心不夠呢！」
「沒想到將軍您還精通醫理，卑職對您的佩服更深了。」
來到廣場的中央，二十名統領齊齊的站在他們倆的身前。每一個人的臉上雖有疲態，但整體精神還是很好的。
不等它們行禮開口，風明就主動說道：「今天你們都辛苦了，明天我們的訓練內容保持不變，不過會進行分組訓練。你們每一個統領都會被打散，分到下面的大隊去。不要問我為什麼，你們只要服從就行。
石頭統領的營隊和青藤統領的營隊明天也要去參加狩獵。嗯，就說到這吧！再說下去，小夥子們就要餓暈了。」
「請大家安靜一下，本將軍有話要說！」風明那充滿威懾力的聲音在廣場上響起。
片刻后，整個廣場上，除了篝火跳動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音。
「我可愛的士兵們，你們今天的表現讓我感到很高興，但僅僅是高興，離滿意還有一大截距離。
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們的努力能夠讓我感到滿意。只有你們讓我感到滿意了，我才能放心的讓你們到戰場上與敵廝殺。
士兵們，你們知道嗎？在我原先的軍營，我喊他們喊得可是戰士們，將士們。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夠站在這裡，對你們喊出同樣的話。
大道理我就不說了，下面，就讓我們的宴會開始吧！大家要敞開了吃，不怕你吃不飽，就怕你吃撐了。」
可令風明沒想到的是，在他的話說完后，整個廣場上還是一片寂靜。
風明起初一愣，轉而微微一笑的說道：「你們怎麼了？把你們想說的話大聲說出來吧！」
「將軍，我們不想聽您喊我們士兵，我們想聽您喊戰士。我們想做您麾下的戰士，而不是單單的士兵。」
「好！有志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丁彪。」
「丁彪，我記住你了。下面我宣布，戰士們，宴會開始了。」
「嗷！」
廣場上的士兵們立刻鬧騰起來，喊鬧聲是越來越大，到最後，整片廣場上充滿了歡騰的氣氛。
至於那三大鍋大白菜湯，到最後是連個菜葉也不剩，個個底朝天。
後半夜的要塞外，風明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河流邊。他回想著今天在要塞發生的一幕幕，心中漸漸升起一種期待感。
他期待著東山要塞的蛻變，期待著士兵們能真正的蛻變成戰士。
「想要將一支軍隊打造成鐵軍，沒有軍魂不行。今天總算是將軍心初步凝聚，接下來的路還很長，不過我相信，東山要塞在我的統帥下，終會綻放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