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十九日 末日神君 06
黃瑗回營,正待點兵,不想白允忽至。黃瑗邀其入帳,白允屏退旁人,問道:「將軍留你,所為何事?」
黃瑗應道:「蠅頭瑣屑,不值一提。」
白允道:「是何瑣屑,卻不肯說與我聽?」
黃瑗很不耐煩,道:「都是雞毛蒜皮,你問這麼多幹嘛?」
「卻沒提及神器之事?」
「若說神器,你找小玉問去,我自不是那得寵之人,怎會知道那等機密?」
「將軍單獨留你,肯定是有要務,你卻連我也要隱瞞?」
「要務,要務,有個屁要務,」黃瑗怒道,「實話跟你說,今夜我在營中行樂之事,卻被她知曉,狠狠責罵了我一通。」
「這卻怪了,」白允笑道,「你此前還說此事她早已心知肚明,而今怎又追究起來?」
「這老妖婆心性確是變了,我也琢磨不透,日後卻要收斂些。」
白允還要追問,黃瑗卻怕誤事,催促道:「有何事,來日再說,我得立刻點兵備戰。」
「點兵作甚?」
黃瑗詫道:「將軍有令,命各營點武藝精湛者待命,你卻不曾聽見?」
白允聞言笑道:「無須慌急,我料今夜定無戰事。」
「你就是料定明日天塌地陷,今夜也得好生備戰,我可跟你說,這次的事你也有份,將軍念你練兵辛苦,未予追究。要是讓她知道你如此懈怠,我料你屁股鐵定開花。」
白允嘆道:「既如此,黃統領好生備戰,我就不打擾了。」
白允既去,黃瑗唱出一口涼氣,隨即喚來侍衛吩咐道:「白允若是再來,你等就說我到山上巡視去了,萬不可叫她入我營帳。」
……
陳思琪跟著武栩走了很久,狹窄的洞穴,悶熱的空氣讓倦意不斷襲來。
「你不是說這裡有很多人么?怎麼走了這麼半天連個人影都看不見?」陳思琪埋怨道。
「這裡確實有很多人,可你真的想往人多的地方去么?」
陳思琪理直氣壯道:「既然是去找人,肯定是人多的地方去找啊!」
「你是要去找人,還是要去找事?」武栩笑道。
「什麼意思啊?」
「這裡有一千多號人,你要是想找事呢,我就把他們都引過來,讓你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一千多?」陳思琪一驚,「沒搞錯吧。」
「沒搞錯,這還是能打的,算上那些不能打的,兩千都不止。不過你要是想找人呢,就沒有這麼麻煩了,我們先找個落單的人好好問一問,這裡到底有沒有你想找的那個人。」
陳思琪一怔,自言自語道:「有道理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轉而又道,「不對啊,洞口不就有一個落單的么,你怎麼不問他?」
「問他什麼啊?遇到他的時候,你又沒告訴我你是來找人的。」武栩無奈的嘆了口氣。
「現在問也不晚啊,他應該還在洞口吧?」說話間,陳思琪就要掉頭回洞口,武栩上前攔住了她。
「晚了,真的晚了,按照我計算的力道,他估計會在明天這個時候醒來。」
「我就跟你說不要下這麼重的手!」
「我就跟你說早點把事情告訴我!」
兩個人互相埋怨著,又走了半個小時,乾渴和疲憊讓陳思琪到達了崩潰邊緣。她想停下來休息一會,但是看著武栩的並無絲毫疲態,又覺得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累了吧?」武栩先開口了。
「還,還行……」陳思琪依舊死撐。
「出了那麼多汗,應該渴了吧。」
「還,還行……」陳思琪繼續死撐。
「不想喝點水么?」
「我,那個什麼,沒有準備……」陳思琪有些慚愧,但又想極力掩飾,她不想讓保安知道,本次行動既沒有方案,也沒有計劃,甚至沒有最基本的應急措施,完全出於心血來潮和頭腦發熱,帶有極大的盲目性和不確定性。
不過武栩並沒有特別在意這些,他很快找到了一處水源,那是從石縫中一股細流,看到水,陳思琪激動的沖了過去,可惜那石縫太狹窄了,只能伸進一隻手,勉強接出來一點點,每喝一口都十分艱難。
武栩從背包里去過一隻細長的水壺,接了一壺水,遞給了陳思琪。
看到那隻水壺,陳思琪感動的都快落淚了,一口氣灌下了兩壺水,陳思琪感覺自己復活了。
「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細心的。」陳思琪一邊接水,一邊喘息道。
武栩笑道:「你以為我是來郊遊的?」
「我,我,我也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做了充分的準備,只是情勢萬分緊急,準備工作略顯倉促,對吧?」武栩笑道。
「什麼了不起,不就準備一破水壺么?」陳思琪小聲嘟囔著。
備好了一壺水,陳思琪又想上路,武栩點了一支煙,坐在地上說:「休息下吧,前邊的路可能不太好走。」
「哦,」陳思琪坐在地上,在狹窄的洞穴里,盡量和保安保持一定距離。
「那個紫衣女人是什麼人?你的朋友么?」武栩問道。
「她?她可不是我的朋友,」陳思琪回答說,「她搶了我朋友的東西。」
「什麼東西?重要麼?」武栩又問。
「重要,相當重要!」
「比生命還重要麼?」
「這個……」陳思琪思忖片刻道,「你還別說,還真有的一比。」
武栩詫道:「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能和生命相比呢?」
「我該怎麼和你描述呢?」陳思琪苦思良久道,「這還真不是隻言片語能說清楚的,總之這件東西確實非常重要就對了。」
「可別說我沒提醒你,」武栩道,「你既然想來這裡搶東西,就得做好搏命的準備。」
「什麼叫搶啊,那本來就是我朋友的。」
「這個朋友對你來說很重要麼?」
「那,那,那還……」陳思琪噎住了。
「那還什麼?」武栩追問道。
「那還用說。」陳思琪小聲回答。
「真的不用說?」武栩繼續追問。
「不用說啊,本來就不用說啊,有什麼好說的?」陳思琪有些語無倫次。
「可是這必須要說清楚啊。」武栩有些不依不饒。
「什麼說清楚啊,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你煩不煩啊!」陳思琪惱火道。
武栩盯著陳思琪看了許久,問道:「你確定這麼做值得么?」
「有什麼不值得的?」陳思琪怒道,「那是我朋友,我不該幫她么?」
「你確定你能幫她么?」
「我當然……我能,我……」
陳思琪不說話了。
就算找到紫衣女的線索又能怎麼樣?就算找到紫衣女本人又能怎麼樣?自己根本沒辦法把劉莉的身體奪回來。
唯一的辦法就是先困住紫衣女,再找到耿立武,強迫他們歸懷劉莉的身體。
可是耿立武如此強大,他能分離人的靈魂和身體,自己又有什麼辦法迫使他就範呢?
陳思琪看了看保安,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