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二十五日 再戰火族 06
一陣拳打腳踢過後,陳思琪放棄了抵抗。
她表情木然,兩眼獃滯的站在那裡,沒有掙扎,沒有哀嚎,她的意識似乎已經崩潰了,又或是已經失去了意識。
「真是賤骨頭,我給過你機會,你偏要來尋死,」馮雨秋揉了揉手腕,「今天算你運氣好,我再留你一條生路,不過我要給你一點教訓,我要在你臉上留一個記號。」
那簇火焰始終在馮雨秋的口中旋轉,現在她終於吐出來了,火焰的尺寸並不大,像一條長劍直撲陳思琪的臉頰,她想在陳思琪的臉上留下一道傷疤,可當火焰燒到陳思琪的鼻尖時,陳思琪消失了。
馮雨秋和趙宣同時驚呆了,他們沒有看錯,被結界困住的陳思琪就在他們的眼前消失了。
「你打開了結界?」馮雨秋慌忙問趙宣。
「沒有,」趙宣愕然的搖了搖頭,「我沒有打開結界,我怎麼可能打開結界?你當我瘋了么?」
「她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
兩個人四下環顧,神情異常慌亂,確系周圍沒有陳思琪的身影,馮雨秋道:「快!快!快點離開這裡!」
「怎麼走啊?」趙宣道,「車子沒油了。」
「蠢貨,開她的車。」
兩人衝到陳思琪的跑車前,趙宣道:「不行,沒有鑰匙。」
「你以前不是偷過車么?還他么用什麼鑰匙?」
趙宣立刻鑽到了車下,馮雨秋背靠車身,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小心的戒備著,極度的恐懼和緊張讓每一秒鐘都變得無比漫長,就這樣過去了大概兩分鐘,馮雨秋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朝著車底厲聲催促道:「弄好了沒有?」
「不行,」趙宣從車底探出了頭,「這不是普通的車子,根本沒辦法下手。」
「你個廢物,趕緊給我出來,趕緊離開這裡!」
「遲了。」
還沒等趙宣從車底鑽出來,陳思琪的聲音已經出現在了耳畔。
「你在哪?」馮雨秋喝道,「雕蟲小技還敢在我面前賣弄,信不信我把你……」
「我再說一次,如果你告訴我曲柔在哪,我就留你一條生路。」
在火焰燒到鼻尖那一刻,陳思琪聽到了怪物的聲音。
「調整你的呼吸,調整你的心跳,你能和周圍的一切融為一體,萬事萬物,甚至包括法術。
這只是普通的結界,它的屬性是火,打開它或許並不容易,但你可以融入它,讓它成為你的一部分。」
馮雨秋感覺到了一份可怕的殺氣,陳思琪離她很近,她舔濕了嘴唇,在口中積蓄著火焰,她想製造一堵火牆,只要能確定陳思琪的大致位置,就能把她燒成灰燼。
「你說的對,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陳思琪道,「曲柔的生命很重要,你的生命也並不廉價。」
「真沒想到你還會隱身的手段。」馮雨秋道。
陳思琪的聲音就在耳畔,她在自己的左邊,現在就能燒死她。
馮雨秋剛要動手,卻又猶豫了一下。
不行,在咖啡店裡已經試過了,尋常的火焰對她不起作用,必須再積蓄一點力量,就算不能燒死她,至少也要讓她喪失戰鬥力。
可陳思琪的聲音似乎有轉到了右邊:「就像你說的,我應該學會對生命的尊重,我真的很尊重你的生命,所以直到現在,我依然對你心存幻想。」
差不多了,積聚的火焰絕對可以燒死她,再花一點時間,再確定一下她的位置。
「我始終相信,救一個人不一定要以其他人的生命為代價,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自己是對的,也請你給自己一個機會,畢竟生命是那麼的脆弱。」
「去死吧!」馮雨秋猛地轉過臉,熾熱的火焰即將衝出嘴唇,她的臉頰卻遭到了可怕的重擊。
這一擊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口中的烈焰像瘋狂的火龍撲向了在車底的趙宣。
儘管趙宣帶著火族的血統,尋常的火焰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但這次的情況並不尋常,急速的氣流,熾熱的煙塵和難以想象的高溫,剎那間撕開了他的皮膚。
趙宣掙扎著衝出了車底,僅僅奔逃了幾步便癱倒在了地上,伴隨著凄慘的哀嚎,他的身體在劇烈的抽搐,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他看到了陳思琪的鞋尖。
「沒想到,最終還是連累了你,」陳思琪嘆一聲道,「不過當初我就說過,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結果你不止騙了我,還用無恥的謊言詆毀了曲柔……你絕對算得上罪有應得,所以我對你不抱有任何同情。」
陳思琪跨過了趙宣,走到了馮雨秋身前,俯視著她的眼睛,低聲道:「如果這一切真的是你主使的,你也同樣不值得同情,所以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曲柔到底在哪裡。」
「蠢女人,狂妄的蠢貨,」馮雨秋道,「像你這樣的蠢貨永遠也找不到她。」
「這就是你的遺言么?」散亂的頭髮蓋住了陳思琪的臉,但她的聲音卻讓人毛骨悚然。
「來呀,動手啊,殺了我吧,」馮雨秋放聲大笑,「我們主君不會放過你的,我們火族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樣最好,我也沒打算放過你的主君,」陳思琪道,「我也沒打算放過你的火族。」
陳思琪俯下身子,舉起了拳頭。
馮雨秋知道,這一拳打下來,自己一定會沒命。
她想極力掩飾自己的恐懼,可恐懼還是不受控制的出現在了臉上。
馮雨秋的恐懼讓陳思琪再一次感到茫然。
「到底是為了什麼?」陳思琪道,「到底是為了什麼能讓你甘心捨棄生命?」
「為了……」馮雨秋咬了咬牙,道,「為了我的使命。」
「到底是什麼樣的使命比生命還要重要?」陳思琪道,「失去了生命使命還有什麼意義?」
「我,我……」馮雨秋的嘴唇不住的顫抖,但她的嘴裡卻沒有火焰。
恐懼,留給馮雨秋的只有單純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告訴我,曲柔在哪?」
「我,我……」
「告訴我,她在哪?」
「她,她在……」
「告訴我!」陳思琪的拳頭打了下去。
她沒有擊中馮雨秋的臉,卻擊中了一個男人的胸膛。
男人捂住胸口,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一陣急促的咳嗽過後,男人抬起了頭,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是沈宇峰,自己打中的是沈宇峰。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沈宇峰揉了揉胸口,喘息片刻道:「小琪,你終於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