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第三十一日 噩夢伊始 06

  「看準機會了么？」阿卡道，「我估計她這次是上大號。」


  「你怎麼確定她是大號？」陳思琪低聲道，「萬一是小號呢？」


  「不可能，我對自己的感知力很有信心，」阿卡道，「她在衝進廁所之前放了一個屁，那個屁的味道那麼重，肯定是大號！」


  「可是……」


  「不能再猶豫了，機會稍縱即逝！」


  陳思琪深吸一口氣，抱起購物車裡的東西衝到了門口，在她即將出門的一剎那，卻又退了回來。


  「你幹嘛？」阿卡道，「還不快溜！」


  「還是把錢付了吧，畢竟她只是個打工的，」陳思琪拿出兩張鈔票放在了收銀台上，「兩百夠么？」


  「夠了，快走吧。」


  「好像差一點，三百吧。」陳思琪又拿出了一張鈔票。


  「我跟你說了以後日子不好過，你省著點花。」


  「三百是多了點，要不兩百五？」陳思琪抽回了一張百元鈔票，正準備放回去一張五十的，收銀台的小妹從廁所里走了出來。


  「你想幹嘛？」看著陳思琪抱著一堆食物站在門口，小妹立刻提高了警惕。


  「我就說她是小號吧……」，陳思琪心下暗道。


  「別廢話了，」阿卡喊道，「趕緊走！」


  陳思琪一咬牙，撒開腿衝到了超市門外。


  「我靠！」小妹大喝一聲，「攔住她，搶東西了！」


  小妹一路飛奔，追到門外，陳思琪已經把東西放到了車上。


  「攔住她！快攔住她！搶東西，搶東西了！」


  在小妹的呼喚下，服務區里的幾個店家衝出了十幾個人。


  「誰搶東西了，在哪呢？」


  「敢來這搶東西，活膩了吧？」


  「在那呢，趕緊攔住她！」


  「揍她丫的，揍完了再送派出所！」


  看著眾人沖了過來，陳思琪立刻發動了車子衝上了高速公路。


  「記她車牌號，趕緊報警！」


  「沒事她跑不了，她都出不了收費站！」


  「她車牌號多少？丫的，她把車牌給蒙上了……」


  回到超市裡，收銀小妹哭道：「怎麼倒霉，遇到這麼個臭不要臉的，跑到超市裡搶東西，這可怎麼辦呀，老闆肯定得讓我賠，回頭還得炒了我。」


  「她都搶了什麼？」隔壁快餐店的小哥問道。


  「我也沒仔細看，」小妹哭道，「應該都是些吃的。」


  「我開車追她丫的去，」麵館的一名服務生道，「她保證跑不遠。」


  「就你那破電瓶車能追上誰呀？」牛雜店的老闆看了看收銀台，詫道，「這是誰的錢？」


  「我看看，是不是我剛才掉的？」快餐店的小哥剛要上前，小妹立刻衝到收銀台，把錢抓在了手裡。


  「這，這個，這好像是剛才那個人留下來的……」小妹喃喃自語道。


  「三百……」牛雜店老闆道，「剛才她拿走東西，值三百塊錢么？」


  「值，怎麼不值，」小妹道，「我看她拿了那麼多，估計得值五百。」


  「拉倒吧，」牛雜店老闆道，「我剛才看見了，就是點速食麵什麼的，還五百，你怎麼不吹個一千出來？三百就不少了。」


  「這人也他么怪了，」麵館服務生道，「你說她也不是沒有錢，為什麼非得搶呢？」


  眾人議論了一會，幾輛大巴車駛入了服務區。


  「行了行了，生意來了，各忙各的吧。」牛雜店老闆對小妹道，「把錢收著吧，點點貨，看到底少了多少。」


  ……


  陳思琪在高速公路公路上一路飛馳，她反覆在問阿卡同一個問題：「我沒跟那個女孩說話，她應該不會有事吧？」


  「我真的不知道，」阿卡道，「都跟說你說過多少次了，這種事得看流炎的心情。」


  「作為火族的頭號殺手，他應該會有一點職業道德吧。」


  「道德……」阿卡道，「專心開車吧，我懶得跟你說話。」


  出了高速口，陳思琪沿著山道一直向南走。


  「前面有個村子，很偏僻的，」陳思琪道，「我們可以在那過夜。」


  「你最好考慮清楚，」阿卡道，「說是很偏僻，可那個村子也有二百多個村民，你真的想……」


  「那，那我們能去哪呢？」


  「我的建議是……先把車子停好，然後找一個地方露宿。」


  「露宿？」


  「是的。」


  「連個帳篷都沒有？」


  「抱歉，恐怕連條毯子都沒有。」


  「就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么？」


  「你也可以選擇睡在車裡，但其實我覺得那並不安全。在流炎眼中，汽車相當於移動的炸彈。」


  陳思琪咬了咬嘴唇，笑一聲道：「其實我挺想嘗試一下露營的感覺，尤其是看著電視里那些探險家們，像他們一樣，跟大自然來一次零距離接觸。上學的時候沒錢去，工作的時候沒時間，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那就恭喜你了，」阿卡道，「在今後的歲月里，這種零距離接觸將會成為你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


  ……


  黃昏，一個男人走進了服務區的超市，收銀小妹低著頭玩著手機，每一個走進店裡的客人，在她眼中都和空氣一樣透明。


  那個男人拿了一支甜筒，走到收銀台前。小妹看了看甜筒，漫不經心的吐出了兩個字：「八塊。」


  「八塊？」男人看了看甜筒，皺了皺眉道，「這麼貴？」


  「包裝都已經打開了，不能退也不能換。」小妹繼續玩著手機，看來嫌東西貴的客人不止一個，而她這套應對方式也用的非常熟練。


  男人遞過來一張百元鈔票，小妹看了一眼道：「沒零錢么？」


  「不用找了。」


  「嗯？」從這個男人進門到現在，小妹終於有心情抬頭看他一眼。


  他個子很高，身體很壯，大眼睛，大鼻子，厚嘴唇，完全是粗線條男人的典型代表。


  「你什麼意思啊，幹嘛要給我這麼多錢啊？」小妹問道。


  「因為有事情求你幫忙，」男人遞給了小妹一張照片，「你認識這個女人么？」


  小妹接過照片看了一會，驚訝的喊道：「認識，認識！」


  「你真的認識她？」


  「我上午剛見過她，她來過我店裡。」小妹道，「就是她，她來我店裡搶東西！」


  「搶東西？」男人詫道，「都搶了什麼？」


  「吃的，好多吃的，還有水什麼的。」


  「你沒報警么？」男人道。


  「算了，一共也沒多少錢，都不夠立案的，」小妹道，「再說了，她還留了些錢在櫃檯上，買單的話其實也差不多。」


  「既然她肯給錢，為什麼還要搶呢？」


  「不知道，神經病唄，你找她幹嘛？」


  「沒事，我是她的朋友，你說的對，她的確有神經病，」男人道，「你知道她後來去哪了么？」


  「沿著高速往南去了，」小妹道，「至於什麼時候下的高速，那我就不知道了。」


  「再看見她，你一定能認出來她是么？」


  「不好說，其實我也沒仔細看她。」


  男人想了想，從錢包里掏出了十張鈔票，遞給了小妹。


  「你，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我想然讓你陪我走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