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第三十三日 一山二虎 03

  肖敏跟著李源走進洞穴，待到了一面岩壁前，李源對呂玉道：「勞煩呂統領將這密室打開。」


  呂玉面露難色道：「這只是一面山岩，哪裡來得什麼密室？」


  「哦，」李源一笑，轉與肖敏道，「當真如此？」


  肖敏道：「我平時少來綠營，營盤格局卻也記不太清。」


  李源嘆道：「呂統領說只是一面岩壁，肖將軍又說記不太清，這可讓老朽為難了，莫非要老朽親自動手不成？」


  肖敏聞言，轉身與呂玉道：「監軍大人來此，豈能無的放矢？爾等推三阻四，莫非有意隱瞞？」


  「將軍，」呂玉跪地稟曰，「屬下無意隱瞞，此間原本確有一處密室，只是已荒廢多時，其間灰塵滿布，雜物凌亂，容屬下稍加整飭，即刻示與大人。」


  「放肆！」肖敏喝道，「監軍大人正是來查你等罪證，而今你一再阻攔，想這罪行已然坐實，你速速將這暗室打開！」


  呂玉咬唇，搖頭不止，道：「大人，萬萬不可……」。


  肖敏怒道：「還敢多嘴！」


  李源在旁道：「將軍息怒，呂統領護主心切，雖于軍律不容，一片忠心，卻也值得褒獎。」


  肖敏詫道：「大人此言何意？卻說肖某與其同流合污？」


  李源笑道：「老朽絕無此意，一語妄言，將軍切莫掛懷。」


  肖敏勃然大怒，與侍衛道：「左右，即刻將這暗室打開！」


  呂玉起身攔住肖敏道：「將軍不可，萬萬不可！」


  肖敏抬手，一記耳光將呂玉打翻在地，命侍衛即刻將暗室打開，少頃，一員軍士找到機關，左右旋轉，石門自開。李源笑道：「將軍，煩請過目。」


  眾人一併望去，但見石室之內，五萊赤身裸體，左擁右抱，胯下二人品簫，身後二人撫背，面前二人輪流接唇。肖敏見狀，轉視李源，李源瞠目結舌，半響無語。


  呂玉不顧軍士攔阻，衝進石室，驅散一眾侍女，對五萊道：「大人，收斂些，將軍來了。」


  五萊笑道：「來便來，怕她怎地？在我家大人面前，她連條狗都不如，待明日，我家大人得了這山頭，且將那喪家之犬送給弟兄們解饞。」


  「大人，兒戲不得，將軍就在門外。」


  「在門外作甚？叫她進來便是，」五萊道，「今日我意興正濃，不知肖將軍簫技如何，且來與我品上一番！」


  「大人，莫再多言，監軍大人也在此間！」說話間，呂玉探其後腦，從五萊頭皮上偷偷拔下一枚蛛絲。


  五萊如夢方醒，揉揉眼睛，又捶了捶額頭，待回過神來，見自己赤身裸體，又見李源站在門口，趕忙跪倒在地道：「大人，屬下……我……實在不知……」


  「畜生！」李源切齒道，「我自命你往紅營……你卻為何在此……」


  「紅營？」肖敏詫道，「大人慾往紅營作甚？」


  李源面色青紫，咬牙不語。


  肖敏見狀，轉身扯過呂玉，怒道：「軍中宣淫，你可知罪？」


  呂玉跪地泣曰：「屬下知罪，屬下實屬無奈，五萊大人午後忽至，說是奉監軍大人之命來我營巡查，巡查片刻便說口渴腹飢，屬下備好酒食，又說要侍女作陪，屬下不從，又說要報知監軍大人，誣我剋扣糧餉，中飽私囊，屬下知其乃監軍大人心腹，只怕屆時百口難辯，無奈之下出此下策，還望將軍法外開恩。」


  五萊聞言，慌忙起身道：「大人莫聽這惡婦胡言亂語，屬下按大人吩咐，本在紅營與楊統領……」


  話音未落，李源上前一腳將五萊踢翻在地，罵道：「畜生！假我之名，行此齷齪之事，此真罪不容誅！」


  「大人！」五萊翻身爬起，跪地頓首曰，「屬下冤枉！屬下定是中了妖法，屬下當真不知為何身在此間！大人明察，大人明察……」


  五萊抱住李源大腿，不住哀求，李源閉目切齒，不發一語。


  肖敏見狀，斥退眾人，命呂玉關閉石門，低聲與李源道：「連日軍務繁忙，想是五萊大人一時貪杯，因酒誤事，以至鑄成大錯，雖於法不容，然於情可原，況呂玉等人於此事難辭其咎，還望大人看我薄面，法外施恩。」


  李源咬牙道：「慚愧，慚愧，老朽無地自容。」


  肖敏道：「大人不可這般說，若非大人明察秋毫，肖某於此卻還一無所知，大人秉公執法，大義滅親，此心耿耿，天地可鑒。」


  「惡婦，休要含血噴人！」五萊怒道，「你等施了什麼妖法？卻敢害我！楊紅何在？讓她來見我，我倒要與他說個分明……」


  話音未落，李源一腳踢在五萊面頰，五萊栽倒在地，李源上前一通拳腳，直至五萊奄奄一息，方才罷手。


  「李某治下無方，出此惡徒，毀我聲名，實覺羞慚無地，幸得將軍寬宏，老夫感激不盡，容我將此惡徒帶回，嚴加懲治，以儆效尤。」


  說完，李源命人架起五萊，憤然而去。


  肖敏見李源在石室之上留了一簇蛛絲，雖知不能言語，可見呂玉臉頰之上掌痕未消，還是關切的看了許久。


  呂玉咬著嘴唇，盤算著李源等人已經走遠，即刻撲在肖敏懷中，喜極而泣。


  李源回到府邸，喚來醫官給五萊治傷，待屏退左右，問侍從道：「你說綠營之中藏了萬千珠玉黃金，為何變成了這般光景？」


  侍從跪在地上，流著眼淚道：「屬下不知，屬下當真不知，綠營密室里確實藏了金銀珠玉，此乃細作親眼所見，今晨細作卻還核實一番，不知為何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你還說五萊在紅營之中進展順利，為何又出現在了綠營之中？」


  「此乃五萊隨身侍衛所言，個中詳實，小人委實不知！」說話之間，隨從聲淚俱下。李源恨道：「看來這山中還有許多密道，我尚不知曉。」


  隨從道：「我這便派人去查。」


  「別再查了，肖敏那惡婦有意算計於我，再查下去只怕還要吃虧，」李源道，「她在這山上盤踞了幾十年，一草一木都瞭若指掌，各營統領多年追隨與她，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收攏。」


  隨從擦去眼淚道：「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我知道這惡婦會有所防備，沒想到她心機如此之深，」李源嘆一聲道，「萬箭齊發，不若一擊制勝，此番卻須拿定要害。」


  侍從道：「屬下只等大人吩咐。」


  李源道：「你去白營，將石勇的之妻呂悅喚來，行事務必隱秘，不可為旁人所知。」21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