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第四十三日 窮奇 02
火鍋店裡,媯元替白允解決了麻煩,可白允卻堅持說媯元認錯了人。
溝通無果,場面顯得有些尷尬。媯元笑道:「看來白統領另有苦衷,這樣吧,請你把這張名片留下,有任何困難的話,隨時聯繫我。」
白允收下了名片,匆匆回到了更衣室,脫下了工作服,換上了便裝,從後門離開了火鍋店。
她知道,不能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她沿著小巷一路疾行,走了一會突然察覺有人在背後跟蹤。白允走進了一家超市,買了一瓶水后又走進了一家商場,從商場的後門穿到了步行街,從步行街又繞到了另一條小巷,就這樣一連穿過了幾條街,依然沒能甩掉跟蹤者。白允無奈,躲進了商場的衛生間,找了個隱蔽的蹲位躲了起來。
這一躲就是半個小時,許是那人等的不耐煩了,直接走進了衛生間。隔著蹲位的門,白允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對方逐一搜尋著每一個蹲位,等到了白允的門前,白允猛地撞開了門,趁著對方被撞倒的機會,一把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你是誰?」白允惡狠狠的問道。
「是我,」沈蓉道,「白統領。」
白允仔細看了看沈蓉,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來找你回家。」
「家?」白允詫道,「你想說什麼?」
「大人,我找了你好久,」沈蓉道,「跟我回家吧。」
……
咖啡店裡,白允和沈蓉坐在包廂中。
白允拿著小匙慢慢的攪著咖啡,低聲道:「是將軍讓你來的?」
沈蓉搖搖頭道:「不是。」
白允冷笑一聲道:「那你想讓我回哪個家?」
「你只有一個家,」沈蓉道,「難道你不想回去么?」
「我想不想又有什麼用,」白允道,「那裡已經容不下我了。」
「我有辦法,」沈蓉道,「我能讓將軍原諒你。」
「你有辦法?」白允道,「你能有什麼辦法?」
沈蓉道:「我有一個朋友,他可以幫你,前提是你必須要相信他。」
「相信他?」白允笑道,「只怕我連你都不相信。」
「白統領,我是真的……」
「別再叫我統領,我已經不是統領了,」白允道,「而且我想你的這個朋友也不只是你的朋友,恐怕還是你新主子。」
「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別緊張,我說過了,我已經不是你的統領了,你有多少個主子和我沒關係,」白允道,「但有一件事情你說對了,不庭山是我的家,唯一的家。」
沈蓉沒再說話,因為她聞到了白允身上的殺氣。
「就算我回不去了,可那裡依然是我的家,」白允道,「告訴你的朋友,別把手伸到我的家裡,否則我就算拼上性命,也會把那隻手斬斷。」
……
「五爺,郭勛那條惡狗昨夜毀了我兩家商場。」
「我在城北新開的那家金店也遭殃了,四千多萬的首飾,一晚上被洗劫一空。」
「還有我們家的古玩店,三百年的老字號,一把火下去,什麼都沒剩……」
軒轅的祖宅里,各家長老圍著媯琪訴苦,林虹在旁默不作聲,媯元嘆道:「怪我,全怪我,一時失手,留了後患。」
「可不能由著他這麼咬啊,」姜家長老薑炬道,「這樣下去咱們那點家業可就讓他糟踐沒了。」
看著一群長老長吁短嘆,媯琪笑道:「金店、商場、酒樓還有古玩店,上千萬的買賣,可真是讓人心疼啊。」
「誰說不是的呢,這可都是祖上留下來了的血汗,要我說當初就不該得罪……」
「放屁!」媯琪收取笑容,環視眾人道,「還他么敢提祖上,別說千萬的買賣,就是億萬的買賣在你們身上都算不得九牛一毛!」
「話不是這麼說,」姜炬道,「一兩家生意算不得什麼,可這要是長年累月下去……」
媯琪道:「行了,別跟這哭窮了,我知道姜家的底子,無關痛癢的事別再絮叨了。」
嬴茂道:「可也不能由著郭勛胡作非為呀。」
「茂爺這句話說的在理,」媯琪轉身對林虹道,「主君,你看這事該怎麼處置?」
「還是那句話,郭勛惡貫滿盈,天理不容,」林虹道,「我族既要替天行道,自然不能半途而廢。」
「主君說得好啊,」媯琪道,「怎麼樣,老哥幾個,聽明白了沒?真心疼自己那點家當,見了火族的人就別手軟。」
「五爺說的對,」妘坪道,「上回沒能弄死郭勛,我這心裡總覺得不痛快,這回要是落在了我的手上,我得讓他生不如死!」
……
黃昏時分,楊紅到藍瑛營中閑聊,藍瑛留她吃飯,楊紅道:「算了,改天吧,今兒練了整整一下午兵,得趕緊回去洗洗這身臭汗。」
「就這點事啊,」藍瑛笑道,「在我這洗洗不就完了。」
「這……這多不好意思的……」楊紅臉一紅。
「怎麼了,跟姐姐還害臊啊?」藍瑛道,「剛當兵的時候,不都光著屁股在河裡洗澡,現在怎麼還生分了?」
「不是生分,我這……」
「不是生分就好,我這就叫人去你營中,幫你取幾件衣服過來。」
等到了浴室,羅衫褪盡,藍瑛盯著楊紅看了許久。
楊紅有些不太自在,且拿著浴巾擋在胸前,紅著臉道:「姐,你這看什麼呢?」
藍瑛回過神,笑一聲道:「看你瘦的,屁股上連塊肉都沒有。」
說著,藍瑛在楊紅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章繼孝說的沒錯,她的屁股確實沒料,然而那一道道疤痕卻清晰可見。
楊紅笑道:「我就一身這乾巴骨頭,可不比姐姐身段標緻。」
洗過了澡,藍瑛準備了一桌酒菜,姐妹兩個小酌了幾杯。閑聊許久,忽聽藍瑛嘆一聲道:「你說咱們從軍入伍,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楊紅詫道:「姐姐為何說起這些?」
「沒事,」藍瑛搖搖頭道,「許是酒喝多了,突然冒出幾句牢騷。」
「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想的,」楊紅道,「我當初從軍就是為了出口氣,打我出生,他們管我叫野種,叫雜種,叫庶出賤婢,我從小就立誓,一定要活出個樣子給他們看看。姐姐,你呢?」
藍瑛道:「我沒那麼大的志氣,我當兵就是為了混口飯吃,誰知道就連這口飯也吃得不踏實。」
「姐……你剛說不踏實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藍瑛拿起酒壺,給楊紅倒滿了酒,「來,喝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