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第五十三日 平靜 05

  「咱們說話能實際點么？」韓旭軍道，「你也知道，共工的實力遠在我們之上，他怎麼可能主動向我們伸手？」


  「那就得看水族君王的襟懷了，」於魁明道，「就像這位兄弟說的，人家無意伸手，難道我們還要抱著人家褲腿不撒手么？」


  兩人橫眉豎目，情勢劍拔弩張，陳思琪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忽然聽飛英在門口道：「水族的人來了。」


  韓旭軍一怔道：「誰來了？」


  「柳湘。」


  「柳太師？」韓旭軍已經，「他竟然親自來了？」


  威遠笑道：「我就說么，要真有意結盟，水族得先伸手。」


  於魁明道：「既然來了，那我就去招呼著。」


  雲燕道：「你去個球，說話辦事沒個分寸，還是讓大哥去吧。」


  韓旭軍對陳思琪道：「柳湘是水族的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主子要是肯賞個光……」


  「我明白，」陳思琪點點頭道，「我跟你一起去。」


  於魁明道：「我覺得真沒這個必要，又不是共工親自來了。」


  雲燕道：「主子定下來的事，用你瞎操心么？」


  「我才懶得操這份心呢，你以為我願意看那老傢伙的嘴臉？」於魁明起身道，「我估計兄弟們也踩好點了，我這就去市區里端賊窩去。」


  「需要幫手么？」威遠似乎和於魁明很投緣，「用不用我跟你一塊去。」


  「都是些毛賊，輕輕鬆鬆就辦了，」於魁明道，「你就甭管我了，看好咱們主子，誰知道那個老鬼有什麼企圖。」


  於魁明走了，韓旭軍凝視著威遠，威遠毫無懼色的回視著他，陳思琪尷尬的說道：「既然柳太師已經來了，咱們還是出去迎接一下吧。」


  正如眾人所料，柳湘雖然沒有直接表明來意，卻送來了大量的援助，其中包括一百名醫生和四十名教師，他帶來了陳思琪最渴求的支援，看來水族的動機已經十分明顯。


  韓旭軍沖陳思琪點了點頭，陳思琪微微咳了一聲道：「感謝共工大人的一片盛情，我們……現在……正處在困難，時期，我想……希望，能夠……」


  雖然柳湘在不住的點頭，表示已經明白了陳思琪的意思，但陳思琪卻像含著一團棉花，每句話都說的異常吃力。最終，韓旭軍接過了話茬：「我們主君希望能和共工大人皆為同盟，為保衛城南的何平共盡一份力量。」


  柳湘笑道：「我們主君也是這個意思，我想這不只是我們兩家的意思，也是武神的心愿，既然把兩家的領地劃在一處，就是希望我們能彼此幫扶，彼此照應。我主此前反覆叮囑，朱雀大人的事，就是我水族的事，只要朱雀大人開口，萬千族人，隨時聽候調遣。」


  柳湘說話的時候，陳思琪似乎又看到了米線店老闆那張親切的笑臉。她有些激動，聲音也有些顫抖。


  「我，我們雖然，還沒有……太多力量……我也，願意，聽從共工大人的調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大人！」柳明在身後皺起了眉頭，張宣也咂了咂嘴唇，顯然陳思琪說了不該說的話。


  「大人您言重了，」柳湘起身施禮道，「既然兩家有意，且容我族好生準備，待另擇良辰，與貴幫訂立盟約。」


  柳湘走了，儘管韓旭軍帶著滿意的笑容，但大多數人的表情不太愉快。柳明起身道：「大人，我再去檢查一下交通狀況。」恬怡跟著起身道：「我跟你一塊去。」


  沒等陳思琪開口，兩人已經走到了門外，櫻琉要去安撫災民，張宣要去督促農事，雲燕要去安置閑散人員，轉眼之間，只剩下韓旭軍留在了客廳里。


  「他們平時閑散慣了，這麼多年沒幹正事，想必也忘了規矩，大人不要介意，」說話間，韓旭軍翻起了卷宗，「現在咱們地盤上的爛事還真不少，大人今天辛苦了，您先休息一會，我去看看魁明那邊怎麼樣了。」


  韓旭軍也走了，陳思琪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喃喃自語道：「我到底說錯了什麼？」


  威遠道：「您沒說錯什麼，就是把話說過頭了。」


  陳思琪看著威遠道：「哪句話過頭了？」


  「別的都還好，就是那句聽從調遣和赴湯蹈火實在太過了。」


  「柳湘也說了隨時聽候調遣，我只是禮貌性的回應一句，這有什麼不妥？」


  「因為身份不一樣，」童青道，「柳湘說的是萬千族人，而不是共工本人，不管力量有多懸殊，您和共工的地位是平等的，您不能用這種臣子的語氣向對方表示您的忠誠。」


  陳思琪搖搖頭道：「我不明白。」


  飛英道：「說白了就是你可以拿別人說事，但是不能拿自己說事，你是他們的主子，你要是再給別人當了奴才，卻把他們置於何地？」


  陳思琪低著頭，默不作聲，威遠嘆道：「一方之主不好當，我們知道的東西也不多，以後您還真得上點心，好好學一學。」


  ……


  盤古大廈里，馮雨秋坐在沙發上，平靜的看著武栩。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嘲諷。


  武栩拿著一把銼刀，正在小心的修著指甲，兩個人就這麼默坐了一個下午，馮雨秋忽然開口道：「能給我支煙么？」


  武栩拿出了一包煙，連同打火機丟給了馮雨秋。


  馮雨秋深深的吸了兩口，彈了彈煙灰，微笑的對武栩道：「動手吧。」


  「動什麼手？」武栩漫不經心的問道。


  「看你心情，」馮雨秋道，「從頭到腳，零切碎割，我猜你應該有的是手段。」


  「這你可高估我了，」武栩仔細的修理著左手的食指，吹了吹指甲上的粉末，道，「我並不擅長折磨別人，而且我也答應過祝融，沒有得到她的允許，我不會傷害你。」


  「那我們還在這耗什麼？」馮雨秋道，「難道你還期待我會被你的魅力打動么？」


  「那可說不準，」武栩道，「我對自己的魅力還是挺有自信的。」


  馮雨秋冷笑道：「真沒想到眾神之主的日子這麼清閑，怪不得世人的生活如此艱辛。」


  武栩道：「你覺得這一切都該歸咎於我么？」


  「除了你還能歸咎於誰？」


  「他是不是也經常這麼說？」


  「你指的是？」


  「你知道我指的是誰，」武栩笑道，「猜猜看，他會不會來救你？」


  馮雨秋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猜沒有人會來救我。」


  「我猜他會來救你，」武栩道，「我猜他就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