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封神
眼看青年道人就要得手,忽然一聲佛號如黃鐘大呂:「阿彌陀佛」。佛音浩蕩,青年道人如遭雷擊,呆立在側,亂了神智。仔細看時,一個身著衲衣的悲苦老僧手拿綠竹。
「阿彌陀佛,竟是先天苦竹,卻是貧僧的造化。竹杖芒鞋方是我輩修真之人的風采。」說著老僧枯寂的右手在竹身連點數下,隨後一震,綠竹由於飽受雷電而殘從的靈智消散。
「不啊!不要……」青離痛呼,聞著下淚。她也被佛音迷惑,剛一清醒,就看見陌生老僧的動作。
老僧略一皺眉,盯著青離:「竟是一棵青草,本體跟腳太弱。我佛慈悲,你以後就做我的洒掃童子吧!」
「哼!釋迦,你的手似乎伸的太長了!」元始從虛空現出身來,同時一道恐怖大印將綠竹擊落。
老僧面目更加疾苦:「那就做過一場吧!」
「當然各憑手段」,元始雲淡風輕。
聞言,年輕道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青離和竹杖,眼神不舍的逃離,這兩位他惹不起。青離也抱著竹杖拚命的遠遁。身後兩人氣息恐怖,一株青蓮接天而起,其上道印覆蓋,竟要將其磨滅。
「哎,看來是逃不掉了!」須臾,身後的巨響消失,大戰結束。青離心中悲苦,這點距離,在方才那兩位強者眼中,只有一步之遙。她又堅毅的爬起來,一口吞下綠竹,從原地消失。在她方才站立的地方,多了一棵不起眼的小草。
「嗯?」元始站在草地上,驚疑小草的消失。腳下踩著青離,袖中手指抖動,演算天機。片刻他搖搖頭離去。青離仍然沒有現身,果然,方才逃離的那個叫純陽的年輕道士出現了。他仔細的尋找、辨別每一寸土地,最後氣急敗壞的用神通將草地摧毀。
青離本體折斷,奄奄一息。但為了保護綠竹,她默默的堅持著。三年後,青草又一次覆蓋了這塊神奇的土地。慘白的臉色表明青離的元氣還沒有恢復。
月夜,青離用纖細的小手挖了一個坑,撫摸竹杖良久,對月流淚。她終於將竹杖埋在土中。她希望哥哥能夠再一次產生靈智,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發誓她要好好修鍊,以後保護哥哥。她就在竹杖旁邊化成小草回復己身,陪伴綠竹。
還是那塊青草地,青離蘇醒了過來,化出人形。伸一伸懶腰,水綠衣衫下柔弱的身軀玲瓏曲致,姣好的面容美得慘絕人寰。她開心的笑了,高興的大喊:「哥哥,哥哥,我突破了,我突破天仙了。」嘰嘰喳喳的聲音好似一個涉世未深的中學生渴望得到兄長的誇獎。
沒有聽到迴音,青離默然,悄然欲泣。她知道自己剛才魔怔了,還以為是曾經,一草一竹相依,用神識交流的時候。她哭著挖開草皮,小心翼翼。可是上天總喜歡捉弄人,結果是悲慘的。青離發瘋似的挖著,始終不見綠竹的身影。就好似他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樣。她伏在地上,身子抖動,用手捂著臉,手指血肉模糊。
幾天後,青離又一次站了起來。她不會放棄的,就像無邊雷劫下哥哥毅然替他擋劫一樣。她堅信哥哥還活著,只要有一口氣在,哪怕是走遍中土蠻荒,她都會不停的找下去。
「哥哥,你在哪裡?」「我一定要變強!」青離遠去了,一身水綠衣衫是這片天地永遠的綠。
從此之後,人們曾看到過一個柔弱的女孩,四處遊盪,挑戰強者。洪荒沒有人會小看她,小看她手中的一棵青草。因為她曾用手中草劍斬斷一座大山,包括山上的幾個天仙境的道人。
她風華絕代,驚才艷艷。創出一部《萬化仙訣》,走遍中土,又遊歷洪荒,挑戰搜集各類強者血脈,化為己身。當她再一次拿著一棵拙劣的青草回到當初的地方時,她已經突破至大羅境了。她強勢的打敗各路妖王,教化妖族,得道成聖。
歲月悠悠,十萬年過去了。宇宙星空不時的電閃雷鳴,天地之間神紋交織,當初的聖人陸續渡劫成神。元始稱教主,梵破天號魔神,通天名大帝,釋迦為佛陀,太上稱天尊,青離是妖神。大神用神劫將聖器練成神器。
伏羲氏、神農氏、燧人氏到底底蘊淺薄,無法成神。他們另闢奇徑,用人族信仰給聖器增添靈性,沐浴雷劫,烙印虛空神紋。將聖器練成了神器,人族大聖手持神器戰力倍增,可硬撼大神,洪荒不可小覷。
「哥哥,你在哪裡?」青離站在蒼梧之淵妖神山巔。「我走遍中土洪荒,九天十地,只為尋找你的身影。而今我已成神,可是哥哥你知道嗎?這不是我所願!」妖神山上是妖神青離的幽幽嘆息,一棵青草插在山巔,只是沒有了綠竹的身影。
神戰還是爆發了,起源是虛空大帝通天的首徒聖人境的雲霄被元始封印在了崑崙神墟。結果元始座下首徒聖人境的廣成子被通天用誅仙劍陣拿住,封印在了東海海眼。
崑崙神墟玉虛宮,白鶴童子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大殿內雲床直上兩尊大神相對而坐,神紋噼啪作響。良久一個蒼老的聲音出口:「阿彌陀佛,道友確定要如此做?」
「哼!宇宙雖無盡,天地卻有窮。此方天地下棋的人已經夠多了,不是嗎?神道三重天,一重十萬年。你也希望有更多的資源助你更進一步吧!」元始深沉無比。
「阿彌陀佛!」釋迦口宣佛號,不做解答。
「況且,讓雲霄、蚩尤、爆猿、金烏等輩突破成神,我等的優勢將不再;不若封印此輩有望突破成神者,將機會留於我等徒兒!難道你希望蚩尤突破助長魔神實力?」元始循循善誘。
「阿彌陀佛,只你我,恐怕力有未逮!」釋迦不為所動。
元始沉吟,對白鶴一招手:「去首陽山請太上天尊來,說有要事相商!」
……
妖神青離、虛空通天、魔神破天同時心靈悸動,演算天機,一片混亂。
突然襲擊,確實防不勝防。三神分頭而出,自是手到擒來。太上將蚩尤封印在首陽山下;元始擊傷爆猿,釋迦將其封壓在五指山下;金烏妖王投敵,成佛門大日如來……
「氣煞我也!」魔神梵破天拿出滅世磨盤破空而去,與太上在首陽山大戰;妖神青離玉掌輕按,觀自在輪迴,聖軀猶如瓷瓶破裂。又殺上大雷音寺,將地藏打入陰間陰山之下……
矛盾升級,大神打出了真火。神軀竟然出現裂痕,神血滴落,擊毀大山,焚干大海;神器一次又一次的對抗。滅世輪盤撞在太上鐘上,「噹」「噹」「噹」的鐘聲如暴風驟雨,魔神鬢邊出現華髮,萬物生靈急速衰老。道印壓制住誅仙劍,仙劍劍身劍氣抖動,上下翻滾。巨大青蓮搖曳,擋住了妖神青離的攻擊。青草巨劍綠芒大盛,砍下一片蓮葉。
大戰已經百年,大地千瘡百孔,億萬生靈慘死,魂魄無依。有強者屍身通靈,吸收無邊死氣,匯聚億萬魂魄骨骼,自稱冥神,另開陰間一界。
「咔嚓」一聲巨響響徹天地,生靈心中惶恐不已,噴出心頭熱血,心中失落煩悶。洪荒大地被打裂了。天降血雨,虛空鬼哭神嚎。天地意志蘇醒,道紋自虛空落下,試圖重新連接大地。六大神靈本就受傷,此刻又被天地意志重創,個個虛弱無比,嘴角流出金黃的神血。
「哼」隨著一聲憤怒的冷哼,盤古自虛空走來。他方才正在衝擊神道第三境舍道道祖境,快要成功時,天地道紋出現,功虧一簣。
「爾等著實可惡!」盤古伸出大手,抽出天地神紋組成道紋囚籠,將六神囚於其中,封印於各自道場。
此時洪荒大地已經破碎。廣袤的中土也破碎了一角,九塊蠻荒大陸散逸在星空中,繞著太陽旋轉不息。中土大地被不明神力運轉,往宇宙深處遁去,只剩下崩裂的一角在洪海中沉浮靈氣稀薄。盤古望洋興嘆,只是儘力布置好空間結界,用山海捲軸捲起海中異獸。又從九塊繞太陽運轉的蠻荒大地上捲起無數生靈,一伸腳,踏上了去往星空深處的中土大陸。洪海中沉浮的大地上只剩下一部分人類在堅守,他們將自己的土地親切的稱為地星,將另外九塊繞太陽運轉的蠻荒大地起名為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
從此仙凡永隔!
中土大陸遠離地星,遠遁星空深處。后,有聖人憐憫眾聖,刻錄虛空神紋,將古路坐標印於一混沌頑石上,遠渡虛空而來,石碑遂立於地星,留下了去往中土仙域的空間通道。
六大神被盤古封印,中土仙域諸神消失,聖人為尊。盤古最後衝擊神道之上,「古」的境界,隕落!山海捲軸不知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