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頭皮發麻

  俄而，滿臉橫絲肉的鴇兒領著大茶壺及一幹打手衝到了房門口。


  “臭丫頭，還敢跑？活膩了是不是？”大茶壺信口辱罵的同時，蒲扇大的巴掌扇了過來。


  話說，距離太近，更何況女子還被禁錮在強壯的懷抱裏，真是躲都沒處躲。


  就在她閉上眼睛準備忍受這屈辱的一耳光時，淒厲的慘叫聲倏然叩響了耳鼓。


  叫聲過後，她嵌開眼縫瞄過去，隻見大茶壺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再瞧他的右胳膊，已經跟身體分家，血淋淋地被拋到了幾尺開外。


  血腥味四處彌漫，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鴇兒第一個反應過來，鬼哭狼嚎地撲向了幾近暈厥的大茶壺。


  嘖嘖，絕對是一副情真意切的畫麵。


  打手們紛紛望向女子身後的男人，均是麵有餘悸的神態。


  女子也跟著扭頭斜睨，由衷地感歎，“雖然有些殘忍，不過，你的力氣真的好大！”


  男人的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弧度，卻沒有回應她，而是看向已經哭花了妝容的鴇兒。


  “我要帶這個姑娘走，你開個價吧。”聲線低沉卻不容置疑。


  鴇兒止住哭嚎，仰起髒兮兮的臉龐，硬是把眼中的疼惜和恨意都隱藏掉，轉而換上了滑稽的笑顏，“哪裏要開什麽價啊！您若是喜歡，領走便是。”


  男人並未推辭，寒聲問道，“賣身契呢？”


  鴇兒為難地瞥了女子一眼，“沒、沒有賣身契，這姑娘是我的人從大街上撿回來的，連名字都不知道呢……”


  女子愕然搖頭，揚起尖尖蔥指，不停地點著，“你真是賺錢不要命了！隨隨便便把我撿回來，連身世都不問就逼我出來賣……”


  話沒說完，一隻染著淡香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男人清冽如水的目光灑向大茶壺疼得佝僂到一塊的身體，“贖人不用花錢，醫藥費總是要給的。”


  鴇兒聽了，即刻驚恐不安地叩起頭來，“小的們不敢，請您饒命……”


  男人不屑地收回目光，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準確無誤地甩在了大茶壺身上，“記住了，你的髒手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碰的！”


  說罷，攬著女子的楚腰，緩步出門。


  身後，鴉雀無聲。


  順利走出倚翠樓，女子不著痕跡地扳開了腰上的大手，滿臉堆笑地仰望著，“恩人大哥，多謝你救我於水火。這份大恩大德，小女子隻能來世再報了！”


  男人袖起雙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甫一恢複自由身，就準備一腳把我蹬開嗎？”


  語氣和神色都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和善的態度跟剛剛在屋子裏時迥然二致。


  女子尷尬地訕笑，“咳咳，不瞞你說，我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必須四處走走，把記憶找回來……”


  男人輕嘖一聲，微微搖頭，“你應該很清楚，若是再被捉到青樓裏，可就沒有今天這麽好的運氣了……”


  女子的頭皮一陣發麻，抬頭瞧瞧樓台之上舞著香風招攬客人的煙花女，暗忖著，這個時代好像盛行買賣人口，她這個身無分文的“弱質”女流在街麵上遊蕩，確實不太安全。


  “跟我回去，我幫你找記憶。”男人敦厚的嘴唇吐出這麽一句話。


  女子狐疑地望著他的臉，“素昧平生，你為什麽要幫我？”


  男人眸光一閃，轉而望向別處，“不為什麽。隨我回去，還是等著再次被拐賣，你自己決定吧！”


  說罷，往拴馬樁那兒踱步。


  女子隻考慮了不到三秒鍾，就屁顛兒屁顛兒地追了上去。


  “內什麽，你該不會是對我有所企圖吧？”故意眯著眼睛質疑道。


  男人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給大茶壺那筆錢，足夠買上幾十個比你聽話、比你漂亮的姑娘。”


  女子被噎得直翻白眼，“吧嗒吧嗒”嘴唇，什麽也沒能說出來。


  快到馬匹跟前，男人戛然止住腳步，“隨不隨我走，考慮好了嗎？”


  女子忽閃著長睫點點頭，“作為回報，我可以免費做你的仆人。”


  “仆人不行，太委屈了。”男人的唇角又劃過一絲笑意，“你先做我的隨從，等時機成熟了……，再換到別的位置上。”


  女子一頭霧水地望著他，“等時機成熟再換到別的位置上去？這是什麽意思？”


  男人沒有回答，攬住她的身子，將她抱到了馬背上。


  解開拴馬的韁繩，他緊跟著翻身上馬、穩坐在她的身後。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我要怎麽稱呼你？”女子隨口問道。


  男人抖了抖韁繩，“我叫陸翦，你可以喚我‘六哥’。”


  馬兒奮蹄前行之際，女子又問了個無比白目的問題，“那，六哥，你得怎麽稱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