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怒自威

  皇宮，偏殿。


  陸翦和小七跪了足有半個時辰，皇上才姍然而來。


  兩人行了叩拜大禮，卻沒有被允許起身。


  “陸將軍，知道為什麽催你回來嗎？”皇上不疾不徐地問道。


  “微臣不知，請皇上示下。”陸翦的態度十分謙恭，仍然呈跪拜狀。


  小七雖然也乖乖照做，但，心裏有些不舒坦。


  念著陸頗之前的叮嚀，她努力隱忍著小性子。


  然，他們的謙卑並沒有換來皇上的平和態度。


  “陸翦，你恃權越矩、縱容妾室跟士兵之間有肢體接觸，製造事端，擾亂軍心，該當何罪！”厲聲責問，盡顯威嚴。


  “微臣知錯，請皇上恕罪！”陸翦深諳解釋是沒有用的，索性認罪求饒。


  一國之君見臣子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心頭的火氣便消了一些，“起來，站著說話！”


  陸翦感恩道謝之後，拉著小七一同起身。


  “這就是你新納的小妾？”皇上冷冷地問道。


  “回皇上，是的。”陸翦保持著恭身垂首的狀態，生怕聖怒再起。


  “叫什麽名字？”皇上的口吻依舊很冷。


  陸翦用餘光瞟著身側的人兒，“回皇上，她叫小七。”


  皇上抿唇忖了一霎，“小七，你抬起頭來！”


  小七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緩緩抬頭，望向前方。


  龍椅之上，留著美髯的中年男人正在用考量的目光盯著她看。


  奚崇元看清小七的模樣，稍事一愣，“你的全名叫什麽？”


  小七一臉茫然地搖搖頭，“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語氣好似軟了一些，“怎麽會不記得了？”


  “回皇上，微臣初次遇見她的時候，她就失了記憶……”陸翦試圖幫忙解釋。


  奚崇元抬高了聲調，不怒自威，“陸將軍，朕在問她，沒有問你。”


  陸翦趕忙閉上嘴巴，施禮之後，垂首以對。


  奚崇元又看向小七，目光嚴厲，“朕聽說，你在樺城跟士兵比試身手，還把人家給踢下了施令台。”


  “沒錯。”小七吸了吸鼻子，“若非他在台下用唇語辱罵我，我也不會豁出性命去跟他打鬥。”


  “你是個女人，怎麽可以拋頭露麵跟男人比試功夫？”口吻雖然寒涼，卻不帶怒氣。


  小七無所畏懼地盯著奚崇元的臉，“皇上，如果有人肆意詆毀您的名聲，您會怎麽做？”


  奚崇元微微昂首，“朕會砍了他的腦袋，滅他九族。”


  小七聳聳肩，攤開雙手，“我沒有皇上所擁有的至高無上的權力，滅不了那個士兵的九族，就隻能豁出命去跟他死磕了！”


  奚崇元一怔，轉而竟然失笑，“牙尖嘴利。”


  看似氣氛有所好轉，但，陸翦仍舊不敢掉以輕心。


  果不其然，皇上又冷起了臉色，“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這又是怎麽回事？”


  小七“嘖”了一聲，“皇上，不瞞您說，我把記憶弄丟了，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


  “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奚崇元似乎不太相信。


  “是的。”小七悵然歎了一聲，“現在這個名字，還是陸將軍給取的。”


  奚崇元睨了陸翦一眼，“陸將軍，你怎可如此隨意！難不成就因為她是你的第七個小妾，便取了‘小七’這個名字？”


  “微臣才疏學淺，一時間想不到好聽又有寓意的名字。”陸翦頓了頓，“莫不如請皇上開恩，賜小七一個全新的名字吧！”


  小七聽了，轉頭看著陸翦，目光裏填滿了不解。


  陸翦明知她在看他，卻沒有跟她對視，隻笑意盈盈地目視前方。


  小七的心頭涼了一下，轉而望向皇上，屈膝跪好，脆聲說道，“請皇上賜名。”


  奚崇元倒是沒有拒絕，凝眸想了想，“就算沒了記憶，也不能忘了父母的恩情。從現在起，你就叫‘念恩’吧！”


  “念恩……，好名字，我喜歡。謝皇上賜名！”小七叩首謝恩。


  奚崇元又想了想，“有名無姓，配不上你這個特立獨行的樣子。這樣吧，朕賜你皇姓，從此後，你就叫‘奚念恩’。”


  小七發懵的當口，陸翦迅速下跪，深深叩首，“微臣代妾室叩謝皇上隆恩。”


  奚崇元板起臉色，“陸將軍，關於你在樺城的失職行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扣你半年薪餉，可有異議？”


  “謝皇上，微臣毫無異議！”陸翦高聲謝恩。


  奚崇元放柔了目光，看向小七，“念恩，朕現在要賞賜你一件東西，你想要什麽？”


  小七擺擺手，“皇上已經給了我最好的姓名，還要什麽賞賜啊？不要了，不要了！”


  奚崇元麵帶微笑，“你倒是不貪。不過，朕要賞賜你，你就不能不要。如果你不說，朕可就隨便賞了啊！”


  “別別，容我想一想啊……”小七咬著嘴唇冥思片刻，然後興高采烈地嚷道，“皇上，我想到跟您要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