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逆天改命
進了客棧二樓的上房，陸翦才把玖兒放下。
玖兒拿出擱在腰帶裏的免死金牌，朝他遞了過去，“牌子現在沒用了，給你吧！”
陸翦的眼睛裏寒光四射，“這東西，向來隻在皇權麵前有用！”
“什麽意思？”她有些不解。
“意思就是，除非皇上要誰死，才用的上這東西。”咬著牙根頓了頓，“就憑這一塊小小的牌子，根本阻止不了我殺人！”
玖兒又把金牌掖回腰帶裏，“是我太天真了，對嗎？”
“我就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他緩抬手臂，挑著她的下頜，“你，可以左右我殺不殺人、殺什麽人、以及采取什麽手段來殺人！”
她扭頭甩掉他的手指，“你是人，不是魔鬼，怎麽可以這麽隨意地決定別人的生死！”
話才說完，下一秒，就被他扼住了喉嚨。
力道不重，並沒有下死手。
“念恩，我暫時隻想掃除你我之間的障礙，還沒想對你怎麽樣！別逼我傷害你！”聲音低陷，怒氣使然。
玖兒不得不仰視著，感傷地問道，“為什麽亞叔會變成這樣？為什麽？”
陸翦微微側頭，仔細打量著她的美頰，“因為什麽？因為愛！因為愛而不得！因為不甘心！”
“你應該知道的，感情這回事，強求不得！”她無奈地回道。
“強求不得？”他的上唇狠厲地翹起，“哼！我偏要逆天改命！”
玖兒歎息著，沒辦法再說什麽。
“丫頭，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呢喃著，嘴巴吻了上去。
玖兒下意識躲閃，奈何脖子還在他手中，根本就動不了。
這個吻有些粗暴，弄疼了她的嘴唇。
陸翦意猶未盡地結束親吻，猝然鬆開她的脖子，轉而將她打橫抱在胸口，往床榻走去。
玖兒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六哥，你不能這麽對我……”推著他的胸口，苦苦乞求。
她寧可被他扔到地上摔個半死，也不要遭受強行的侮辱。
陸翦不為所動，走到榻邊，彎腰將她放下。
他自己也上了床榻，躺在她身旁，把她摟在懷中。
“我會求皇上賜婚。”許是因為強忍欲念，嗓音之中夾雜著若有似無的歎息。
玖兒依舊抗拒地推著他，“既如此，那就暫時保持距離吧……”
陸翦寒聲警告，“別亂動，也別出聲。別逼我！”
僵持片刻，抵在他胸口的那雙小手慢慢收了回去。
雖然心裏十分別扭，玖兒卻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窩在曾經熟悉的懷抱裏，感受著如今的這份陌生，局促又無措。
雨聲未休，雷聲又起，她更加惦念五叔的傷勢，同時也擔心侍衛不會善待陸頗的遺體。
各種煎熬聚集在一起，身心俱疲。
臨近中午，雨終於停了。
陸翦懶洋洋地起身，把玖兒抱下床榻，走出房間。
“我可以自己走……”下樓的過程中，玖兒囁嚅著。
男人目視前方，腳步未停，“如果不希望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強行跟你發生關係，最好別忤逆我的任何言行。”
暴君附身的既視感。
玖兒知道他不是說著玩兒的，隻得閉嘴。
到了一樓，沒有立刻出門，而是進了包間吃午飯。
當然，包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其他人等都在外麵大堂用餐。
席間，陸翦跟那一世沒有分別，頻頻喂玖兒吃東西，耐性十足。
玖兒不屑跟他廢話，賭氣吃掉了他送到嘴邊來的各種食物。
最後，撐得肚腹溜圓的她被陸翦抱出客棧，上了馬車。
天氣大晴，加速趕路。
走了沒多久，玖兒就被顛吐了。
陸翦喊停了馬車，擰眉幫她處理完穢物，提著佩刀就鑽了出去。
吐得暈頭轉向的玖兒懵然聽見慘叫聲，心頭一顫，便想要看個究竟。
剛掀開前麵的車簾，陸翦一身寒氣地走了進來。
“你把車夫怎麽了？”她揪住他的胳膊，虛弱地問道。
陸翦扶著她坐下，冷冽地回答，“連車都趕不好，留著他有什麽用！”
“你、你把他殺了？”玖兒用力搡了他一下。
“現在趕車的是個細心的侍衛，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顛簸了。”他間接回答了問題。
話音才落，馬車穩穩地駛了出去。
玖兒趕緊撩開側簾往外看，一眼便望見了車夫的屍首，就仆伏在路邊。
“你總要把他的屍體處理一下吧？”她轉頭衝陸翦大吼。
陸翦卻一把將她攬回懷裏，“放心，自會有人處理。”
頓了頓，大手撫上她的胃，“還難受嗎？”
前腳剛殺了人，後腳就一臉溫柔，玖兒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要被他給震碎了。
“要怪隻能怪你逼我吃了太多東西，怎麽能遷怒於車夫呢？一條人命，說沒就沒了……”她忍不住斥責道。
陸翦不緊不慢地為她揉著，“不是跟你說過了麽，你，可以左右我殺不殺人、殺什麽人、以及采取什麽手段來殺人。”
油鹽不進的態度，玖兒實在是沒轍。
遂，索性沉默不語，不去生那個氣。
路上，陸翦一直抱著玖兒，手掌更是沒有離開過她的胃部。
因了行進速度較慢，天黑之後才抵達將軍府。
陸翦並沒有把玖兒帶回東苑，而是去了南苑。
“南苑，是將軍府當家主母的居所。從今天起，你就正式入住這裏。”甫一進到正房，陸翦便沉聲說道。
玖兒根本不感興趣。
推脫身體不舒服，連晚飯也不吃，顧自爬上床榻，倒頭就睡。
陸翦為她蓋好被子，掌心在她的額頭上試了試，確定沒有發燒，這才輕著腳步離去。
房門剛關好，玖兒就坐了起來。
屋子很大，跟“芍藥齋”的臥房麵積差不多。
觸景生情，對五叔的思念便愈發強烈。
想到他在滂沱的大雨中騎行，想到他臉上和身上的傷，她的淚水便湧了出來。
“嚶嚶”地哭著，哭累了，一頭栽倒，睡了過去。
乏累加之傷神，這一覺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陸翦上朝之前來看她，那麽親、那麽吻，都沒能讓她醒過來。
上午，玖兒是被一陣雜亂無章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誰啊？”眼睛都沒睜，慵懶地問了一聲。
“七妹妹，是我，大姐……”似曾相識的女聲傳進門來。
玖兒腦海裏立刻蹦出一個人名，——武淡宜。
頓時睡意全無，怒意澎湃。
她麻利地跳下床榻，趿拉著鞋子走到門口，猛地打開了房門。
然而，沒等破口大罵，對方竟然抱著大肚子屈膝跪在了她的麵前。
“七妹妹，姐姐是來跟你賠不是的！”女人低頭看了一眼圓滾滾的腹部，柔柔地哀求道，“請妹妹念在孩子的份兒上，饒恕姐姐之前的荒唐之舉！”
無論動作、言辭，還是語氣、架勢，絕逼是賠禮道歉的典範。
甚至比所謂的“負荊請罪”還要高一個規格。
玖兒的一腔怒火，不得不暫時壓住。
猶豫片刻，彎腰把武淡宜扶了起來。
“你快點回去吧，萬一動了胎氣，我可擔不起那個責任。”這已經是最客氣的表現了。
武淡宜卻遲遲不肯挪步，“聽聞妹妹深陷青樓，一定是吃了不少苦，所以才無法原諒姐姐……”
玖兒攔住了她的話，“大夫人，如果你非要這麽說，那我就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恨你了，但是也不會原諒你。趕緊走吧，我還要睡覺呢……”
說著，回身準備關門。
沒想到，武淡宜竟然緊跟著往屋子裏走，邁進門檻的那條腿便被門板夾了個正著。
尖利得有些誇張的叫聲乍然響起，把玖兒嚇了一跳。
撫著心口窩安了安神，她心想：我又沒有使勁關門，根本不會疼的好吧？這女人的苦情戲有點飆過頭了吧！
正進退兩難的時候，陸翦腳步匆忙地趕了過來。
一看見他，武淡宜立刻痛哭流涕。
陸翦蹙著眉頭停在門口，“哭什麽？怎麽了？”
玖兒默不作聲地袖起雙手，她倒是要看看這女人怎麽編。
果不其然，就見武淡宜楚楚可憐地睨著自己的腿，“夫君，不關七妹妹的事，是我想巴結她，跟得太緊了，才會……”
本就隻言片語，還沒說完，眼淚潸然而下。
陸翦鼓了鼓腮幫，轉頭望向玖兒，“念恩，是你做的嗎？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是我做的。”玖兒仰起了小腦袋瓜，“故意的！”
陸翦竟然沒有追問緣由，隻是淡然吩咐道，“來人呐，送大夫人回西苑。”
丫鬟們應聲上前，攙扶著一瘸一拐的武淡宜，向大門的方向走去。
“真是難為她了，大著肚子還要裝瘸！”玖兒氣惱地嘟囔著。
陸翦看都沒看武淡宜，徑自攬住玖兒的肩膀，帶她回了房間。
“真是你做的？”站在地中央，他沉著嗓音問道。
“沒錯，就是我。”她理直氣壯地回答。
本以為他會惱怒，結果沒有。
他不止沒有發火，甚至還朗聲大笑起來。
笑罷，捏著她的下頜，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巴。
不出所料，反抗無效。
因了反抗，吻啄之中還夾雜了懲罰性的啃噬。
熱吻結束的時候，陸翦的眼睛又被欲念給染紅了。
玖兒不敢激怒他，隻能低著頭，在心裏默默地罵人。
若不是念及陸頗也是陸家子嗣，她差點就問候他們陸家的祖宗十八代！
不明就裏的陸翦凝望著她的發頂，柔聲細語，“皇上已經同意賜婚，稍後聖旨就到。”
瞧見那兩片被他吻啄得粉嫩嫩的嘴唇，便忍不住咬著後槽牙發狠，“今天暫且饒了你。三日後，你將會名正言順、名副其實地成為陸大將軍的女人！我要讓你夜夜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