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信物

  紅妝的今天的目標很簡單。


  溜進安平王府，將「楚紅妝」和洛子衛的婚約和訂情信物偷到手，順便留樣東西在那裡。


  紅妝估摸著這個時間點，洛子衛也該休息了。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安平王府，紅妝躲開守衛潛進去后，輕車熟路的摸到了洛子衛寢房。


  她了解洛子衛，旁人比較重要的書信或小物件都會放到書房那種藏起就難找的地方，可洛子衛不一樣，他喜歡放在離他最近的地方，發生意外能隨時拿到帶在身上。


  不得不說洛子衛警惕性很高，防範之心也重。


  紅妝摸進洛子衛的寢房時，洛子衛並沒有睡覺。


  他正拿著薔薇形狀的血玉在燈火下以拇指摩擦沉思，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像失了魂一般。


  紅妝從沒見過洛子衛有過這樣的神色，不過在看到那塊血玉時，她趴在屋檐上的十指突地收攏，臉色有些難看。


  那就是她現在要偷的，從前腦子進了水的「楚紅妝」給洛子衛的訂情信物。


  突然，紅妝眼尾在洛子衛手肘邊掃到一物，瞳孔一縮，眼睛開始眯了起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如果她沒看錯，那就是訂親的婚契，和生辰八字之類的。


  都不用怎麼找，洛子衛直接讓她知道了東西在哪。


  只待洛子衛休息，她就可以馬上將東西拿到手了。


  紅妝壓下胸腔的怒意，神色冰冷的看著房中燈火照耀著的洛子衛。


  洛子衛並不知道他現在一舉一動都被紅妝看在眼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摩擦著手中血玉，眸色帶著痴迷和癲狂喃喃自語:「阿離，你放心，我永遠不會拋棄你，生，你是我的人，死，你也是我的鬼，我們以後會永遠在一起。」


  洛子衛從前從來沒想過他和楚紅妝會有陰陽兩隔這一天。


  那日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尖叫，鮮血，一把長劍插在她的胸口，向來肆意鮮活的她面白如紙，趴在髒亂的地上一動不動，任血浸滿她的衣服，淹上她的臉。


  洛子衛當時都不敢看她，不是因為其它，而是大腦那時完全空白，他感覺呼吸都艱難了起來，腳上纏了千斤重的鐵鏈，臨到前，根本邁不開腿。


  「阿離？」洛子衛如往常那般叫了她的名字，可是那個以往他一叫便會嬉皮笑臉轉頭沖他笑的人已經不可能回應他了。


  「為什麼？」他不知道紅妝為什麼會死，是因為他嗎？他錯了嗎？可他沒想要她死。


  他將目光轉向還在捂著耳朵尖叫的上官天依，眸中一片茫然:「你殺了阿離？」


  洛子衛忘了上官天依怎麼回答的他，他也忘了自己該做什麼，他軟弱懦弱的不敢靠近趴在血水中的女人，聽到耳旁女人尖厲的嘈雜聲，怒罵了一聲「滾！」


  待牢房安靜下來，洛子衛小心翼翼的抱起紅妝，在她愈來愈冰冷的身體中，哭出了聲。


  那一刻，洛子衛是真想放棄所有去陪了她去。


  明明早就知道她和他會有到對立面的時候，可當這一切赤裸裸擺在他眼前，也讓他完全受不了。


  而且，其間代價還是讓她命喪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