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趕鴨子上架
許安然醒來便發現環抱在自己腰間的手,錯愕得瞳孔瞬間放大,
隻是一會兒,溫暖便從心底襲來,沉澱了一下思緒,還是輕輕鬆開了放在腰間的手,看了一眼還在床上熟睡的人,直接出了房間。
餐桌上的菜式還完好地放在桌上,色相味俱全,隻是她現在沒有興趣去品嚐,走回衛生間隨便洗了個臉,許安然拿起放在沙發上的錢包和手機,抱起肥啾便出了門。
“肥啾,餓不餓?媽媽好餓,去陪媽媽吃碗麵吧!待會媽媽給你買小魚幹~”
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許安然抱著肥啾走進了一家麵館。
床上的男人已經醒來,睜開惺忪的雙眼,懷裏已經一空。反射性地從床上爬起來,楊啟辰便四處尋望。
“阿然?”
“然然?”
無人回應,找遍了廚房和客廳,衛生間也都不見其人,回應他的隻是餐桌上那擺放著的還完好無損的食物。
有些氣惱地抓了抓頭發,楊啟辰翻出了手機撥通了許安然的號碼。
早就知道,自己不會在黑名單待太久。
一碗麵已過半,許安然看著顯示屏上的名字,手指輕輕一劃,直接掛斷,繼續埋頭享受著碗裏的麵。
可對方又怎會輕易死心,手機響鈴不斷,一次次的掛斷,又一次次的響起,麵館的人紛紛都看向了許安然。
抱歉地點了點頭,掛斷電話,許安然立刻付了麵錢,抱上肥啾,出了麵館。
歎了口氣,許安然對著號碼回撥了過去。
“你在哪?”一接通,就聽見電話裏男人急切的聲音。
“麵館。”
“待著,別動,我馬上來找你。”
“我們這樣算什麽?”
突然,電話裏的質問,讓楊啟辰一時愣在了原地。
“哼,你不用來了。”
冷哼一聲,還沒等楊啟辰反應,就把電話切斷。喚回楊啟辰思緒的,是電話裏的陣陣忙音。
莫名地消失兩年,真的十惡不赦,不值得原諒嗎?
拿著手機的楊啟辰,站在路口一陣恍惚。
許安然抱著肥啾去附近的寵物店買了幾包貓糧又轉去超市買了幾罐小魚幹,便打道回府。
走到路口的時候,便看見站在馬路對麵的熟悉身影。
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許安然順了順肥啾的貓毛,綠燈亮起的那一刻,便往馬路對麵走去。
走到楊啟辰身邊,也依舊無動於衷。
就這樣到了公寓樓下,楊啟辰都一直默默的跟在她後麵,不說一句話,也不趕上前,就隻是跟著,保持著一米的距離。
就在許安然快要進電梯的時候,身後的男人,突然一把攔在了她麵前。
許安然停下了腳步,一臉淡然地看著眼前的人,等著他開口。
“我們談談,好嗎?阿然。”
“我們這樣算什麽,你還沒有告訴我。”
“阿然,我從來沒有同意分手,也從未提過分手,這樣,你還不明白嗎?”
“可是,在我這裏,我們已經分手了,早在兩年前,就已毫無瓜葛。”
毫無瓜葛,是嗎?
許安然的話,如同一根尖刺紮得楊啟辰心裏犯起陣陣苦澀。
“阿然,我可以解釋,我也可以保證離開你的這兩年裏,我從未對除你以外的任何一個女人動心。請你相信我,好嗎?”
眼前的男人滿臉真誠,說不動搖那是假的,隻是……她太懦弱了。
“啟辰,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不能原諒你嗎?”
“阿然,我……”
“兩年的時間不長,可是16年的時間太長了,自我記事起,記憶裏就一直有你,我不知道你愛我多久,隻是,對我來說,你曾經愛我幾許,寵我幾分,那麽你離開的這兩年,對我來說,就有多殘忍。”
抹了抹眼角不自覺滑落的眼淚,許安然吸了吸鼻子,露出了一個微笑,便推開了攔在麵前的人。
心裏儼然已是剜心之痛。
可這兩年,我的愛也分毫未減,痛的人,何其隻有你。
看著電梯門緩緩的關上,終是沒再追過去。
回到家裏的許安然,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拿起一個收納箱,眼角已經幹澀,走到了書櫃的位置了,收起了幾本放得極好的書,那擺放的方式一看就知道主人極為珍愛,接著也收起了桌上擺放的照片、CD……所有與他、與回憶有關的一切,全被收進了收納箱裏,隻有那依舊懸掛著的如星海一般的暖燈,還在散發著光芒。
此情已是追憶,又豈可綿綿無期。
……
楊啟辰自是沒有回去,不論走到哪裏,腦子裏盤旋的永遠是她那句毫無瓜葛,那像是生在心裏的魔障,吞噬著身體的每一處,一想到,全身的細胞都在疼。
漫無目的地將車開到了一家酒吧,這家酒吧他從未來過,酒吧環境倒是安靜優雅。
坐到吧台的位置,要了一瓶威士忌。
斟滿酒杯,便仰頭一飲而盡,連續幾杯下去,心裏的煩躁卻絲毫不減。
手裏的打火機打了又關,
無用,都無用,放下酒錢,起身離開了酒吧。
都走去了好遠,服務生還一直盯著楊啟辰的背影。頭一次看見來酒吧如此帥氣灑脫之人,喝完就散。
那天以後,楊啟辰的課,許安然都一如往常的去上,一節不落,有時候兩個人難免照麵,許安然還會主動的問候,一直保持和和氣氣,每次楊啟辰想上去去說點什麽,下一秒就被她避開了,楊啟辰知道,那是一種刻意的疏離。
他是真的怕,怕這樣長期下去,那個小丫頭真的能把自己忘記,真的能割舍掉過往的一切。
哪怕現在,自己就有哪樣的錯覺。
縱使篤定千萬次,可在愛的人麵前,楊啟辰也終是會有不自信的時候。
他要賭一次,哪怕全盤皆輸。
……
一如往常,台上的人講著課,台下的人聽著課。
突然,楊啟辰關掉了熒幕上的ppt,台下正聽得入神的學生,全都茫然地看向他。
“很抱歉,突然停下來,隻是,心裏實屬難以平複,有件事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看了看台下的許安然,沒有反應。楊啟辰皺了皺眉頭。
“我要訂婚了,就在這個月的20號,到時候會把地點通知給大家,在座的各位都可以來哦!”
說完,台下一片嘩然,
有感歎祝福的,有緬懷感傷的,有大聲尖叫的,隻有一個人……臉色慘白,無人注意,那死死掐在大腿外側的手,正緊緊地發著力。
“老師老師,你的未婚妻是誰啊,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嗎?”
“對啊,對啊,老師,快說一下!!”
“肯定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
“嗯……這個,保密!”
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像是很滿意台下的人的反應。
這場戲,終究是要開始。
雖然很擔心會嚇到她,會適得其反。可是這本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他隻是提前了而已。
隻希望她別怪自己鴨子上架了才好。
推了推眼鏡,重新打開了ppt,“好了,我們繼續上課吧!”
而,台下,那隻還掐在許安然大腿上的手,全然不顧大腿已經青去一片,力度絲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