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波蘭戰役·騎士
這一戰從傍晚一直打到了天黑，波軍騎兵與德軍「騎兵」對沖了不下20次，直到最後一名波蘭騎兵倒在德軍的槍口下，這場瘋狂的戰鬥才算結束。
「這群人真是瘋了！」漢斯走出步戰車，看著被血染紅的土地以及遍地的人和馬的屍體，搖著頭說道。
這支部隊和他們以前遇到的很不一樣，他們以前遇到的騎兵部隊經常是一觸即潰的，而這支竟然死戰到了最後一人也沒有一個逃跑。
就好像他們不是來戰鬥的，而是來尋死的。
他們也的確是來尋死的，和漢斯他么能戰鬥的這支騎兵部隊不是一般的騎兵部隊，他們是波蘭近衛騎兵師下屬的一支部隊，地位就好像是德國黨衛軍內「里昂·安德烈斯警衛旗隊」一樣的存在。
他們身上的榮耀不允許他們看著自己的首都被人佔領，就好像「元首警衛旗隊」不允許任何人挑釁里昂的威嚴一樣。但是身為血肉之軀的他們和他們的馬又不可能拼的過有著堅固裝甲保護的德國裝甲擲彈兵，於是他們只好選擇戰死在首都前，以求用自己的骨頭卡住德國鋼鐵戰車的車輪。
哪怕卡住一個小時也好。
所以雖然這些波蘭騎兵是死敵，但是他們這種死也要拖住自己進攻步伐的精神還是折服了這些驕傲的德國裝甲擲彈兵們。
他們紛紛從滿是刀痕的步戰車上下來，脫下了自己的頭盔拿在手中，左手放在右胸口，向著遍地的屍體微微點了點頭。
這是中世紀歐洲騎士之間的禮節，這也是現代的鋼鐵騎士向傳統騎兵表達著自己的敬意。
華沙總統地堡。
莫希奇茨基的一個秘書拿著一份電文從作戰指揮部內走到了莫希奇茨基的辦公室外，猶豫了一會，才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莫希奇茨基原本在閉目養神，聽見了敲門聲他抬起頭睜開了眼睛。
「基耶斯洛夫斯基，是你啊。」莫希奇茨基疲憊的說了一句，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重新閉上了眼睛，「我還以為是德國人打進來了呢。」
「總統先生，抱歉，我不知道您在休息。」基耶斯洛夫斯基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轉身向走出門。
「不用，我也只是稍微眯了會。」莫希奇茨基擺擺手，坐正身子說道，「有什麼事？是不是我們的戰略反擊部隊有消息了？」
基耶斯洛夫斯基聞言嘆了口氣，回答道：「是的，我的總統，戰略反擊部隊傳回消息了。」
「怎麼樣？他們有沒有達到預定目標？」莫希奇茨基聽了這話，原本透露著濃濃的疲憊感的雙眼又重新有神了起來。
「沒有，我的總統，我們的反擊部隊戰敗了。」基耶斯洛夫斯基難過的說道，「四個騎兵師和三個步兵師被全數擊潰，傷亡總數超過50％，其中最精銳的近衛騎兵師自師長斯瓦夫少將以下總計9168人，全數陣亡！」
莫希奇茨基聽了戰況，原本還有些血色的臉徹底白了下來，剛剛煥發出一點點生機的眼神也重新暗淡了下來。
「我早該猜到的。」莫希奇茨基再度閉上眼，自嘲的笑了笑，「是我害死了那些小夥子啊，因為我的妄想，數萬名將士白白血灑疆場。」
「不，這不怪您，總統先生，士兵生來就是要保衛家園的。」基耶斯洛夫斯基說道，「而且活下來的將士沒有任何責怪您的意思，他們傳回消息說正在往華沙趕來，他們會聯合華沙守軍一起，戰鬥至最後一人！」
「唉。」莫希奇茨基嘆了口氣，「要是賽格登和『波莫瑞』集團軍的士兵們能有他們的覺悟，態勢也不至於會變成這樣啊！」
「還有，總統先生，既然戰略反擊已經失敗了，那您留在這也沒有必要了。」基耶斯洛夫斯基勸道，「趁著華沙還沒有陷入戰火，您還有機會離開啊。」
「不，我早說了，身為總統，我會陪祖國的首都共存亡！」莫希奇茨基難得的露出了笑容，「如果德國人打到了華沙，那我就是這間辦公室里的一名士兵，他們想從我手裡拿走辦公室的這塊土地，就得先問過我手裡的槍！」
說著他看了眼基耶斯洛夫斯基，頓了下，繼續說道：「基耶斯洛夫斯基，你走吧，你還年輕，沒必要陪著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送死。」
「可……」基耶斯洛夫斯基愣了一下。
莫希奇茨基揮揮手打斷了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話，說道：「你沒有必要死在這，你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如果祖國真的滅國了，還需要你重建它，就像當初畢蘇斯基所做的那樣。」
畢蘇斯基是波蘭的復國總統，也就是現在這個國家的建國總統，他為了重新建立這個國家努力了大半輩子，最後抓住了一戰這個寶貴的機會，重新讓闊別這個世界長達123年之久的波蘭重新回到了世界之林。
所以有著如此豐功偉績的畢蘇斯基也被波蘭人稱為「波蘭拿破崙」。
基耶斯洛夫斯基張了張嘴向拒絕，但是他想了想還是點點頭，決定遵從莫希奇茨基的話離開華沙。
他做這個決定並不是怕死，而是對他的祖國來講，並不缺少一具屍體，但是它缺少一個游擊隊司令，缺少一個反抗軍領袖，缺少一個畢蘇斯基。
「那我其他的同事呢？」基耶斯洛夫斯基想起了另外三個同為莫希奇茨基秘書的同事。
「他們？呵呵，他們一個比一個貪生怕死，如果讓他們離開的話轉眼就會投入德國佬的懷裡！」莫希奇茨基冷笑道，「所以他們不能離開華沙，他們得為這個國家獻出自己的生命！」
正當兩人談論著莫希奇茨基其他的秘書時，他們「談論對象」中的一個就拿著一份文件跑進了莫希奇茨基的辦公室，大喊道：「總統先生，不好了！」
「什麼事？」莫希奇茨基看著來人慌張的樣子，皺了皺眉頭斥責道，「穩定住你的情緒！你是這個國家總統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