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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雨中誤闖端華洞

  我飛身而起,繞山而過時看到山中鳥獸皆伏於地,瑟瑟發抖,口吐白沫,心想,端華也太過分了,不就是餓了嘛,至於發這麽大怒火,看把它們嚇的。


  到得端華洞前,眼前的一切令我目瞪口呆。洞內冰壁結了一尺來厚,端華痛苦的滿地打滾,身上一層絨毛似的冰晶。我試圖過去安撫端華,可他那番掙紮,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隻好捏碎了師父與我通訊的玉牒,祈禱師父快點回來。


  一個時辰後,師父帶著一身酒氣匆匆趕回,沒理會洞前因為自責而淚流滿麵的我,徑直去救端華。


  師父大概是使了幾個定身法術才把端華製住,許久才見師父抱了一個赤紅頭發的嬰孩出來,那嬰孩就是剛剛化形的端華。


  原來,端華吃了那麽多仙丹靈藥,早到了化形的時候了,隻不過他一直用功力壓製體內虛火,沒有注意,這次他靠冰母稍稍緩解,才一開始調動體內法力,氣息運轉,化形已是迫在眉睫。


  誰知這孩子粗心大意,伸脖子吸靈氣時不小心碰倒了浣冰台,好巧不巧,那冰母落下時就進了他的嘴裏。冰母乃是極北之地萬萬年才形成的冰中精者,埋藏於極北萬萬丈厚的海冰之下。隻一小塊,便能將半個西牛賀州變成冰原。端華竟將那麽大一塊冰母吞進肚裏,隻是讓他痛個把時辰,也真是他福大命大了。


  既是第一次化形,那麽一定要曆雷劫,師父說,還好端華吞了那塊冰母,雷是火的一支,水克火,冰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克製雷,正好端華體內的冰母還沒有完全吸收,被天雷霹一霹,沒準還有助消化呢,不然,以他那時的嬰兒之軀,想抗下天雷也難。我想,這就是人間所說的“福禍相倚”吧。


  端華長到一百歲,還是一副小孩模樣,估計也就人間小孩兩三歲的樣子吧,長的肉嘟嘟,粉嫩嫩,活脫小包子一個。師父常把他牽出去炫耀,順便借端華之名誆別人的寶貝,還美其名曰“給晚輩的見麵禮”,而且每次都能得手,真真讓我不得不感歎這世道太好混,現在的神仙個個好騙。


  端華貪玩,總會下山與凡間的小孩廝混,他不像我,雖長的一副成人模樣,卻法力低微,端華一生下來就是仙級。還記得那日是個晴好的天氣,端華如往常一樣在晚霞連天的時分下山玩耍,唯一不同的是,自那以後,他再也沒回來。


  師父瘋了一般尋遍六界,甚至向他四海八荒的朋友借兵,如此鋪網般搜尋也沒有端華的一絲消息。


  到如今,已經兩百年沒見過端華了。師父重情,每每到端華洞前坐一坐,一坐便是一天。我也想端華,想他軟軟諾諾的叫我師姐,想他一笑露出兩顆虎牙,想他跟我撒嬌問我討攀雲挽月鞭。


  一次,趁著師父打坐,我悄悄去端華洞前設了一道封印。我知道,師父若想打破我的封印是輕而易舉的,但我還是設了。那一次,我以為師父會生我的氣,也做好了挨罵的準備,沒想到師父從端華洞回來後非但不生氣,反而一改往日的憂鬱。


  自此,我和師父再沒提過端華,也再沒去過端華洞。


  落在端華洞前,往事一幕幕回放。


  封印早已失效,端華洞口爬滿了藤草,地上的草有明顯被人踩過的痕跡。


  剛進得洞去,就聽見一聲悶哼,我加快腳步走過去,果然見到了阿書。


  “阿書。”


  “啊,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了?”我看到他將右腳放在浣冰台上,臉色蒼白之極。


  “我把腳扭傷了。”


  我過去掀起他的褲腳,果然青紫一片,還好沒傷到筋骨。“那你幹嘛把腳放在這上麵?”浣冰台之所以叫浣冰台,是因為它溫度很低,水滴在上麵能立馬結冰,除了存放冰塊就沒別的用處了。


  “這石台摸上去冰冰涼涼的,剛好能緩解腳上的腫痛。”阿書說。


  “哦。”原來浣冰台還有治傷的功效。我看他全身濕透,就想用法術幫他弄幹,剛抬起胳膊才想起不能暴露自己會法術的事情,但也不忍就這麽看著他穿著衣服,於是說道:“我扶你回去吧,你這樣下去會生病的。”


  “外麵這麽大雨,等雨小了我們再回去吧。”


  他說的也對,他的腳扭了,行動不便,我又不能施展法術,從端華洞到竹屋有好一段山路,這時候走回去實在艱難。


  我在山洞中躊躇徘徊,不知如何是好,他卻注意到我的鞋襪,奇怪道:“咦,怎麽你都沒有被雨水打到嗎?看你身上一點水漬都沒有。”


  我結結巴巴的敷衍:“我來時打了傘,進洞之前被風刮走了,身上隻濕了一點兒,看不出來。”


  “可怎麽你連鞋底都是幹的?”


  糟了,來時心切,隻顧著用法術避雨,忘了作假瞞他。無法,隻得岔開話題,“啊……你的腳怎麽樣啊?我看這雨一時半刻停不了,若是能走的話我們就趕緊回去,你穿著濕衣服會生病的。”


  他果然被我轉移了注意力,看向洞外傾盆似的大雨,又看向我,搖頭道:“還是等雨小一點吧。”


  我還想再勸,卻見他神色疲憊,又不忍心再讓他費神,隻好陪他在山洞中等待。還好端華洞中桌椅床案一樣不缺,雖都是石頭做的,也聊勝於無。


  阿書漸漸在石床上睡了,我探向他的額頭,滾燙的就像拿熱水澆過一樣。我撕下一角裙擺,在瀑布下的小潭裏浸濕,幫他擦拭額頭。


  他迷迷糊糊中說了好多胡話,最多的便是喊我的名字,我想,他自從失憶後一直都隻見過我一人,如今在夢中也隻能夢見我一個吧。


  我伏在阿書的胸口上睡著了,第二日醒來時,天仍下著雨,好像不知疲倦似的。阿書還沒醒,我想他兩天沒吃東西,現在又生病了,不知道承受著怎樣的病痛呢。於是狠下心,去山下的溪水裏把師父從外麵帶回來給我玩的錦鯉撈起來,打算給阿書烤了。他醒來若問我哪兒來的魚,我便說山下大水衝到山腳,魚兒遊到那裏正好被我捉到了。


  剛撈了魚回來,便聽見阿書沙啞著嗓子要水喝。我將魚扔到一邊,在洞外折了片寬葉子捧了小潭中的水喂他。可是根本喂不進去,我喊他他也不理我,隻一個勁地喊“水”。


  我想他是病的太嚴重了,再拖下去可該燒壞了。於是再不顧忌其他,將他扶起,掐了個訣眨眼間回到了竹屋。


  幫他把濕衣服換下,翻了師父留下來的古醫書,也不知對不對症,從山上挖了幾株藥草熬了藥就給阿書灌下去。可見我在醫藥上還是有天分的,兩服藥下去,阿書不僅燒退了,腳上的腫也消去了一半。


  阿書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正把頭枕在他的胸口上休息,感覺背上有溫熱拂過,抬眼時,隻見阿書正瞧著我,他的手搭在我的背上。我歡喜的問他感覺如何,有沒有好點,拉過他的手為他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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