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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黃仙洞府靈露泉

  他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我,“難道那幾名男子已經遇害?”


  淨緣道:“已經被這些黃鼬精吸去了全身陽氣,不止如此,那些男子的魂魄也被他們拘禁,困在地下洞穴裏不能往生。”


  我羞愧地低下頭,這事兒是我太莽撞了,隻顧著維護同類,忽略了事情對錯。


  我將袖中的黃鼬精放出來,其他黃鼬精聞到同伴的氣味,一個個又都不老實了,還好它們被銀針定在地上,隻蹬了兩下腿,便又沒了動靜,隻能“嗚嗚”地叫著求饒。


  我想,我莫名其妙地阻礙別人為民除害,於情於理都應該給人家個說法,便實話交代說:“我不忍心看著你們廢了它們的修為,本想偷偷將它們救走的,沒料到它們竟已害了認命。既已觸犯天道,我也不能再插手了,諸位該怎麽做怎麽做吧,給你們添了麻煩,不好意思。”


  淨緣道:“姑娘天性純良,隻是人世閱曆太少,還需曆練,難免犯些錯誤。”他又對身後弟子說:“你們去將這些黃鼬精暫時收到鎮妖瓶中。”


  兩個青雲宗的弟子掏出鎮妖瓶開始清理。這裏大概有二十隻黃鼬精,修為都不過一百年,其中有隻體型較大的,毛臉上的五官已經長得和人有九分相似,看上去雌雄莫辯,可能是這些黃鼬中修行最高的,在收它進瓶前,它一直在淒厲的嗷叫,聲音時而像人時而像鼬,尖利的音調聽得人頭皮發麻。


  收了妖,當務之急是去拯救那幾個凡人的魂魄,他們被囚困在這座山的山洞裏,那山洞是整個三座六頭山的靈脈匯聚之所,又有陣法牽引,洞內靈氣十分充盈。淨緣說,它們將魂魄困在靈氣充足的洞穴裏是為了養魂,等魂魄養到了凝練實體的地步,那些黃鼬精就會將魂魄吞掉,用來提升修為,這種歪門邪道可以使它們不用修煉到化形期也能化為人形。


  我隨他們到了山洞,那洞深得很,幾乎是從半山腰一直通到山底,估計黃鼬精把這兒當成大本營,山洞中寬敞幹燥,因為靈氣充裕,還長有不少茂盛的花草。從洞口一路進到深處,隻有一條盤旋向下的通道,進洞之後走上十步,左右兩側洞壁上各凸出一塊,右邊刻著“黃仙洞府”,左邊刻著“靈泉福地”。再往裏走有七八個大門,三個小門,分別通向不同的洞層。淨緣沒管那些,直接帶我們去了最後一層。


  最後一層的石門十分厚重,不過卻是大敞著的。進了石門,一眼就能看到正對著門的一個大水潭,水潭很大,水卻很淺,大概剛剛能沒過鞋底。除此之外還有繞著水潭的四個石質燭台,發著幽幽的綠光。


  一個年輕修士驚呼:“避陽幽冥火種!師伯,竟是避陽幽冥火種!”


  另一個年輕修士道:“這些黃鼬精隻是蝦兵蟹將,不可能盜得避陽火種,定是那個人做的。”那個人就是六頭山陣法的真正布陣人。


  我曾聽師父說起過避陽幽冥火種,那時冥界特有的火種,隻在第十三層地獄中出現,每一千三百年第十三層地獄會出現一次鬼雷,鬼雷過後就會留下一團避陽幽冥火種,這種火無法熄滅也不會熄滅,鬼物帶上它就能在人間行走而不懼怕陽氣,人類若碰到它就會被之逼出體內陽氣,不久便會死去。這種火對其他四界的人倒沒什麽影響。


  於是我站出來說:“我來吧。”


  淨緣說:“也好,”他掏出一個布袋子,“用這個裝。”


  我也掏出一個布袋子,拒絕了淨緣遞來的袋子,他的袋子是人間道士常用的裝鬼的袋子,我的布袋子是麻衣仙子的麻衣改成的布袋。


  千年前師父與一惡蛟拚命,惡蛟死於師父之手,正巧麻衣仙子路過,見師父沒東西裝惡蛟的軀體,便脫下外衣,當場穿針走線縫了這個布袋送給師父。這麻衣布袋沒什麽特殊功能,隻是能裝下任何東西而不受損壞,裝鬼的袋子雖能裝下避陽火種,卻不能阻隔火種的幽冥之力,我怕帶著它走會傷到別人,所以用自己的袋子裝。


  淨緣收起布袋,走近水潭查看,兩個年輕修士對我的麻衣布袋感興趣,一直盯著我收取火種。


  我取了火種,將布袋交到一個年輕修士手上,便也走到水潭邊查看。這水潭裏的水是乳白色的,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水是靈氣凝結成的靈露,怪不得洞口石壁上寫著“靈泉福地”,原來指的這裏。這六頭山上的靈氣估計都被聚集起來凝成了靈露匯聚成這個靈泉了。


  淨緣此時正凝神望著潭中有波動的地方,眉頭緊皺,一派嚴肅。


  我問:“這靈泉有什麽不對嗎?”


  淨緣道:“我猜那幾個人的魂魄就被養在靈泉裏。”


  我定眼看去,沒看到魂魄,施了天眼之術才看清,那幾條魂魄正像魚一樣浮遊在靈泉之中。我說:“是在裏麵,現在把他們拘出來嗎?”


  淨緣道:“當然,還要有勞姑娘出手,我道行不夠,看不見裏麵的魂魄。”若是普通魂魄,以淨緣的修為是可以看到的,不過這裏的魂魄受到靈露滋養,不能以平常魂魄看待,他們現在還沒有凝結實體,若沒有五百年功力,還真看不到。


  這次淨緣遞給我一個玉淨瓶,我接過淨瓶,盤膝坐下,單手結了個複雜的法印,開始念一長串的往生咒。靈泉裏的魂魄除非有冥界使者來引帶,否則他們是不可能找到通往陽間投胎的路的,我念往生咒不過是要喚醒他們,消除他們做鬼的怨氣,引導他們進入淨瓶。若有頑固不化者不肯隨往生咒指引,那時我才要使用強硬的法子,施法將他們拘進瓶子。


  這個時候我格外感激師父。以前我不愛讀書,師父遷就我,為了讓我把該學的都學會,硬是耐著心將書裏的東西一句一句年給我聽,什麽《道德經》、《往生咒》、《菩提引》、《脈理全篇》《奔雷書符》、《十二派劍法》,甚至連《通天棋譜》、《洛水琴音》師父也教我背下來,即使我根本不知道“緣邊遮列兮,往往相望,離離馬首兮,連連雁行①”是什麽意思。好在我天生記憶力好,師父念一遍我便都記住了。


  收魂的過程相當順利淨緣將淨瓶收起來後,又開始收集靈泉水,,打算出去後將靈露灑在三座六頭山上,還原這裏原本繁茂的景象。


  誰知才收集了一半的靈露整個山洞就搖晃起來,壁上石頭滾落,隻一會兒功夫,這個石室就快沒有落腳之地了。


  “肯定是那個人來了!”淨緣說,“趕緊往外跑,山洞要塌了!”


  我們收好手上的東西,在石室的門被石塊封上之前跑了出去。因為這個山洞的通道太長,而山洞坍塌的速度太快,我們跑到一半的時候整個山洞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要塌毀。淨緣抓起其中一個年輕修士,展開飛行之法以最快的速度朝洞口飛去,我也抓起剩下的那個年輕修士緊隨其後,簡直就是電光火石之間,隨著我的裙擺露出洞口的那一刹那,“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六頭山就像被抽掉了脊梁骨,就像雪堆從上到下融化,一下子凹陷了進去。


  我和淨緣一人帶著一個修士漂浮在六頭山雲朵似的塵土中,憑著記憶朝著穿胡夫大褂的修士所在飛去。


  一座沒有植被的山體塌毀所造成的結果是驚人的,單是那滿山的塵埃就在山體塌陷的壓力推擠下一直蔓延到嘉原縣城裏,方圓五十裏之內黃土彌漫,一呼一吸都是一股子土腥味兒。


  終於穿過那堪不透的黃色塵埃雲,我們往下一看,半天才找到自己的位置。我們現在正飛在大六頭山北麵最後一個山頭上空,要向南偏西的方向再飛一兩裏地才能到那條河邊。


  遠遠的就聽到有人在地下喊我們。那個穿胡夫大褂的修士抬頭看著我們四人在空中的黑影,十分激動地招手呼喊,八成是一直擔驚受怕地怕我們都埋在了山洞裏頭,這時候見著我們活著回來便難掩情緒,一個勁兒地說“太幸運了”。


  淨緣第一個落地,上去就問:“賀兄,見到那人沒?”


  姓賀的修士上前給了他一個熊抱,臉上笑容還沒收起來,卻搖著頭說:“沒有,我看他是不敢露麵。”他鬆開淨緣,發現自己沾了一身土。


  淨緣用了清風咒,將姓賀的和自己身上的塵土清除,我和另外兩個修士也簡單清理了一下。


  姓賀的說:“我那個叛徒師弟肯定不敢見我,他有什麽臉麵見師門中人!”他帶我們走近河水,河水清可見底,河中央有塊發著紅光的血玉,“隻要他敢來,我決不放過他!”


  話音剛落,河穀中突然刮起了大風,風中送來一個聲音,“大師兄,多年不見,你火氣還是那麽大,沒有服用師弟送你的冰心丸嗎?那可是師弟好不容易煉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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