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抉擇
冰冷的槍口，伴隨著一閃而過的火焰，一顆寒冰子彈噴射而出。蘊含著龐大寒冰魔力的子彈，從槍管里高速噴出的時候還凍結著冰霜。
砰！頭顱猶如西瓜爆裂一般，紅汁洋溢血塊翻飛。不等肉塊落地，在寒冰魔力的影響下，無論血液還是碎塊，都已被凍結。無頭身軀直挺挺的倒下，激起一陣塵土。
想到這裡的皮格爾男爵，額頭頓時流下一陣冷汗心跳加快。
什麼？開槍的場景只是皮格爾的想象？當然了，人在恐懼之下總會亂想點什麼的，才不是為了什麼奇怪的打賭呢，哼。
「所以，想好了嗎？是交出那個女孩還是成為一具無頭冷屍？」伊爾澤緩緩的扳動著手槍後面的撞錘，那一聲咯噔，在皮格爾耳中就像是死神的呼喚。
「慢，慢著！」皮格爾聲音有些發顫，不過還是努力為自己爭取生機，「我說，我不能命令那些抓走女孩的人，你信嗎？」
「你在耍我嗎！」伊爾澤一記肘擊，狠狠捶在皮格爾的大肚子上，「快點讓他們放人！你不是這座莊園的主人嗎？」
皮格爾痛苦的捂著肚子，雙眼無辜的望向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後者一聲冷哼，對伊爾澤說道，「年輕人，不用再逼迫皮格爾男爵了，這裡真正能做主的只有我。」
語氣里散發著上位者的腔調，臉上帶著絲絲高傲，像極了那些經常發號施令自視高等的貴族。中年人推了推金絲眼框，在眾人的注目下，溫聲說道：
「年輕人敢於拼搏是好事，不過做事魯莽不分理智就不好了。現在放開皮格爾男爵，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年輕人吶，可要好好想想。」
伊爾澤嘴角上揚，「這樣啊，好吧，我放人。」說著，他狠狠的將皮格爾男爵推了出去，還特意踹了一腳加大力度。在周圍那些守衛忙著攔下男爵大人的時候，伊爾澤已經邁著矯捷的步伐，沖向中年人了。
伊爾澤很清楚，對於這些貴族來說，在他們危難的時候許下的諾言統統都是狗屁！在這個世界，永遠都是將槍指在別人頭上的人，才有發言權。尤其是這個中年人貌似並不怎麼厲害，只要躲過他身後那位黃金級別的劍客就可以了。
守衛們或許已經意識到了伊爾澤的意圖，只不過因為距離和反應的問題，並不能阻止伊爾澤和中年人越來越近的位置。伊爾澤展現了一位近戰刺客般的靈巧，輕鬆的越過面前的幾重阻礙，來到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氣度沉穩並不見慌亂，當他背後那位劍客將身上的巨劍從他耳畔刺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而是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伊爾澤。
來不及顧著中年人，劍客刺來的一劍迅捷並且威勢驚人，上面的神秘劍紋閃爍著淡淡紅光。伊爾澤手上倒拿著短槍，並將它架在肩膀上，任由巨劍穿過。
泛著紅光的巨劍就這樣被短槍卡在伊爾澤肩膀上，進退不得，頓時劍客想要逼走伊爾澤的想法落空。而伊爾澤立刻騰出一隻手，握向中年人的脖子。
見此情況，尚在中年人身後的劍客，鼻孔中舒了一陣長氣，冷哼一聲。立刻加重了巨劍的力道，並且為了不傷害到中年人，原地起跳，想要縱身越過中年人。
而且這一動作還能變相的加重巨劍壓力，如果伊爾澤仍然選擇不躲避想要強行抓住中年人，那麼劍客將會讓他知道，什麼是黃金九級和白銀一級力量的差距！
「呃啊 …… 」鋒銳的巨劍即使有手槍作為阻礙，也依然無法抵消劍上的重力，伊爾澤感覺肩膀都要被壓碎了，可是，「真的只差一點點了！」不肯放棄，伊爾澤毅然握向中年人的脖子。
劍客，伊爾澤兩個人就像是競速的獵豹，看誰先咬到自己的獵物，只不過失敗的結果大不相同。伊爾澤如果失敗，就不僅僅是肩膀碎裂了，而是要擔心自己的生命。
砰！
終於，潛藏已久的狙擊長槍開火了。深諳伊爾澤師父教導的忍耐之道，琉克萊斯顯然要比伊爾澤更加沉得住氣。儘管他並不知道現場的對話，可是他明白伊爾澤的意圖，能夠讓伊爾澤拼上生命為代價也要抓住的人，一定十分重要。
所以，琉克萊斯沖著中年人開了槍。
倒不是說琉克萊斯違背了他治安官的宗旨敢於傷害貴族，相反的，他很聰明。他看得出來，揮舞巨劍的劍客很厲害，伊爾澤處於劣勢，死亡不過是時間問題。而這一切的中心，正是中年人！
所以，琉克萊斯沖著中年人開了槍。在他特意調整之下，子彈軌跡是偏向中年人後腦位置。這個位置正好是剛跳起來的劍客離得最近的地方。
那麼問題來了，劍客是選擇繼續跳過中年人並殺死伊爾澤呢？還是選擇在跳躍的過程中扭轉身軀替中年人擋下這一枚子彈呢？
沒錯，當然是選擇替自己的主人擋下這一枚子彈了。而且憑藉著劍客的實力和特殊體質，擋下一枚子彈根本不會受多大傷害。
事實上，劍客也正是這樣做的，在發現子彈的那一刻，他快速思索了一下，雖然無奈但是還是選擇了這種最大化保證中年人安全的辦法。
局勢就這樣被扭轉過來，伊爾澤抓住了中年人，劍客在受了一發子彈后雖然沒事，但還是在伊爾澤的脅迫下退後好幾步。
「那麼，現在我再問一遍，是交出那個女孩還是選擇成為一具死屍？」伊爾澤惡狠狠的沖著中年人吼道。
中年人臉上的表情還是那副令伊爾澤厭惡的淡定和高傲，彷彿並不知道自己性命被別人握在手裡。中年人反而點點頭，「年輕人，你的確令我有些意外。多少年了，你是第一個敢威脅我的人，哈哈哈。」
這一陣爽朗的笑聲只能讓伊爾澤的臉色更黑，伊爾澤也不多廢話，直接給中年人的肚子上來了一記重擊，登時中年人痛叫一聲，滿臉扭曲的捂著肚子。
看到這一幕，原本退後的劍客再次揮舞著巨劍指向伊爾澤，在他強大的鬥氣加成下，巨劍閃著紅光，鬥氣火焰沿著劍身銘文灼灼燃燒，正是鬥氣催動了劍身刻印的魔法銘文。
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凌冽劍氣，伊爾澤只是冷笑一聲，「你信不信在你那把柄火焰劍刺過來之前，我和我的朋友能先殺死他。」
劍客扭頭望了一眼剛才琉克萊斯射子彈的方向，頓時有些猶豫。捂著肚子的中年人忍痛沖著劍客揮揮手，示意他不要亂來。
「年輕人，有話好好說嘛，不要總是這麼衝動。」中年人在伊爾澤的脅迫下站起身，雖然面容痛苦，可是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高傲，「這樣吧，年輕人，我們來做一筆交易怎麼樣？」
伊爾澤並沒有答話，而是用行動告訴他自己的態度。又是一記重拳砸到中年人的肚子上，這次直接令他痛苦的躬著身體躺在地上翻動。
這一舉動再次激怒了劍客，巨劍上剛剛熄滅的火焰再次燃起，只不過當伊爾澤冷笑著將手槍頂在中年人的腦袋上的時候，劍客只能無奈的低下巨劍，氣呼呼的將劍插在身前地面上，強大的力量直接令一半劍身沒入土地。
伊爾澤看著中年人停下掙扎，額頭上滿是汗水，這才冷聲說道：「看來，你並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你可沒有什麼資本和我交易，況且我這個人也討厭和你們這些貴族談交易。」
「值得嗎？」中年人艱難的問道。
「嗯？」
「我說，你為了那個女孩敢於得罪貴族，值得嗎？要知道，就算今晚你救了她，你未來一輩子將會在通緝和追殺中度過，最後凄慘的死在某個貴族的地下牢獄里，這一切值得嗎？」
中年人的質問頓時令伊爾澤有些發愣，他看著自己手中的這把昂貴的魔法武器，陷入沉思。要知道，在今天之前他還在用著一把普通的鐵槍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在夢想著擁有一把魔法武器。
雖然自己耍弄了一點小手段，騙得了米瑟琪的同情，讓她為自己買了一把魔法武器。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米瑟琪這個丫頭雖然有著一般富家小姐的驕縱，但她其實是一名內心純真善良的女孩。
她會因為自己機械傀儡受傷而不論後果的亂打亂鬧，也會在別人的解釋下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真誠的道歉。她會為了一個剛認識的朋友慷慨解囊，並且為了照顧他的顏面而特意離開機動屋，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朋友的身份和她天差地別。當她信任你的時候，她會安然的躺在你的背上睡覺，哪怕你把她弄丟了。
伊爾澤盯著在夜燈下流轉著五彩光芒的「命運旋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過了良久，伊爾澤才慢慢說道：「值得。」
中年人哼哼笑了兩聲，沖著伊爾澤搖搖頭，「年輕人，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我把她交給你，你的後半輩子就要肩負著巨大的壓力！你 …… 」
中年人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伊爾澤卻揚了揚他的拳頭瞪了一眼，中年人頓時住口不言，顯然剛才的教訓已經讓他學會了怎麼和伊爾澤交流。
不過伊爾澤並不知道，在他剛才思考問題走神的時候，那位劍客抓住了這個好機會悄悄的將巨劍從土裡拔了出來，是中年人沖著劍客使了個眼色，劍客這才沒有趁機偷襲。
「那麼，把人交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