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兩人的終結

  「兩個！！」


  她直起身，轉過頭，沒有瞳孔的眼睛不知盯向哪裡。


  雙腳蹬地，魔劍脫手飛出，閃電般的曲折前行。


  元老們也竭盡自己全部的速度四散遠離，最終翼老被奧傑莉亞追上，而她的魔劍將另一個元老刺中。


  另外的元老同時援助，剎那間，奧傑莉亞的四肢四散分離，她面上閃過一絲吃驚，被削成人棍的奧傑莉亞利用身後的觸手快速移動，帶劍逃逸。


  她在遠處緩緩恢復著四肢，神色變得更加詭異謹慎。


  「奧傑莉亞，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克勞迪婭怒吼道。


  對方表情一愣。


  有那麼一會兒，她似乎清醒了過來。


  「啊，是克勞迪婭啊。」


  「……你是來殺我的嗎？」


  「對不起，還有些事沒有完成，我必須殺掉多伊爾，等我殺掉她后……那麼你來殺死我。」


  奧傑莉亞臉上是難看的苦笑，悲痛、仇恨、憎惡、愧疚……，無數無數，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變成了她現在這個苦笑，沒人知道她現在在想些什麼，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克勞迪婭深呼吸一口氣：「我知道那不是你乾的，所以停下吧。」


  「是嗎……你知道了……，但我必須死，能死在你手裡就是最好的結局，不過不是現在。」


  話說完，她的身體恰好完全復原。


  「現在你們這裡有誰能打敗我呢？沒有吧。」


  雖然不想承認，但奧傑莉亞說的沒錯，吞噬者對血族來說就是剋星，再加上那把魔劍，血族在她面前變得脆弱無比，就像一群綿羊想要圍剿一個身經百戰，全副武裝的獵人一樣。


  克勞迪婭雙拳緊握，指節因為用力過猛而泛白。


  但是……打敗奧傑莉亞的辦法不是沒有，雖然即使那樣做勝算也不高。


  想要打敗怪物，那就只有自己先變成怪物！


  「元老大人！我有事要說！」


  「克勞迪婭，什麼事在這種時候——」


  「我是吞噬者！」


  「！！！」


  所有元老齊齊將視線投向克勞迪婭。


  「你在說什麼？」


  「應該說我父親曾經是吞噬者，而吞噬了我父親的奧傑莉亞成為了新的吞噬者，我也繼承了那能力，但即使吞噬了血族，也只能暫時提升力量。」


  在說出的剎那，克勞迪婭才知道自己想象中將面臨的壓力還是輕了，現在周圍那些血族，還有元老們的眼神，一個個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就彷彿皮膚都要因這些視線燃燒起來。


  奧傑莉亞的攻擊打破了寧靜，十餘位元老一同抗敵，他們圍在一起抵抗奧傑莉亞的攻擊，勉強可以抵抗。


  奧傑莉亞偶爾會竄入周圍的建築物中，而後建築中就會傳出族人凄厲的慘叫。


  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元老們卻無能為力。


  最終，第一元老的一聲輕笑打破了僵局。


  「只能暫時提升力量，那麼……你有信心能打敗這個怪物嗎？」


  「……沒有。」


  「真是坦率。」第一元老眼中閃過失望：「你知道怎麼吃掉我嗎？」


  「……大概，只需要把承載靈魂的血給我就可以了。」


  「諸位……有誰願意和我一起？」第一元老的聲音中透著落寞。


  對啊，這種情況，誰會願意這麼做？

  要吞噬的話，吞噬普通的血族就好了。


  理由的話，可以找出成千上萬，血統越強的男性血族越容易繁衍後代，對血族的延續更有利，他們是元老，有著珍貴的經驗，遠不是尋常血族能比的，對血族的發展更好。


  不想死的話，理由有成千上萬。


  誰都不會想死的，即使已經活了千年。


  第一元老知道自己這些同僚，他們也怕死。


  「老朽與您同行。」


  說話的人是翼老。


  第一元老為之一怔，吃驚地看向對方：「你……」


  「我也一起吧。」


  「我也一起。」


  另外的元老也紛紛開口。


  克拉拉也點頭：「我也一起，克勞迪婭，血族的未來，就交託給你了。」


  「為什麼？」第一元老啞然道。


  「什麼為什麼？活了這麼多年，難道連這樣的利害關係都判斷不了嗎？顯然吞噬的數量越多，那麼精神受到的污染就越嚴重，現在我們已經到末路了，除了相信克勞迪婭別無他法。


  說實話，我並不包有太大的期待，但如果說有贏的機會，就一定是克勞迪婭比對方受到的精神污染更少。


  我們是最好的食物，我說的不對嗎？」


  第一元老笑了，釋然。


  「是啊，非常理性的判斷。」


  ……


  奧傑莉亞再一次從建築中竄出來時，她已經覺得能擊敗元老了。


  之後的一切已經決定好了，去殺掉多伊爾，然後就讓克勞迪婭殺掉自己吧。


  然而……等她再次出去的時候，那些元老都不見了，只有剩餘克拉拉一個元老在，還有淚流滿面的克勞迪婭。


  周圍藏匿在屋子裡的血族們，全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克勞迪婭。


  「為什麼克勞迪婭你要這麼做？」


  「因為我要阻止你！」


  「但我現在還不能停下。」


  「你要殺了我？」


  「不，既然元老都沒了，那我就殺那些正在看我們的人。」


  幾天後。


  血族聖地，早已被吞噬的沒有一個血族了。


  而此刻，被砍得只剩下軀體的奧傑莉亞，被自己的魔劍釘在堅硬的地面上，緊握著劍柄的是克勞迪婭，她衣衫破碎，渾身上下都是傷口，皮膚下橘紅色的血管跳動著，像是在燃燒。


  終於……還是成功了。


  果然魔劍對奧傑莉亞也有壓製作用。


  說到底奧傑莉亞只是寄宿在這個軀體中，而按照她還在銹劍中時的特徵，身體離開超過十米便失去控制力，所以奧傑莉亞的四肢被她弄在十米開外，然後用魔劍將她恢復力壓制。


  贏了！


  雖然自己也快死了，因為奧傑莉亞的真祖之血進入了她的身體。


  現在奧傑莉亞被魔劍封印，真祖之血失去控制，按照本能，開始吞噬了。


  但克勞迪婭覺得自己也該死，為了打敗奧傑莉亞，她和對方展開了吞噬競爭，現在整個聖地，已經沒有血族了。


  其實奧傑莉亞無數次可以殺死她，但都沒有動手，所以她才贏了。


  回想起來，克拉拉被她吞噬前的表情還歷歷在目。


  失望、悲痛，以及無奈。


  罷了，就讓自己和她一同死掉吧。


  「克勞迪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被釘在地上的奧傑莉亞說道，語氣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嫵媚溫柔，彷彿從噩夢中清醒。


  克勞迪婭搖頭。


  「我不知道。」


  「你可以殺了我。」


  「不……你沒做錯什麼，因為如果父親沒將你變成這個樣子，那什麼都不會發生。而我也沒做錯，因為你殺光了我的族人。」


  「那麼吞噬我，活下去吧，我們之中只能活一個。」


  「我不希望他知道是我殺了你，所以……一起死吧……」


  「……隨你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