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按照計劃，下個月喚春你就要嫁給我了，到時候只能委屈你和我同住屋檐下了！」關四爺很是平淡的說到。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四爺你放心吧！」左喚春笑了一下，掩蓋自己的尷尬。


  「最近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左秦喝了幾杯后，臉上浮現了紅色的酒氣。


  「張揚，臭得瑟！」關四爺帶著調侃的吐出兩個詞語。


  「還要臭不要臉的去別人家要彩禮。」左喚春嗤笑了一下。


  「你們這完全就是要毀了我光輝的形象！」左秦畢竟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對於這些終究有些抵觸。


  「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大哥，你要學會適應了。」左喚春輕聲的說到。


  一聲大哥，讓左秦閉口不言了。舉起酒杯，餘光看著身邊的左喚春，讓這名粗獷的漢子明白了什麼叫俠骨柔情。朝夕相處在一個屋檐下，左秦已經對身邊這位冒充自己堂妹的左喚春產生了情愫。


  「左秦吶，喚春在我這，你就放心吧。」關四爺另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四爺！您這是什麼話啊！」左秦聽出來關四爺的弦外之音，有些不自然。


  「你們倆說什麼呢？」左喚春沒有聽出來關四爺話裡面的含義。


  「哈哈哈！來！喝酒！嘗嘗這琿春的鯉魚！今天沒什麼好菜，過兩天在家涮火鍋，吃炸魚！」


  「四爺，這還不是什麼好菜啊？說實話，我來琿春這麼久，豬肉只吃過兩次。」左喚春並不知道關四爺的生活水平，看著桌子上的菜，有魚有肉的。她以為是關四爺特地準備的！

  「喚春吶，以後要學會當一個富貴太太。我現在身份特殊，你可不能死腦筋的不懂變通。知道嗎？」關四爺之前說出那句話，為的就是要將話題引到富貴生活上。


  「這咋學啊？我一個貧苦出身的學生，這…」左喚春一邊說，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起了白米飯。


  「多吃點菜，不要急。這一桌子吃完了，我讓老媽子再給你做！左秦吶，我旁邊的宅子一直空著呢，我這幾天託人買下來，你就住我旁邊，以後也有個照應。我這多一雙筷子，反倒能多貪點小錢。」關四爺看著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在飯菜上的兩個人，深有感觸的說到。


  與關四爺豐富的晚飯相比，曾經的琿春市市長那項書此時的飯菜有些寒磣（可憐，丟人，上不得檯面。），兩個玉米餅，一小碗白菜幫子湯。看著眼前的餐食，那項書很是感嘆：就這伙食，還是關四爺照顧的結果！不然，他早已橫屍街頭！被日本人強制辭職后，他曾經所有的關係一夜之間全都斷了。沒有人再去理會他，一些還算有些交情的人，多帶了一些錢財，將他昂貴的房產接手。也幸虧那項書經歷過清朝和民國的變故，沒有賺錢的營生，懂得細水長流的道理。住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搜刮來的一間小房子里，銀行還有一筆算是巨款的存款。


  但這筆存款確確實實讓他陷入了困境，一個無權無勢的人，還有那麼多的錢財，太多的人等著來吃這一口蛋糕了。可就在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準備「接管」這筆錢財的時候，卻遲遲等不到周二狗被罷免的消息！當那項書被辭退一個月以後，周二狗依舊每天興高采烈的去市政廳上班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白：關四爺要保這位已經失勢的前市長！


  那項書現在不單單性命無憂，生存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周二狗每個月發了薪水，都會拿出一部分來給他。並且遇到有人請客吃飯的時候，也特意讓多弄兩個好菜，給他送過來。但那項書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生活，強大的忍耐力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終於，在那項書開始吃飯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啊？」那項書放下手中的玉米餅，有氣無力的問到。


  「一個老朋友！」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呵呵呵，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有什麼老朋友？」那項書一邊說，一邊緩緩的開門。


  「呵呵，那老闆，可否還認得老朽啊？」一個披著皮大氅（chǎng，翻毛皮大衣。），穿著大皮鞋的人出現在那項書面前。


  「哎喲！文…」


  「進屋說！」姓文之人打斷了那項書的話。


  「我說文團長，你怎麼跑這來了？」那項書關上門以後，一臉不可思議的轉過頭，看著這位曾經駐紮在琿春的東北軍團長——文景盛！


  「我現在可不是什麼文團長了！那老闆，你老這麼說，很容易把我弄死啊。」文景盛進屋以後，看著桌子上還有一點殘羹冷炙，在灶台附近拿出一雙筷子。毫不介意的將那項書咬了一口的玉米餅掰下一半，開始吃了起來。


  「我說文…文先生！您這個什麼意思啊？」那項書曾經和文景盛私交很是不錯，日本人來了以後那項書還給要離開的文景盛拿了一些盤纏。


  「我現在是回來做生意的，琿春城有太多人認識我，我不能久留。這裡以後就是我的一個聯絡站，你是站長。」文景盛用一種你已經答應了的語氣說到。


  「聯絡站？什麼聯絡站啊？文先生你現在是幹嘛的啊？」


  「那老闆，你年長我幾歲，以後還是叫我文老弟吧。我現在隸屬於軍統，這次回來就是建立聯絡站的。現在的琿春不比以前，這裡的情報是上頭點名需要的。」文景盛回到琿春，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那項書的事情，所以很清楚他需要什麼。


  「那能許給我一個什麼職位？」那項書的本性，不為錢財，只為高官！

  「琿春站站長怎麼樣？過一段會給你派來5個人，最近一段時間抓緊想想弄個什麼營生。消停這麼久了，現在動動也無妨，然後給你安排的組員也方便和你接觸。」文景盛吃完了手裡的玉米餅，拍了拍手，將手上的殘渣拍掉。


  「什麼級別？」


  「琿春是市，那麼你這個琿春站站長的級別就是處級。以後，我也要叫你一聲那處長了。」文景盛直接擊中了那項書的軟肋。


  「哎呀？處長啊？好，好！真好！就是手底下人有點少。」那項書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人少不怕，每個月600塊錢的經費，你自己發展就行了。但是一定要記得保密，明白嗎？如果你得到有價值的情報，獎勵，永遠都不會少的！」文景盛拍了拍那項書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