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急忙叫了琉璃道，「不知姑娘可治的不治之症？」
旁邊的丫頭說道，「老夫人，您前前後後，見一個大夫就往家裡請，連御醫也沒法子，這丫頭年未及笄，想來也沒甚真本事。」
琉璃半回了了頭，「小女子不敢亂誇海口，只有見了真人，才知道能不能治。不過小女子雖讀的幾本醫經，與醫理倒是略知一二，尤勝通人心，對心疾到是頗為精通。只是老夫人還是和這位姐姐商量好，意見不一總是不妙。」
琉璃說著若有所思的看了李老夫人右邊的那個丫頭。
李老夫人寒光一閃，死死的看了那丫頭一眼。
那丫頭連忙道，「奴婢僭越了。」
李老夫人臉上倒有了幾分喜意，只問道，「不知姑娘家居何處，可否方便到寒舍一瞧。」
琉璃淡淡的說道，「我的馬車就在山下，隨老夫人去看看，也不妨事。」
李老夫人也不上山了，立刻扶了丫頭的手，隨了琉璃一起下山。
喜鵲上前去駕馬車。
李老夫人看了那馬車一眼，狐疑道，「這是項王府的馬車？」
琉璃微微一笑，「老夫人好眼力，正是項王府的馬車，前一日，項王墜馬，跌傷腿骨，正是琉璃前去醫治。」
喜鵲在一旁接過話來，「正是如此，若不是琉璃姑娘好醫術，項王此刻只怕還卧躺在床，項王此番能夠向陛下請纓，上陳殺敵，說來還是托姑娘的恩德呢，所以項王便贈了這倆馬車給姑娘，又將奴婢贈給姑娘。」
琉璃聽了心下感激，只朝著喜鵲道，「謝謝你！」
喜鵲道，「姑娘，太客氣了，姑娘救了我們項王，便是喜鵲的大恩人，喜鵲以後會好好服侍姑娘的。」
李老夫人聽了，最後一點疑慮盡消。
一行人便上了馬車。
李老夫人的馬車在前。
喜鵲駕車在後，琉璃坐在了門邊，掀了帘子說道，「喜鵲，等一會到了李府，你便架了馬車自去，不必跟著我，你替我轉告項王一聲，就說我不能送他了，待得他凱旋，我一定前去迎接。」
喜鵲回過頭笑道，「小姐無需擔心，等到了李府別院，我自會給黑影大哥傳信，項王說了，小姐想做什麼，只管去做便是，我會一些拳腳功夫，說不上厲害，不過保護小姐應該夠了，我以後都會跟在小姐身邊，好好的保護小姐。」
琉璃頗為觸動，再一次道，「謝謝你，喜鵲。」
馬車行了一路，猛的停了下來。
琉璃掀了車簾，發現這裡是雅樂坊外面的大街，前面被人群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琉璃下的車來，發現李老夫人也下了車。
只聽得人群之中議論紛紛，一個說道，「聽說挖出來十具屍體，都是肢體殘缺，面目全非。」
一個說道，「誰說不是，聽說都是這青樓的鴇母和龜公，還有一個是湊名昭著的世子爺。」
另一個說道，「阿彌陀佛，都是一些大奸大惡之人，可見老天開眼，聽說除了那世子爺的屍體被人領走，余者都停在那裡，真是臭氣熏天。」
琉璃偷偷的看了一眼，李老夫人透過人群看著那片廢墟，眼睛里看不清情緒。
李老夫人身邊的丫頭聽了行人的話，有些害怕，便道，「老夫人，我們繞道走吧！」
琉璃記得這劉媽媽與李三交好，與李博文也是相識。這雅樂坊又是李家的產業，李博文伺母至孝，想來李老夫人也許知道也是極為可能，看來要試探一下才能確定。琉璃刻意的嘆了一口氣，「人死不葬，怨氣衝天，看來這京城要大亂了。」
李老夫人正準備轉身，聽了這話，立刻停下腳步，她抬起枯瘦的手抓了琉璃的手腕，「丫頭，你剛剛說什麼？」
琉璃心道，果然猜對了。
喜鵲上前拉了李老夫人的手，「老夫人放手，您抓痛我們小姐了。」
琉璃揉了揉被抓紅的手腕，睜著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狀似無意的說道，「這雅樂坊驟然坍塌，不是人禍，必是天災，蒼天預警，必有冤情，這些人一朝慘死，不能入土為安，必然為禍人間，若死者生前有故人，只怕都逃不過。」
李老夫人眼底一閃而過的顫慄，旋即對著丫頭說道，「紅秀，你拿了銀子將他們藏了，也是一樁善事。」
紅秀慌亂的擺手，「老夫人，我怕，我們和他們並無瓜葛，還是早點離去吧。」
琉璃道，「與人為善，予己為善，老夫人慈悲為懷，老天爺一定為保佑老夫人福澤綿綿。」她話鋒一轉，「老夫人若是信得過，不如就讓琉璃代勞吧！」
紅秀喜道，「如此甚好。」
李老夫人想了想也說道，「如此，就有勞姑娘了。」
琉璃自紅秀手裡接過銀子，擠到人群的最前面。
只見廢墟之中，橫七豎八的躺了一些屍體，那些屍體都是用殘破不缺的雪貂皮毛所蓋，琉璃看著那一堆皮毛，知道是劉媽媽衣櫃里的那一些，想來那皮毛被損毀，便被臨時拿來掩蓋屍體，琉璃看著那些皮毛，心裡有一剎那的窒息，那一種疼痛入了骨髓。
這時兩個官兵走了過來，嚷道，「去去去，不是來認領屍體的一邊去。」
琉璃掩去眼底的傷痛，轉過身來笑道，「兩位官爺，我們老夫人慈悲心腸，想替這幾位收屍。」
那官兵見琉璃相貌既美，年紀又小，極其溫和的說道，「小姑娘，這些屍體殘肢不全，糜爛不堪，恐難挪動了。」
另一個搶先說道，「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你和她說這些，仔細嚇到她。」一面對著琉璃說道，「小姑娘，我們大人吩咐我們再此停屍三日，若無人認領，便自行處理，你們老夫人若真是一個有心人，不如叫一個婆子過來，一把火燒了，在帶了骨灰前去安葬，豈不省事。」
琉璃遞過銀子，怯怯的說道，「我們老夫人年紀大了，我們幾個丫頭不頂事，有勞兩位官爺弄些材火過來，我們點火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