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君如磐石2
項陽絕對不會是前者。
琉璃轉過頭來，眼底全是堅信，「不一樣，他和你們不一樣。」
她轉身沖了出去。
令狐雙看著她纖細的身影消失不見，唇角浮起一抹苦笑。
李博文走了過來，「要不要我派人去追她回來。」
令狐雙搖了搖頭，「追不到她的，即使追的回她的人，也終究是追不回她的心。她說的沒錯。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琉璃並沒有使用術法。她沿著街道，跑了沒多遠，就看到了項陽的鑾駕。
兩邊的街道早已經被清理的空無一人。
琉璃大聲的喊道，「項陽，你站住。」
立刻就有御前侍衛架了兵器過來。
黑影喝道，「住手。都退下。」
他對著琉璃說道，「小姐，請回吧。」
琉璃並不理他，只是大聲的說道，「懦夫，你敢做，為什麼不敢承認，你和令狐雙達成了什麼協議我不管，你和李家有什麼約定我也不管，我只想聽你親口對我說一句，你以前說的那些都是假的。」
項陽終於下車，他堅毅的面龐上毫無表情，他看著琉璃，眼睛里深邃的看不清任何情緒，緩緩的開口，「你我身份千差萬別，我不可能為了你放棄這個皇位。」
琉璃一步一步的靠近。
她的眼中含有淚花，神情是溫柔的，她定定的看著他。
柔聲的說道，「還有呢？」
他的聲音越來越沙啞，「你要守孝三年，我不能為了你和整個朝廷對抗。」
她繼續走。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短，她仰著頭問道，「還有呢？」
她白壁般的臉頰滿是淚痕，眼中含著期冀，柔柔的看著他。
他艱難的開口，「令狐雙對你真心喜歡，我終究及不上他。」
琉璃伸出手臂，抱住他，將頭輕輕的靠在她的肩頭，縮了縮鼻子，低低的喚了一聲，「項哥哥。」
「項哥哥。」
「項哥哥。」
淚水成串的滑落。
這聲音溫柔凄婉。
這樣的呼喚彷彿穿越時空，直擊他心靈的最深處。
他所有的堅決在這一瞬間都化為烏有。
他的整顆心化成了一攤水。
項陽終於將她攬進懷裡。
琉璃半仰起頭，「我想去看日出。」
他啞著聲音說道，「好。」
旁邊一個太監模樣的忙權威道，「皇上，萬萬不可。」
項陽寒光一掃，「黑影，帶他們回宮，誰要是走漏風聲，格殺勿論。」
他牽過一匹馬，翻身上馬，向琉璃伸出一隻手。
琉璃穩穩的走在了他的前面，兩人絕塵而去。
這是京城郊外最高的一坐山。
馬系在了山頂之下。
兩人一起爬山。
她笑吟吟的將一隻手遞了過去。
跟在了他的身後。
這場景是這樣的熟悉。
她想起了那一次他們一起爬山。
記憶深處，追溯到久遠的記憶里，
這樣的場景彷彿跨越了前世今生。讓琉璃覺得莫名的心安。
山路崎嶇。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
琉璃大病初癒，體力並未恢復完全。
漸漸的就有些吃力了。
項陽回過頭，看見琉璃的額頭沁出點點汗珠。
明月當空，項陽半蹲下身子，「我背你。」
琉璃輕輕的伏了上去。
他的腳步穩穩的踏在了山路之上。
琉璃輕輕的問道，「你和令狐雙是如何交易的。」
項陽並未回答。
琉璃也不再我問。
一大顆淚水從項陽的領口裡落到了脖子里。
滾燙滾燙的。
項陽偏過頭，只看到琉璃的半張臉。
盈盈淚水，在月光的反射下發出令人心動的光芒。
他沉聲說道，「我找到令狐雙，他說只要我選定李婉柔為後，即便你不願意嫁給他，他也會醫治你。他這樣信守承諾，我自然不能食言。」
琉璃搖了搖頭，「你真傻，拿自己的終身大事換我一條賤命，太不值得。」
項陽閉上了眼睛，「不許你你這樣說自己，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只是，璃兒，君無戲言，他救了你的性命，我不能出爾反爾，李婉柔會是皇后，我許給你的承諾終究是成空了。」
他是君子，許下的承諾自然不能反悔，他不敢反悔卻不是因為他顧全威嚴，而是因為她，他為了她的性命，許下承諾，他怕他一旦反悔，反而會害了她。
琉璃心裡明白，此刻更加感動他的良苦用心。
她搖著頭，「我本無心后位，你是知道的，這個皇后之位，誰愛做誰去做。我要的我已經得到了，此生無憾。」
寂靜的山林，他們彼此相依。
這一刻，只聽的到彼此的呼吸，兩顆心離得如此之近。彷彿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隔他們。
琉璃的呼吸越來越平穩。
項陽偏頭一看，她已經附在了他的肩頭睡熟了。
山頂之上，他尋了一塊空地，小心的將她放下，攬進懷裡。
仿若世間的珍寶。
即使熟睡，她的眉頭依舊深深的蹙著，帶著無盡的心事。
這一刻，江山萬里，權利富貴，始終比不上懷中這個女子的一顰一笑。
項陽看著夜空，只覺得心裡是這樣的充實。
琉璃醒來的時候，天色微亮，她忍不住的自責，「為何不叫醒我。」
一邊伸出手來替她揉著左邊的手臂，「麻了吧！」
項陽溫和一笑，捉住了她的手，「我不捨得。」
一縷陽光劃破天際，也驅散了兩人這一段時日暗藏心底的陰霾。
琉璃握住了項陽的手，「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她的心從未有過的平靜，「項哥哥，這一世，我要做你的妻子。不管是一輩子還是一刻。你願意嗎？」
項陽沉默片刻，終於說道，「若不能明媒正娶，我不能，也不會讓你踏進那污穢之地。」
琉璃不在言語。
下山的時候，心情便有些沉重。
琉璃先笑道，「你曾經說過，我做一件壞事，你便做一件善事，你要好好的做一個皇帝，為天下蒼生，為黎明百姓，我會好好的看著。」
他鄭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