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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昭告天下(Z盟白銀+97)

  「那是我和你娘的事兒。」穆東恆一字一頓。


  「可這般也許會影響娘的壽限——若是這般,將軍還要一意孤行么?」牧清也緩聲一字一頓。


  穆東恆怔住,須臾噓起眼:「此話何意?」


  「將軍看來還不知曉。」牧清垂眸復抬起,「替娘解毒的那位大夫說了,娘中毒時日太久,臟腑皆已受損,若是養得好,還能活到六十。」


  穆東恆身形驀地一晃,不可置信厲聲:「你哄我?」


  「那是我娘!」牧清平靜回望,眼底一絲淡淡傷痛,「將軍以為我會拿這個來哄騙?」


  穆東恆臉色僵硬。


  問出口的那一刻,其實他已經反應過來。


  穆清斷不會拿長公主的身體來玩笑哄騙。


  長公主時年三十有九。


  也就是說,即便是再小心保養,也最多還能活二十一年……


  目光落到案上,黑字白紙分外刺眼。


  真正的無力回天。


  穆東恆忽地想起早前隆武帝的那聲嘆息。


  「放手吧,終究是你對不住她,就讓她安生過些日子……」


  隆武帝的未盡之意應是為此。


  牧清靜靜望著對面這個男人,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無波。


  曾經,他視這個男人為天。


  前世,他一直將對方作為一生追尋的目標。


  此刻,這個男人在他心裡再也激不起半分波浪。


  同街上隨處可見的販夫走卒無甚區別。


  沒有敬,也不再有恨。


  最後看了眼,牧清轉身離去。


  穆東恆也未有出聲喚住。


  翌日一大早,牧清便收到消息。


  穆東恆入宮了。


  只在宮中滯留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出了宮,回到別院點齊一乾親兵就悄無聲息離開了。


  晚膳前,牧清收到長公主的傳信,道穆東恆已簽下和離書。


  穆東恆在奏摺中將罪責攬於己身,言道是因自身之過對妻兒照顧不周,故而自願和離,一切罪責同長公主無干,若是宗室降責,他願領一切責罰。


  次日一早,隆武帝當殿將穆東恆手書的這份領罪折交由了幾位皇室宗親及重臣穿越。


  見眾人無異議,隆武帝便發布旨意。


  即日起,長公主同穆東恆和離,落籍王都,自立女戶,次子穆清改「穆」為「牧」,此後一切榮辱皆在己身,再於穆氏無干。


  長公主未曾降爵,雲州那一萬戶食實封的封邑也未動分毫。


  雖有人暗自妒忌腹誹,但面上也是無話可說。


  最有權力置詞的宗室,因長公主未有同當初的貞安一般提齣兒子從母姓這樣的要求,也感到分外滿意,故而對其他方面便也抬手讓過。


  牧清只要不從國姓,姓什麼又有何關係。


  至於那一萬戶封邑,就算收回來也不可能歸到他們名下,要補償也是給穆家,還不如全了陛下的臉面。


  當然其中也有不少私下浮想聯翩,「牧」同「穆」音,長公主讓兒子改這麼一個姓,是不是對穆東恆還有些情意在裡頭……


  當然,這樣的話也只能各家茶餘飯後私下說說罷了。


  當然明眼人也能從這道旨意中看出不少門道。


  數月以來,穆家之事先是轟轟烈烈,后是雲遮霧繞,再後來又是峰迴路轉,倒讓私下暗自揣度的眾人好生一場暈頭轉向。


  如今旨意一出,牧清的身份算是有了定論,也過了門路。


  很顯然,長公主是護著這個兒子的,同樣,隆武帝對長公主母子也多有偏袒之意。


  旨意中那句「此後一切榮辱皆在己身」,也讓許多人生出不少思量暗忖,齊齊將注意力放到了半年之後的演武會。


  聽陛下這意思,卻有幾分厚望之意。


  但究竟如何,還要見得真章才知分曉。


  隆武帝下旨的第二日,李懷志歐陽毅上門拜訪,同兩人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個寧瀚。


  穆東恆前日回了雲州,莫雲也在昨日離去,別院中只剩穆清這一個主子,氛圍也輕鬆了下來。


  李懷志和歐陽毅此番前來是為邀約。


  一月前,李懷志突破心法五層,歐陽毅也突破到四層巔峰,武學之路只閉門造車難免狹隘,兩人打算出門遊歷數月,在演武會前返程,這次上門便是問牧清可否有意同往。


  牧清自然看出兩人好意。


  如今隆武帝旨意方下,長公主又居在宮中,不需牧清伺候左右,這般時候,牧清還不如暫離王都,避開這陣風頭浪尖。


  待演武會臨近,眾人自然又會有新的話頭。


  「我已經有了去處。」牧清笑著拒絕了兩人的好意,「就這兩日就走,你們一路小心,回來再聚。」


  見牧清這般說,兩人也不再多言,皆頷首一笑。


  見三人正事說完,坐在一邊的寧瀚插口進來:「對了,子洵那小子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


  寧瀚問著話,卻是一臉的苦相。


  牧清同李懷志歐陽毅兩人對視一眼,兩人面上皆有幾分好笑之意。


  李懷志揶揄地看了寧瀚一眼,對牧清道:「他那位堂妹這幾日纏他得緊,今日若不是我們去接,那位寧大小姐的婢女只怕還跟著不肯走。」


  牧清訝異。


  經過一番解釋才知,原來寧族長回府之後便將寧惜夢禁足,後來吳氏同寧族長求了情,寧惜夢這個院中禁足便改為了不得出府。


  寧瀚便因此遭了殃。


  因寧惜夢知曉他同凌飛關係不錯,一開始便非要他說出凌飛下落,後來他發誓賭咒不知,寧惜夢便要他想法子讓她出府。


  寧瀚不肯應,寧惜夢便派了兩個婢女日日跟在寧瀚身邊,只道他一日不應,人就一日不撤。


  寧瀚被纏得叫苦不迭,想出門兩個婢女也要跟著。


  今日若不是帶信讓李懷志兩人上門去接,那兩個婢女只怕還甩不掉。


  「她想做什麼?」看著寧瀚苦巴巴的模樣,牧清也是好笑兼之好奇。


  寧氏那頭,他已經收到消息了。


  那日過後,寧氏被留在了凌家祖宅,一直沒有回過恩侯府。


  古嬤嬤逃走了。


  雖猜不出準確的情形,但從古嬤嬤逃走這一條,便能看出寧氏目前應是處境不妙,按目前情形看,多半是被凌家拘禁在了祖宅。


  而寧族長未有上門討說法,說明已經同大長老達成一致。


  寧氏自身難保,寧大小姐還能打什麼主意?

  「她打算來尋你。」牧清這一問,寧瀚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你還笑,不是小爺我講義氣,早把這麻煩推給你了。」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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