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被人拿走的卷宗

  江寧，提刑司，宗卷院。


  「找到了么？」木喚問道。


  鄭俠搖搖頭，道：「這邊沒有。」


  「奇怪，應該是在這裡的才對啊。」木喚道。


  「是啊，」鄭俠道，「不是說十年的案件卷宗都在這裡了么？」


  「要不再找找看？」木喚問道。


  「好。」鄭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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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沒有能夠拜師曾鞏，木喚算是吃到了系統的懲罰。


  普善寺的調查任務，莫名的就有了時限，3天。


  3天內，必須找到關鍵線索，否則，就會遭遇「滅頂之災」，雖然系統沒說這個「滅頂之災」是什麼，但木喚估計這應該是很恐怖的一個懲罰，甚至是死。


  昨天又去張教諭那上了會課，下課木喚就火急火燎地要求見王安石。


  王安石擺著他那招牌的撲克臉，見了木喚。


  「你為什麼這麼感興趣普善寺的案子？」王安石問道。


  木喚答道：「因為，溧陽縣的兩大富商，似乎都與這個案子有關。」


  王安石抬了抬眼，問道：「那又如何？你要敲他們竹杠么？」


  木喚聽王安石這措辭，這語氣，背後有些冒汗，道：「不敢。」


  王安石道：「我要你權知溧陽縣，為的是什麼？你怎麼可以為這種事情分心？好好做準備，我馬上就要有事情讓你做。」


  「大人，您讓我權溧陽縣，目的是什麼我很清楚。可您也該知道，這些鄉紳的勢力有多大，他們如果不配合，我要做的事情，恐怕不會太順利。」木喚道。


  「以污挾人，豈是為官之道？」王安石道。


  「大人，如果不能儘快讓他們服軟，事情恐有變數。」木喚道，「大人，我相信您清楚，您要我做的事，將會受到多大的阻力。這溧陽縣內，如果有人帶頭反著干，那我就會平添許多阻力，這也不是您所樂見的吧？」


  王安石沉吟一會兒，道：「你查這個案子，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暫時不知，」木喚道，「似乎有一家牽涉其中。」


  王安石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拉一家，打一家。」木喚道。


  王安石看了看木喚，忽然面露冷笑，道：「你小小年紀，心思倒是不少。」


  木喚只得道：「為了新政，有何做不得？又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事。」


  「哦？」王安石道，「你怎麼知道新政的事？我可沒跟鄭俠說過。」


  「呃……」木喚一時嘴快，沒想到王安石居然問起這個來，他只能糊弄道，「我只是猜的。大人若不是欲行非常之事，何以用我這非常之人？」


  王安石沒有說話，瞟了木喚一眼。


  「在下孑身一人，無權無勢，若是不成，也好處理。」木喚道。


  短暫的沉默。


  「你就把話跟我說得這麼明白么？」王安石道。


  木喚道：「我敢說明白，是因為我相信，絕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也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很好。」王安石點頭道，「那個案子，在提刑司應該有卷宗，你就去看吧。你別忘了，你今日所說的話，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到時候若是事不成，可別怪我。」


  「我已是您的半個學生，」木喚道，「就這一點，我已經覺得值了。」


  「巧言令色。」王安石揮了揮手，叫木喚走。


  木喚聳聳肩，走了出來。他倒不是拍王安石馬屁，而是他真的佩服王安石，能拜在他們下，木喚是真的覺得非常驕傲。


  既然王安石不反對，那麼自己心理上的一些壓力就減輕了。木喚生怕自己做這事，王安石不僅不幫，還給自己使絆子。昨天鄭俠告訴自己王安石的態度，他就隱約猜到王安石的真實想法了。


  在溧陽縣實行新法試點是要務，他不希望木喚節外生枝。但木喚此時說清楚了，這事對於新法是有益處的，王安石還是同意了。


  於是，木喚便與鄭俠，來到了提刑司。


  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麼順利。


  兩人年紀輕輕，還沒能進提刑司就被攔了下來，好說歹說，木喚抬出了自己溧陽縣令的身份，才進了門。


  進了門這還沒完，要提取卷宗，還需要一個叫什麼提點刑獄辦公事的官同意。


  這官是個老頭子，木喚去見他時，他是愛理不理的。


  旁邊的鄭俠，只得把王安石抬出來，沒想到這老頭也不屑一顧，就應付了事的樣子。


  木喚的3天期限簡直像懸在頭上的斷頭刀一樣，他一氣，心想我就得罪你一番又如何。也不抬別的東西，直接就拿規程來壓他。這老頭估計沒想到木喚會這麼直接，算是捏著鼻子同意了。


  但，這還沒完。


  辦公事同意了，批了個條子，還得要提點刑獄檢法官那兒報備。


  然而，去到檢法官那裡，這官員倒是做出一副很熱心的樣子，口頭上卻說：「這案子還得問過憲官。」憲官，也就是提點刑獄公事，提刑司的老大。


  木喚一下子頭都漲了，不就提一個縣裡案子的卷宗么，何至於要一省檢查院院長批准？


  檢法官說：「案子是小，但是你們縣的卷宗丟了，這可不是小事，要看憲官怎麼處理才行。」


  木喚真是氣得肺都快炸了，憋著一股氣去找了提刑公事。


  然而，提刑公事居然不在！


  木喚算是傻了眼。


  兩人出了提刑司，鄭俠拍了拍木喚的肩膀，道：「怎麼樣？領教到了嗎？」


  「服氣，服氣。」木喚道，「這真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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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木喚就和鄭俠去了提刑司，總算萬幸，提刑公事人在。這人四十來歲，姓周，倒是爽快。


  木喚這才得以進入宗卷院，尋找卷宗。


  兩人找了一遍，沒找到，於是有了開頭的對話。


  兩人繼續尋找。


  又過了十來分鐘，還是沒找到。


  木喚道：「這就怪了，這期間的每一本卷宗都看過，就是沒有。」


  「是啊，不可能啊。」鄭俠道，「難道提刑司的卷宗也沒了？有這麼神通廣大？門口可是有人看著的。」


  木喚沒說話，看了看身邊的架子。


  「咦？」木喚突然出聲。


  「怎麼了？」鄭俠問道。


  「你看這裡。」木喚一指。


  架子上的卷宗擺放得整整齊齊。但卻有一處地方，頗為古怪。


  那是一本卷宗，面上十分乾淨，一點灰塵也沒有。


  然而，他左右兩邊的卷宗，上面都是灰塵，顯然是疏於打掃。


  木喚和鄭俠對視一眼。


  這說明，這本乾淨的卷宗上面，原來是有一本沾滿灰塵的卷宗的，但，它被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