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蘇軟,我可能有些生氣
在臨近新年的時候,我知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
張鳴不是我的孩子。
我把他的行李打包起來,滿滿當當的放了兩個行李箱,帶他去找林芬芳。
「媽媽!」
我們過去的時候,林芬芳正在門口鏟雪。
張鳴哭著跑過去,一直喊媽媽,林芬芳看到我提著行李,抓住張鳴的衣服揪開他,「別亂喊,我不是你媽!」
一個老太太從屋裡衝出來,抱住張鳴,控訴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為了幾個臭錢把我的親孫子送了人!黑心啊!」
我看到林芬芳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然後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蘇小姐,我婆婆胡說八道的,孩子是你的,你快點帶走。」林芬芳急忙過來拉我,像是怕我走了似的。
我看到張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死死抓著他奶奶,這孩子,不想跟我走的。
十分鐘后,林芬芳終於對我說出了實話。
「我是撒了謊,張鳴是我生的。」林芬芳捂著臉,半晌鬆開手,破罐子破摔的說道:「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好,他跟著我能有什麼出息,連個幼兒園都上不起。」
「不過一個月你就把他養的白白凈凈的,我知道你會對他好。」
「如果我真的把張鳴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養大,那我的孩子豈不是永遠不可能回到我身邊了。」我看著她,語氣發冷,「林芬芳,同樣是母親,你怎麼能編製出這樣的謊言?」
「缺錢。」林芬芳面上沒有一絲羞愧之情,「再說你的孩子,估計這輩子都找不回來了。」
我的心往下墜落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趙業跟我講的,所以我才放心把孩子交給你的。不然的話,我還怕你真把自己的孩子找回來,對我家小鳴不好。」
沒有一絲羞愧之心,也沒有一絲歉意。
我盯著林芬芳,不知道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你這麼看我幹嘛?」林芬芳往後退了一步,立馬說道:「你給我的二十萬,分了一半給趙業,另外一半全都花完了,錢是不可能還你的。」
「趙業跟你什麼關係?」
「他是我表弟。」
我想起趙業當初火急火燎的幫我找孩子的模樣,嗤笑一聲,轉身就走。
……
「太過分了!」景色聽我講完這些,氣的直拍桌子,「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我端出來煮好的面給她,輕描淡寫的說道:「總有一些人能刷新你的三觀。」
景色一邊拌著面,一邊問我,「你不難過嗎?」
我想了想,認真的回她,「難過,但是能撐住。」
可能因為我之前承受過太多的痛苦,現在都已經麻木了。一刀砍過來是疼,兩刀砍過來是死去活來的疼,第三刀的時候只怕疼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你最近好些了嗎?」景色總是不放心我,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隔三差五的就跑來跟我住。再這樣下去,恐怕褚承潛要找我算賬了。
不過我也知道,那天晚上的確是把她嚇到了。
「嗯,最近情緒一直穩定,我按時吃藥能控制住。」我心氣兒平和,算了算後天就是新年了,打算去別的地方過年。
景色聞言,算是放心下來。
……
已經訂好了去昆明的機票,沒想到鋪天蓋地的醜聞把我硬生生攔住了。
蕭老太太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已經收拾好行李出了門。
「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一些,蘇軟,你得回斂之身邊。」
我站在路邊接完電話,拖著行李箱去報亭買了一份報紙。
蕭清墨的名字佔據了巨大的篇幅,還有一些照片。
【中國最有望角逐普利茲克建築學獎】
【普利茲克建築學獎的入選者】
這樣的頭銜加在蕭清墨的名字上,他整個人的閃閃發亮。
前不久,蕭清墨入圍普利茲克建築學獎的候選名單,在國內掀起了一陣熱潮。
事隔幾日,他的名字跟醜聞擺在了一起。
腳踏兩隻船,包養地下"qing ren",私生活混亂。
更多不堪入目的辭彙,像是髒水似的潑在了他的身上。
我刷了刷微博,半天才關掉。
人們似乎更熱衷於見證一個天才墮落的過程,而不起辨別新聞的真偽性。
來來回回不過那幾張照片,我跟蕭清墨的接吻照,只不過他的面容看的一清二楚,我只有個側影。再來就是他跟喬樂的親密照,我仔細看了看,應該是不久前喬樂給我發的床照的一部分,她身上的真絲睡裙一模一樣。
這樣的照片擺出來,他似乎怎麼都洗不清了,而普利茲克獎尚未公布,對他的影響不言而喻。
建築學界的諾貝爾獎啊……
我輕嘆一聲,如果蕭清墨跟這個大獎失之交臂,大概會成為他往後人生的一個巨大的遺憾。
……
新年前的宴會總是熱鬧非凡,又別具意義。
蕭家老太太的壽宴,能接到帖子的自然都是頂尖的人物。
不過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八卦,蕭家老三的醜聞更是甚囂塵上。
「要說男人有一兩個女人不是什麼事兒,但是誰讓蕭老三要去做什麼建築師呢。」
「蕭家這麼大的勢力,還怕抹不平這事兒?」
「誰知道呢,反正這事兒鬧得蕭家挺沒臉的。」
「海城喬家也不是好相與的,都跟喬樂訂婚了,還鬧得這麼大,不好說。」
面子是一件挺神奇的東西,只要外表光新亮麗就沒人會在乎裡面是否枯朽腐爛。
彷彿是個不成為的規定,上流社會的男男女女,就算有婚約束縛,也不妨礙私下有些鶯鶯燕燕。有句輕賤的話,叫上不得檯面兒的東西。
不過這些鶯鶯燕燕鬧到了檯面上,只怕就不好看了。
面子都教人掀了,蕭家的臉還能好看嗎?
「看笑話的人真不少。」唐靜雯端著香檳抿了一口,並不參與那些討論。
一邊的徐清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蕭家高高在上慣了,今天鬧成這樣,她倒要看看怎麼收場。蕭清墨三番五次的打她的臉,終於有一次狼狽的時候了。
到了點兒,蕭家老太太在張媛的陪同下緩緩走下樓。
蕭家三個男人依次戰列,各個風姿卓越。而最近處於風頭浪尖的蕭清墨,穿著得體的西服,站在兩位哥哥身邊,清冽的身姿更要勝出一籌。
老太太今天穿著一身紫色的旗袍,端的是雍容華貴。
先前覺著張媛已經是端莊大方了,這麼一比,還是落了不少。
「感謝各位如約而至。」老太太聲音不大,麥克風卻能穩穩地將她說的每一個字傳到任何一個人的耳中。
「除了請大家敘敘舊以外,還有一件事情要說。斂之日前成婚了,這孩子一向主意大,竟然也沒通知我這個老太太。今兒趕巧,趁著這個機會讓大家瞧瞧老三媳婦兒。」
老太太說到最後,語到笑意。雖說有那麼一些責備的意思,不過總是寵溺的。
她站在上面說著,下面一干人的心裡早就炸開了鍋。
蕭清墨結婚這麼大的事情,蕭家居然瞞的密不透風。那些醜聞豈不是全都虛了,旁人故意抹黑蕭家老三的?
「母親,抱歉,我來晚了。」
眾人思量間,後面傳來一個清亮柔和的聲音,所有齊刷刷的看過去。
一個女孩穿越人群而來,身姿款款,如同分花拂柳。
她穿著一條銀色的魚尾裙,通身優雅。明眸善睞,眉眼含笑,姿容清媚。 2miào2bi.*2閣2,
「斂之,去開舞吧。」老太太笑道。
蕭清墨走下台去,那個女孩兒很自然的挽住了他的手,音樂緩緩流淌開。
……
我握著蕭清墨的手,對上他的眼眸。
久不跳舞,舞步有些生疏,他卻將我帶的很好。
交錯之間,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說,「蘇軟,我可能有些生氣。」
我笑了一聲,回他,「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