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一次
第一人格這種事情，本人可能不清楚，但是親近的人肯定能發覺。
我當時在唐家生活的時候，唐家人並沒有人知道。後來喬深冬跟我說，蘇櫻每次出來都刻意隱瞞。
不過……
我忽然想起來，最開始不就是蘇櫻纏上蕭清墨的嗎，他肯定知道蘇櫻的存在！
那個時候我失憶了，可是蘇櫻卻記得蕭清墨，難怪她會壓制住我出來去追求蕭清墨！我還傻傻的以為幫她得到蕭清墨，就能滿足她的願望了。
現在回憶起來，簡直是成全他們兩個啊。
「你這是在吃醋嗎？」蕭清墨饒有興緻的問我。
我心裡憋屈，「虧我還處心積慮的瞞著你，怕被你發現我有精神問題，沒想到你早就跟蘇櫻暗度陳倉了。」
先前蘇櫻出現的時候，我再醒過來都是在蕭清墨的身邊，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發生什麼。
「暗度陳倉是這樣用的嗎？」蕭清墨親了親我的臉頰，安撫我，「我跟櫻櫻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看他，有些不信，「真的？你怎麼分別出來給你投懷送抱的是蘇櫻，而不是我的。」
「兩個人差別太大，你跟個小刺蝟似的，動不動就炸毛。櫻櫻性子軟的像是菟絲花，我還是能輕易分辨出來的。」蕭清墨耐心的跟我解釋，末了又加了一句，「我跟她一向保持距離，絕對清白。」
我聽他解釋了，心裡順了順氣。一口一個櫻櫻的，沒見你這樣親密的喊過我。
「你什麼時候知道蘇櫻的？」我好奇的問他。
蕭清墨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半晌沒說話。
我握住他的手，「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蘇櫻只有在我情緒崩潰，或者被小時候的陰影纏上的時候才會出現。
一般她出現，總是有我承受不住的事情發生了。
「也不算。」蕭清墨遲疑的說道。
……
蕭清墨第一次發現蘇軟有第二人格的時候，是在她十六歲的夏天。
榕城夏天多有雷雨天氣，凌晨兩點鐘蕭清墨已經陷入睡眠狀態。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他起夜，從衛生間出來之後，看到了蜷縮在地上的蘇軟。
窗戶打開著，風鼓動窗帘像是一張風帆。
地上有水漬，蘇軟渾身濕噠噠的，像個被遺棄的小動物。
他立馬走過去將人抱起來，渾身都是冷氣。
直接把人抱到了浴室了，「沖個熱水澡。」
他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放在這裡的換洗衣服放置在一邊。
正準備往外走的時候，小姑娘的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蕭清墨扭頭看她，她仰著一張小臉，面色蒼白，眼中全是淚，聲音軟噠噠的，「三哥，我頭疼。」
那會兒蕭清墨並不知道頭疼對她來將意味著什麼，只是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頰，「先洗個澡出來，我給你找葯。」
蘇軟露出個笑容，慢慢的鬆了手。
等蕭清墨出去之後，蘇軟整個人身子埋進浴缸里。
他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人出來，正猶豫著去敲門，浴室的門嘩啦一聲就開了。
小姑娘散著頭髮，穿著粉色的睡衣站在那兒，柔軟的如同春天的薔薇。
可是蕭清墨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有些地方不對勁。
是同樣的身體，裝著不同的靈魂。神態與眼神，處處透著陌生。
蘇軟看著他的眼神有一種侵略又肆意的光，若是這個時候從浴室出來，肯定會第一時間撲過來喊冷。
而眼前的小姑娘，眼神柔柔軟軟的如同藤蔓般纏了過來，猶猶豫豫的模樣，完全換了個模樣。
「蘇……軟？」蕭清墨開口的時候，帶了不自覺的猶豫。
小姑娘露出個羞赧的笑容，小聲說道：「三哥，我是蘇櫻。」
在那一刻蕭清墨徹底明白過來，蘇軟有雙重人格。
主人格堅強獨立中帶著冷漠，次人格柔軟嬌弱。
蘇櫻在他的身邊睡下，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蘇軟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彷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回來這裡。
「雷雨天，我會夢遊。」蘇軟撲到他的懷裡，期期艾艾的說道：「三哥你說我可怎麼辦呀，好幾次都是這樣啦。」
如果沒有人告訴她，她永遠不會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
蕭清墨看著小姑娘脖子上的撓痕，那是被人抓出來的。她深更半夜的跑來找他，逼迫的第二人格都出來了，自然是發生了什麼她難以承受的事情。
他摟著她，沒告訴她關於第二人格的事情。
……
「下雨天跑過去找你的啊。」我聽蕭清墨說完，若有所思的說道：「估計那會兒想起小時候被虐待的事情，所以蘇櫻就跑出來了。」
「後來她出現過幾次，每次都安安靜靜的。」蕭清墨拍了拍我的腦袋，笑話我，「櫻櫻的醋也吃。」
我哼道：「蘇櫻也是外人，而且對你圖謀不軌。」
蘇櫻喜歡三哥，要是趁著我睡著的時候，把三哥吃干抹凈的可怎麼辦。
雖然是同一個身體，但是我跟她就是兩個人！
我忽然想起正事兒，晃著他的手問他，「為什麼我跟你表白的時候你拒絕了？」
「記不清楚了。」蕭清墨按住我的手，眼神往別的地方飄。
我捧住他的臉，「少裝蒜，快說！」
他的記憶里絕對超群，我才不信他的會忘記。
蕭清墨這才仔細的看著我，半晌才說道：「不自信。」
我愣了，「啊？」
蕭清墨抬手摩挲著我的臉頰，低頭吻住我的唇，唇齒相依間含糊不清的說道：「那個時候，我很不自信。」
……
是不自信。
他一想知道蘇軟的性子，看起來強硬，內心卻敏感又脆肉。鼓起勇氣勾住他的手指講了那些話，估計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偏偏他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不合適，於是那一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再無睡眠。
打電話給褚承潛，出乎意料的是他也沒睡著。
「沒睡？」他有些驚訝。
褚承潛仰躺在沙發上，地上散落著幾個空著的酒杯，「老三，你說命運是不是一種奇怪的東西？我陪著長大的小姑娘，一轉眼就喜歡上了別的男人，還喜歡的死心塌地。」
他說的景色，蕭清墨聽他講過幾次。
「算了，我且守著吧。總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的，景色那個臭脾氣，除了老子誰還受的住。」褚承潛自顧自的說了一句，又問，「倒是你，怎麼還沒睡。」
蕭清墨三言兩句的講了一遍，惹得褚承潛捧腹大笑，「哎呦，老三，你也有今天啊。我瞧著你那個禁慾的模樣，老以為你要當一輩子和尚，到頭來居然栽倒了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手上。」
蕭清墨由著他嘲笑，不言不語。
是的，蘇軟年紀太小。她見過的人有限，經歷過的事情有限。在這樣一個年紀遇上了他也許覺得很喜歡，萬一再長大一些，世界再寬廣一點，會不會喜歡上別的人？
這樣一想，蕭清墨都覺得心冷。
褚承潛笑夠了，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事兒我跟你說，先下手為強。你怕她將來見到更好的變心，那你就成為那個最好的。這輩子永永遠遠沒人能比你對她更好，也沒人能比你更愛她。養刁了，慣嬌了，旁人都受不了她，她這輩子自然就離不了你了。」
蕭清墨一想，覺得有道理。他成為蘇軟世界中最好的那一個，不論她將來遇到一個還是一百個男人，全都越不過他，她的目光自然會一直留在他身上。
「有些道理。」蕭清墨心裡豁然開朗。
褚承潛自傲的說道：「這是老子親身實踐出來的經驗，景色現在喜歡的那個小子叫什麼王朗？你看著吧，遲早完蛋。到時候還是覺得我好，回來找我哭。」
於是，從蘇軟十六歲開始，蕭清墨只立志於做一件事。給她最好的物質，給她最柔軟的愛，給她最全面的呵護。
……
「你們在親親嗎？」
蕭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聲音天真無邪的。
我嚇了一跳，立馬從蕭清墨身上跳下來，面紅耳赤的想著，明明是來質問他為什麼拒絕了我的表白，怎麼就被他拐帶的……
「進來不知道敲門嗎。」蕭清墨倒是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一本正經的訓斥人。
我心虛的很，蕭然走過來，看了我一眼，嚴肅的說道：「我敲門了，但是你們太投入了可能沒聽見。」
太投入……
我臉紅的都能煎雞蛋了，蕭然平時是不是亂七八糟的電視劇看多了！怎麼總是語出驚人！
「你怎麼了？」我乾咳一聲轉移話題。
蕭然抱住我，仰著頭看我，「我也要親親。」
「蕭然！」蕭清墨這下子坐不住了，起身走過來，一手把他拎開，「男女有別，不需提這種要求。」
我一囧，蕭然才六歲吧？古時候還是男女七歲不同席呢，這麼早跟孩子將這些，是不是太嚴肅了。
「那你為什麼能親親！」蕭然不服氣，鼓著小臉不滿的說。
蕭清墨摟住我的肩膀，自然而然的說道：「她是我老婆。」
唔……
我有些臉熱，老婆這兩個字從蕭清墨口中說出，有種別樣的感覺。
「那我也娶她。」蕭然衝上來。
蕭清墨食指低著他的額頭，不讓他靠近。
我正想著安撫一下蕭然，anne敲門進來，「先生，徐女士來了。」
徐女士？我微微一愣，誰？徐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