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用餘生來陪你
cherry對我有所保留,我沒有辦法,只能半知半解的點了點頭。
她對我一笑,抬手撫摸了一下我的臉,食指劃過我的臉頰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阿軟,你可真教人嚮往。」cherry私有回味的看著我,那種略微發亮的眼神,如果一把鋒利的小刀,幾乎要剝離我的軀體,穿過我的靈魂。
我瞧了瞧她修剪整齊的額指甲,才注意到她有一雙很美的手,堪稱藝術品。難以想象生活顛沛流離,還能有一雙這樣的手。
「cherry,你總是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沙啞又遲緩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我猛地看向喬深冬,他閉著眼睛很安靜的模樣,如果不是微微顫動的睫毛,幾乎難以讓人發現他已經醒來。
「小喬?」我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叫他的名字。
喬深冬睜開眼睛看我,帶著笑意,「阿軟,我說過會回來陪你過春節的。」
我嗯了一聲,眼眶發熱。
我幾乎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現在躺在我面前的喬深冬,彷彿是從另一個平行空間回來的。他身上有我不知道的過去,每一個傷疤都有一個帶著硝煙的故事。
我從不知道那些故事,也從不了解喬深冬為什麼要選擇這條路。
他知道所有的我,而我只知道以為的他。
「阿軟,往後我統統告訴你。」喬深冬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目光中帶著歉意,「接下來我可能要連累你了。」
「只要能幫到你,一切都在所不惜。」我輕聲說道。
只要我有,只要他要。
喬深冬在我的生命中跟三哥處於同等地位,他幾乎給予我新生。
我跑下樓去告訴蕭清墨喬深冬醒來的消息,他不冷不熱的看了我一眼,將餃子餡兒放到盤子里,然後洗了洗手。
「三哥!」我湊過去露出個笑臉看他。
他擦了手,食指抵住我的額頭,一點點將我推開,忽而嘆了口氣,「我真是嫉妒喬深冬。」
「有什麼嫉妒的。」我厚著臉皮過去抱他,摟住他的腰,仰著頭看他,「等小喬養好身體,我們一起去度假怎麼樣?」
「不好。」他慢騰騰的挪著步子,開冰箱取東西。
我像個無尾熊似的掛在他的懷裡,自顧自的說道:「去海邊吧,馬爾地夫還是塞班島?馬爾地夫我小時候去過一次。」
蕭清墨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的胳膊剛剛長好,他才不敢拽我。
「哪兒也不去。」蕭清墨把手裡的茄子放下,懷裡摟著個我,還能自如的切菜。
我被他困在流理台邊上,哼哼道:「有什麼好吃醋的。」
他也不搭理我,切好了菜。
我只要從他的手臂鑽出去,在一邊陪著他。
蕭清墨一連做了三個簡單的菜,都沒看我一眼,我才發覺到他估計是真的生氣了。
他把之前煮好的粥盛出來,喊蕭然端到樓上去。
我本來想上去照顧喬深冬吃飯,但是看了看他的臉色,默默的坐在了餐桌邊上。
蕭然在我身邊坐下來,乖乖的開始吃飯。
蕭清墨上了樓,沒一會兒cherry就下來吃飯了。
「喬深冬。」蕭清墨看著靠在床頭吃粥的人,慢慢說道:「幾年前我曾經嫉妒你擁有蘇軟所有的、毫無保留的信任。幾年後我還是嫉妒你,能輕易的奪走她所有的目光。」
十六歲的蘇軟跟二十三歲的她其實沒什麼差別,內心依然敏感,很難交付感情,像一隻難以喂熟的小白眼兒狼。
蕭清墨完全相信,如果蘇軟沒有記起他們從前就認識的事情。往後不管他做什麼,不管如何證明自己愛她,她都會在心裡保留一份。
午夜夢回,他瞧著睡在身邊的蘇軟,都無比慶幸自己那個時候能在榕城遇到蘇軟。又不免想,有個人比他遇到蘇軟更早,那就是喬深冬。
蘇軟剛剛給他提出要出去度假,不過是想藉機拖住喬深冬。
關於喬深冬的事情,cherry估計多多少少給她說了一點。
喬深冬把碗放下,無比輕鬆的說道:「我十分慶幸自己是阿軟的哥哥,否則的話,你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我。」
他跟蕭清墨初遇之時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幾乎能感覺到這個外表清冷的男人對他有一種近乎磨滅的敵意。
那會兒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真的是蕭清墨的情敵,他絕對會抓住一個機會將他永遠的清除出阿軟的視線。
「是表哥。」蕭清墨補充說明。
喬深冬意味深長的笑了,言下之意他跟阿軟還是有某種可能性的。
蕭清墨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內心,「況且蘇軟並不知道你是她的哥哥。」
「很快就知道了。」喬深冬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肩膀上的傷口,低聲說道:「現在我跟他們平分秋色,最終的決斷全反而成了沈碧青當年帶走的東西。」
當年沈碧青出嫁帶走的東西本來沒有多少,相較於沈家的龐大產業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現在卻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只不過這根稻草會壓在哪個駱駝身上,卻成了未知數。
蕭清墨竭盡所能要護住蘇軟,到底是不行了。
喬深冬註定會將她拖入那個漩渦,蘇軟最終也會選擇喬深冬所在的方向。
蕭清墨不禁自嘲的想著,如果他讓蘇軟拒絕,她會聽他的嗎。
不,他試都不敢試。
除夕夜來的十分迅速。
外面的鞭炮聲繼而連三,蕭然欲欲躍試,我帶著他在陽台上玩兒了幾根仙女棒。
我們坐在一起吃團年飯,喬深冬吃過葯睡著了,而cherry對中國的習俗不敢興趣,也去睡了。
電視里的春晚沒有什麼意思,但是總歸開著有點新年的味道。
吃過飯之後我送蕭然回去睡覺,他年紀小不好熬夜。
先前家裡沒有客房,蕭清墨讓人來改造了一下,在二樓給蕭然收拾出一個小房間。其餘的地方是沒有的,cherry還裹著睡袋睡在書房。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我不由的想著,往後換房子必須留一兩間客房,不然實在是太不方便了。這麼大的房子,蕭清墨在樓上只隔出一間卧室一間書房,簡直是浪費空間。
他那房間大的都可以踢球了,以前冷冷清清的還顯得空曠。
下樓之後外面已經收拾整齊了,蕭清墨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
正在演小品,他一向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估計是在走神兒。
我過去窩在他的懷裡,他很自然的捏了一下我的下巴。
「我以前跟你有一起跟你過過年嗎?」我好奇的問他。
蕭清墨往後靠一下,把我整個人抱在懷裡,想了想,「你十七歲那會兒在一起。」
在一起過過除夕,不過那已經不算了。因為他從海城飛回榕城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鐘,過了十二點鐘。
整一年的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他就算出去也會帶著蘇軟。
只是除夕夜他必須回海城,也沒辦法帶著她。
「你總得陪自己的家人。」蘇軟趴在他的懷裡,很是善解人意的說著,但是神色蔫蔫的,很顯然不開心。
他沒辦法,留在最後一刻才趕回海城。
那邊一結束,連夜就回來了。榕城那晚特別冷,他回去的時候看到房間黑著燈。
打電話的時候蘇軟跟他說是在這邊的,馮家人到海南過年了,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上了樓打開燈一看,小姑娘可憐兮兮的縮成一團躺在床上。
他幾步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在發燒。
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給她煮了粥,然後喂她吃藥。
小姑娘燒的迷迷糊糊的,半睜著眼睛看他,「三哥你回來了?今天已經是初二了嗎?」
他走的時候說過,大年初二會回來。
「不是。」蕭清墨將她塞回被子里,陪著她躺下。
「三哥。」
「嗯?」
「我以後能嫁給你嗎?」
「為什麼?」
「因為我也想做你的家人,每年的除夕夜都在一起過。」
那個時候蕭清墨說不太清楚自己是什麼感受,明明想得到的答案是喜歡,是愛。但是聽到蘇軟這樣說,只覺得心就像是一塊冰,靠在火爐子上,全都化開了。
好一會兒他說,「蘇軟,等你23歲的時候如果還這樣想,我們就結婚。從今往後的每一個除夕都在一起,好嗎?」
23歲的年紀,已經讀完大學,見過了這世界上的許多人,也經歷過了這社會上的一些事。當那個時候做下的決定,已經可以用餘生來承擔。
蕭清墨想要的,是蘇軟一個確切的未來。
遺憾的是小姑娘並沒有聽到,藥效上來的時候,已經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她身上的唯獨未退,挨著他的時候像個小火爐。
那會兒蘇軟的願望是跟蕭清墨過每一個除夕,可惜的是,一直到多年後的今天,兩個人才真正的一起過除夕。
「沒有。」蕭清墨摟著我說道:「以前沒有過。」
我心裡有些遺憾,然後摟住他的脖子,貼在他耳邊說道:「老公,從今往後的每一個除夕我們都能一起過了,因為我們是一家人了。」
蕭清墨抓著我的手臂忽然有些用力,半晌才說道:「家裡有兩個外人在,蘇軟你確定要這樣撩撥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