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玉鐲
值得么？！
對於這個問題，唐笑並沒有給出回答，但大師卻像是聽到了回答一樣，複雜的目光在唐笑身上徘徊，他該說什麼呢？
不孝？亦或是至情至性？
大師搖了搖頭，如果換了他，或許會和唐笑作出截然不同的選擇。
自古以來，親情、愛情，兩難全，尤其是這兩者之間還有不可調和的仇恨時。
「小笑，你好好休息吧。」大師也走了，宿舍里就剩下了唐笑一個人，他輕撫自己的雙腿，忽然間感覺身體好冷，真的好冷。
……
兩年前。
暗火將昏迷的唐笑送到諾丁學院門口，然後回到武魂殿復命，跪在大殿之上，周圍燭火搖曳，他只覺得大殿里的溫度不斷地下降，已經到了冰點，卻還在不停地降。
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高台之上的那人，終於說話了。
「我的命令，傳到了嗎。」
「回教皇，已經傳到了。」
暗火低著頭，面對如今的比比東，他已然不敢再抬頭，如唐笑一般的寵愛，如今都能說棄就棄，他們這些人，就更不用說了。
比比東的雙手下意識的抓緊了桌沿，面無表情的臉上，眼角輕微抽搐。
孤家寡人，她的心中忽然浮現出了這樣一個形容帝王的詞語。
這次，真的只剩她一個人了。
笑兒，當年是我親手殺了你的娘。如今，讓你恨我，遠離武魂殿，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了。
而且你在諾丁，有他照顧你，我很放心。
「暗火，你下去吧。」
「是。」暗火躬身行禮，往外走去。
「等等.……」比比東的聲音突兀的在暗火耳邊響起：「你告訴他之後，他有何反應。」
「回教皇，笑少.……唐笑聽到這個命令后，便昏迷了，我把他送回了諾丁學院，就回來複命了。」
昏迷么.……
比比東凝望著大殿門口，彷彿看到那裡有一個探頭探腦的身影，隨時準備偷偷進來。
笑兒，忘記我，忘記武魂殿，這才是對你，最好的選擇。
「你下去吧。」
「是。」
之後的一年多，比比東沒有再提及唐笑的事情，只是性子一日比一日冷，手段一日比一日狠，並且召回了在外的弟子——胡列娜。
「老師……」胡列娜欲言又止。
比比東看了胡列娜一眼，心中明白她想說什麼，淡淡的道：「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
「是。」胡列娜停了一下，開口道：「老師為何要把小笑逐出武魂殿。」
比比東拿筆的手一頓，沒有回答胡列娜的話，反而對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叫暗火來見我。」
胡列娜看著，神色有些不解，卻也沒有多言，靜靜地等待。
不多時，侍女叫來了暗火。
「暗火，把你當日對我說的話，告訴娜娜。」
「是。」暗火轉身看向胡列娜，把那日對比比東所說的話，重新複述了一遍。
「好了，你下去吧。」比比東朝暗火擺擺手。
「是。」
「娜娜，你是不是還不明白。」
「是，老師，我不懂，就算小笑和那個唐三是兄弟，但那和逐出武魂殿又有何關係？」
比比東放下手中的筆，淡淡的道：「因為唐笑是唐昊的兒子。」
胡列娜瞳孔一縮，唐昊是誰？那是武魂殿的仇人，殺了上任教皇的人，堪稱世上最強大的封號斗羅。
「小笑怎麼可能是唐昊的兒子？！」
「如果是，唐昊怎麼會任由自己的兒子就這麼在武魂殿這麼多年？！」
比比東淡淡的道：「因為唐昊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他的妻子就是我殺的，當年我殺了那個魂獸，帶回他其中一個兒子，也就是如今的唐笑，你口中的笑兒。」
「如今他已經和那個叫做唐三的少年見過，兩人有著一模一樣的相貌，你說那個唐三，會是誰的兒子？」
「用不了多久，唐笑就會知道他是唐昊的兒子，知道他的母親就是我殺的，你說到時他會作何反應，你說我為何不逐他？！」
胡列娜已經被這一切弄得目瞪口呆，當年武魂殿的小弟弟竟然是昊天斗羅的小兒子，她很想問，難道老師你這些年對小笑的關心都是假的么？！
可是看著比比東冷如寒冰的眼神，她知道，就算她問了，也不會改變任何事情。
胡列娜為唐笑感到由衷的悲哀。
「好了，你下去吧，這段時間就不要去歷練了，過段時間讓菊斗羅帶你去獵取魂環。」
「是。」胡列娜懷著複雜的心情告退，本來她是想給唐笑求情的，可誰知道，竟然知道了這一切。
目視著胡列娜離去，比比東神色微微複雜，翻開了眼前的情報，隨即，她的瞳孔一縮。
「武魂殿棄徒唐笑，於兩年前被逐出武魂殿，至今昏迷未醒。」
怎麼會這樣……比比東喃喃自語。
「來人，叫千仞雪來見我。」
「有事么？」千仞雪淡淡的站在比比東面前。
沒有在意千仞雪的態度，比比東冷冷的道：「我要你去殺一個人。」
「殺誰。」千仞雪面上沒有一絲波瀾。
「唐笑。」
……
算算日子，唐笑已經來了諾丁城兩年，十二歲了，再有一年，就是唐三和小舞去史萊克學院的日子。
「一下子昏迷了兩年，一下子又被逐出武魂殿，一下子又成了唐昊的兒子、唐三的哥哥，我真是命運多桀。」唐笑躺在床上，搖了搖頭，目光不經意的注意到左手腕上的一個玉鐲圖案。
「這玉鐲不是.……」
唐笑忽然間想起來了，這玉鐲不就是當初他離開長歡坊的時候，阿曠送給他的么，當初他還以為不見了，怎麼現在又冒出來了。
「這玩意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話？！」唐笑把左手放到眼前，催動魂力，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出現在他的左腕。
「我這左手都快掛滿了。」唐笑搖了搖頭，看著左手上的手鏈和手鐲。
「喂喂？」唐笑把手鐲放到嘴邊叫了幾句。
他本來就是好玩，沒想到裡面真的有人回應他，還是個熟悉無比的聲音。
「嗷嗚！蠢汪，你白痴啊，瞎叫啥。」
唐笑瞪大了眼睛，嘴角抽搐。
「不甜小妞——」
「廢話，不就是你姑奶奶我么！」
「我@#￥@%」唐笑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瞪著玉鐲：「你怎麼會在裡面，啥時候進去的？」
「不光她在，我們都在。」一堆嘈雜且熟悉的聲音從玉鐲里傳出來。
「我#@%#￥！」唐笑崩潰了，這究竟什麼鬼？
「行了行了，我來解釋吧。」唐笑聽出來，這是阿曠的聲音，也就是長歡坊的曠神。
「那天我不是把鐲子給了你么，那就是個通訊的小玩意。」
「那你們這些年咋不聯繫我？」
「那個通訊的鐲子，是必須在你全身正常的情況下，才能使用，誰讓你穿越時空，然後雙腿經脈破碎的，要不是前幾天你雙腿恢復了，我們這輩子都聯繫不上你了。」
「原來是這樣。」唐笑點點頭，忽然一臉抽搐：「那你們豈不是能看到我！」
「你丫的白痴，鬼才想看你。」糖不甜的聲音冒出來。
「你個白痴小妞，偷看了本汪，竟然還說風涼話，早知道本汪就讓不語推了你。」
「嗷嗚！你個蠢汪說啥，過來談人生！」
「鬼才和你談人生￥#@#￥@！」
唐笑氣呼呼的把鐲子塞進了手鏈里，沉默了會兒，忽然笑了，這群白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