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誰牽連了誰
劉貴惦著臉,仗著和和春爹年少時有些情分,硬是攔在了和春面前。
和春臉上帶著不愉,卻到底沒有拒絕,跟著劉貴一同進了屋子。
劉貴如何不能看出和春的不耐,可是他們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一家老小,本就靠著孩子娘在府里當個小管事,日子也過的去,可自從孩子娘被貶到洗衣房后,他們的日子是越過越差,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打他們房子的主意了。
這個院落住的人,都在府里有個好差事,自然是住的好吃的也好。
可旁邊的一個院落卻不盡然,差不離要幾戶人家住在一處,擠擠攘攘的如何受的了。
而且,這幾日送來的飯菜,更是讓人咽不下,肉葷只能尋到一些零星,米飯裡面都夾著生。
在這麼下去,恐怕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劉貴本就想著要不要尋和春幫幫忙,和春年紀不大,卻已經是老爺身邊得力的人,只要他願意搭把手,這事就不難。
「秋鳳啊,趕緊著添壺茶水給你和春大哥!」劉貴進了門就喊著,一邊用手招待著和春坐到主位。
裡面的人連忙就是跑出來一探,見到坐在屋子裡的人,低聲打了個招呼,便紅著臉頰轉身進去。
劉貴瞧著也沒說什麼,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其實誰都知道。
和春卻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倒是說道:「劉叔有什麼事盡可說,老爺已經有事安排了我,正趕著時間。」
「那叔子便直說了。」劉貴也不想七拐八拐的,眼中帶著殷殷的期盼,他直言道:「你也知道你嬸子現在的情況,你看能不能幫把手,不說以前管事的位置,讓她不用待在洗衣房就好,你沒瞧見你嬸子那雙手,已經快皺得不成樣咯。」
和春瞧著這個長期的蹙顰,臉上帶著皺褶的人,其實並不想管這件事。
他雖然知曉的不多,卻也隱約猜到裡面恐怕是有三姑娘的手筆,而三姑娘又是老爺的眼珠子,真要插手進去得罪了三姑娘,恐怕就是他自己都落不到好。
可偏偏就是劉叔與他爹交情確實不淺,兩人是同批進府的奴僕,年少的時候更是彼此扶持幫助了不少。
他稍沉吟,說道:「劉叔我也不說虛的,這事恐怕我沒法幫到忙。」
劉貴臉上一僵,頓時就是感覺萬念俱灰,他雖然是府里的老人,在府里更是待了大半輩子,可是連媳婦的本事都沒,這大半輩子連個小管事的差事都沒有當上。
唯一要說好運的,便是在年少的時候,遇到了個有本事的好友。
可如今連好友的兒子都沒法幫他,恐怕他的後半輩子只能過著苦日子了。
劉貴不願意接受這般,他臉上布滿著哀求,甚至伸出雙手合實,懇求道:「和春啊,你就幫幫劉叔吧。」
和春連忙伸手一擋,片刻之後,才盡顯為難的說道:「其實這事我也聽聞一些,我之所以沒法幫忙,是因為劉嬸被貶的事與三姑娘有關,你也知道,我再怎麼樣也不過就是個奴僕,又怎麼能夠左右三姑娘的想法。」
「這這……」劉貴如同當頭棒喝,他道:「這怎麼可能?你也知道你嬸子原先的差事,再怎麼也牽扯不到姑娘身上啊。」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雖說當初是三姑娘身邊的大丫鬟貶的差事,但別的不說,這府里的管事沒一個手上是乾淨的,只是或多或少罷了,孩子娘是給府中奴僕做衣裳的,從未與主子們接觸過,三姑娘有怎麼會專門貶了孩子娘的差事呢。
和春瞧著他還未明白,便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劉叔你想差了,三姑娘恐怕要貶的人並不是嬸子,只不過她受到了別人的牽連。」
劉貴被這句話真的說蒙了,就是和春起身告辭,他都未反應過來。
還是閨女推了推他,急切的說道:「爹,和春大哥了?你怎麼就讓他怎麼走了。」
被推搡的劉貴猛然醒悟過來,他呲牙咧嘴,面帶猙獰,怒吼道:「好啊,這綠瓏家的人簡直就是混賬,牽連到我們家不說,居然還將屎盤子往我們頭上倒,瞧我不打死他們!」
說著,就憤然的起身,隨便尋了個物件拿在手中,就跑到旁邊屋子去尋麻煩。
此時的綠瓏卻不知道家中發生了什麼事,正和幾個小丫鬟藏在一處,瞧著熱鬧。
「你說,這參政夫人突然上門拜訪可是有什麼事不成?」
「能有什麼事,夫人們彼此相遇不過很平常。」
「傻子,對於別家夫人來說,是平常不過,可咱們大夫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就待在府里,也沒幾個相熟的人來拜訪,這參政夫人還是頭一次上咱們府呢。」
「哪來這麼多話,主子的事是你們能隨意談笑的嗎?」
一聲令喝,讓圍繞著的小丫鬟們頓時四處散開。
綠瓏更是借著其他人的身影,快速的跑離開來。
參政夫人上不上門,還真的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只是她如今根本就不敢回到院子里,她先前為了出氣一掃帚掃在了寶瑞的面上,至今還留著一道淺淺的痕迹。
破了相,寶瑞自然不會放過她,這段日子時不時就是找她的岔,雖然不敢亂來,可借著她犯得錯,將她的手掌心都打得通紅髮腫,如今不出來躲躲,難不成還繼續待在院子受罰不成。
漫步走著,這時突然聽到前面有些聲響,她想也不想的就朝著一處假山後面躲了進去,等聲響經過又漸漸遠去,她才露面,卻發現是姑娘提著裙擺向剛才她來的方向跑去。
跑的很快,甚至連跟著後面的青琉都沒法追上。
綠瓏不解,姑娘這般急切又是為了何?低頭沉吟會兒,她決定跟上前去看看。
雖說府上的人都知道她被姑娘貶成了粗使丫鬟,可到底是以前是姑娘眼中的紅人,如今跟著姑娘身後,眾人還當她是在伺候姑娘左右。
如此,這一路上也沒人攔著,倒是跟著姑娘來到了待客的屋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