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確實是丟了唐家的臉
唐夜舟手長腳長,身形高大挺拔,筆直伸著手掐著唐舒這位太子爺的咽喉,毫不費力。
唐舒怒了,可伸長手居然錘不到唐夜舟。
周圍的衛隊更是驚魂未定,先不說就唐夜舟身上這強悍的冷淡氣息,使人犯怵,如今又扣著太子爺,那是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萬一唐夜舟瘋了,太子爺受了損傷,他們都得完。
唐舒極力的掙紮,唐夜舟歸然不動,手上的力度倒是在不斷的增加。
那股淡淡的氣質此時冷得跟閻王爺似的,仿佛今天,唐舒必死一樣。
終於等到唐舒親媽,也是如今的總統夫人邵雲菡衝出來。
顧不上總統夫人的儀態,她尖叫:“放開小舒!”
唐夜舟鬆開了手,唐舒得了自由,心中怒火飛起,冷煞著一張臉,不顧後果的朝唐夜舟撲過去。
唐夜舟受了他一拳,眉沒皺一下,直接揚起手,一巴掌扇在唐舒臉上。
唐舒愣在原地,渾身發抖,似乎不可置信。
他生來就高人一等,身世顯赫,所有人對他畢恭畢敬,如今被人扇了耳光,他眼冒金星,頭暈耳鳴。
唐夜舟淡淡的問他:“還瘋嗎?”
僵硬了幾秒鍾後,唐舒再次瘋了一樣撲上去,氣勢比之前還盛。
唐夜舟如出一則,又扇了唐舒一耳光,這次力道極大,唐舒直接被扇倒在地。
邵雲菡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猛地衝過去將唐舒扶起來,滿臉的擔憂,“有沒有事?”
一股極大的恥辱感襲上唐舒的心頭,他一眼不眨的看著唐夜舟,那雙眼睛充滿了利刃。
但眼底最深處,是一股莫名的恐懼。
他居然害怕唐夜舟,害怕這個隻身闖入唐宅的戲子!
唐夜舟一夫當關萬夫莫敵,吾往矣的氣勢讓人膽寒,而他唐舒,在自己的家裏被一個外人嚇成這樣,何其可笑!
“你放開我!我不需要你扶著!”唐舒對著邵雲菡大吼道,“讓開我!”
邵雲菡震驚,臉色慘白,不知是氣還是怒,還沒開口說話,唐夜舟倒是淡淡的看著她:“管教不了,可以交給我。”
邵雲菡一聽,顧不上吼唐舒,死死的盯著唐夜舟。
“唐家人不比外人,這麽多年沒盡到長兄的責任,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唐夜舟說話不疾不徐,又淡淡的看著唐舒,罕見的勾了一下唇,語氣帶著嘲意:“目無尊長的東西,確實是丟了唐家的臉。”
句句誅心,邵雲菡氣得渾身發抖,特別是那句“外人”,她嫁給唐瑾瑜這麽多年,還給唐家生了一個兒子,居然是唐夜舟口中所謂的外人?
可是看到唐夜舟那詩意一般的眉目,仿佛看了另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多年未起的嫉妒忽然暴增,讓她怒不可遏!
而唐舒不可置信的瞪著唐夜舟,一來就被唐夜舟訓了,還說要替母親管教他?
唐夜舟依舊是淡淡瞥了幾人一眼,“把我的房間收拾出來,我可能偶爾回家小住。”
邵雲菡忍耐這麽久,終於無可忍耐:“你憑什麽,憑什麽!”
唐夜舟隻是淡淡的抬起眼皮,他說:“我姓唐,這個理由夠麽?”
唐夜舟越是理所當然的冷靜,越是讓人無法忍耐,唐舒指著唐夜舟怒罵:“唐家根本就沒你這號人,你以為你是誰,這麽多年了,你回來過麽?家裏有你的位置麽?唐宅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你滾遠點!這裏根本不是你的家!”
唐夜舟就看著瘋狂又激怒的唐舒,眼神透著審視和打量,倒是最後眼底透著濃濃失望,“你想要對得起你的姓,就得先學會,什麽叫,好好說話。”
說完,唐夜舟轉身離去。
如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唐舒這個樣子,今後唐家也走不長。
唐家是爺爺和祖輩的基業,要真毀在他這一代,那就是對不起列祖列宗了。
唐夜舟是必定得回來的!
而唐夜舟最後那一眼,刻在了唐舒的心理。
失望,鄙夷,不屑……還是看不起,亦或者是看不上?
太子活在蜜糖裏,沒吃過苦,身邊的人對他都是奉承。
他也足夠爭氣,門門功課都極好的,可如今對上唐夜舟那一抹失望的眼神,他居然自卑了!
為什麽……
這都是為什麽?
這一天當真是雞飛狗跳,但這一切都與很多人無關。
葉書翼今後在唐瑾瑜麵前如何走,沒多少人關心,因為唐瑾瑜對付起唐夜舟,就已經焦頭爛額。
唐夜舟回家的這一出,飛快的傳遍了整個唐家。
那些不看好唐舒作為接班人的家族元老,終於意識到了唐夜舟的不一樣。
唐夜舟小時候,早慧而聰明,後續沒有半點聲響,如今沉寂了這麽多年,在唐家毫無存在感,遺忘他的人占多數。
還記得唐夜舟的,知曉唐夜舟演戲,在他們的眼裏就是些不入流的路子,看不起的看不起,放棄的放棄,盡力培養唐舒。
可如今對比起來,唐舒才是那個不入流的存在,兩兄弟擱在一起,唐舒簡直什麽都不是,氣度比不上唐夜舟一根手指頭。
唐家要變天了。
蘇也還真的約了盛燁霖出來釣魚,盛燁霖倒是欣然同往。
當然,全程都是蘇也再說,嗶哩嗶哩的吐個不停。
聊蘇若汐,聊他在國外的日子,還聊小時候的趣事,以及一個人的委屈事,吹噓自己怎麽解決一些麻煩事,像是傾述,又像是要得到長輩的一些認可,強調自己已經長大了,無需姐姐和向文叔擔心什麽的。
放佛把一年來憋在心中的話全部吐出來,後麵蘇也的嗓子都快說啞了,開始語無倫次,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盛燁霖遞給他一杯水,“休息會。”
全程安靜聽著的盛燁霖忽然開口,蘇也明顯一怔,然後木木接過水,喝下去之後,心口開始泛酸。
盛燁霖輕笑的看著蘇也這個小孩子,“是想父母了。”
蘇也喝完了之後,眼裏已經全是淚水,他委屈又難過,好笑又心酸,就望著盛燁霖哭。
因為盛燁霖真的太像老爹了,不是說性格和長相,而是給蘇也的感覺。
沉穩,強大,內斂。
父親對於男孩來說是很不一樣的,就是偶像,就是引路人。
也就是第一眼,蘇也就大膽的攀上盛燁霖的肩膀,跟以前老爹稱兄道弟一般。
想當初,燈塔一般的父母去世了,蘇也就跟一磚頭砸在了頭上,懵之又懵。
後來接受了這個事實,一股無法言喻的痛苦死死的把他框住。
他是個男孩子,不敢哭,怕姐姐擔心,也怕自己不夠堅強,辜負了爸爸一直以來的教導,隻能忍之又忍。
出國這麽久了,他都沒回來,學業是個借口,更多是的不敢。
國外一個人還能騙騙自己,父母還在國內呢,反正他要出來讀書,父母也不會陪著他,沒什麽變化。
可如今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在如父的盛燁霖麵前,少年壓抑的情緒,總算是可以合理的宣泄了。
盛燁霖罕見的心軟。
盛南淩在他麵前從來不哭,冷冰冰得沒個人氣。
盛霧尋也是翻版,倒是小時候讀書受過一次委屈,趴在他懷裏哭得驚天動地,其餘的時候,就太少見了。
盛燁霖也是第一次當爹,覺得兒子也都是這樣的,如今看蘇也,倒是不一樣。
眼淚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是軟弱,也是一種情感,一種依戀。
如今快年過半百的盛燁霖像是幡然醒悟,鐵石心腸如他,也終於意識到對自己的孩子,太過嚴苛,缺少了一些當父親的溫情。
也不知是悔還是歎,因為一切皆為過往,又如何能回到最初呢。
盛燁霖心底也挺難受,看著蘇也這個晚輩,很罕見的包容:“你哭吧,還想說什麽,我聽著。”
比起沉穩耐心,比得過盛燁霖的沒幾個。
蘇也一聽,十分開心,喝了水潤了潤喉,拿著釣魚館看著湖麵,“盛伯父,姐夫讓我多陪陪你。”
盛燁霖愣了下,沒說話。
“姐夫為什麽不自己來啊?”蘇也:“下次約你爬山,我把姐夫也喊上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