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魅影重生

  梁博一個人在廢墟中徘徊著，手中捏著那張身份證，那是他通往新世界的大門。他的手中似乎還捏著那塊殺人的石頭，他的心似乎還在那個黑暗幽靜的廢墟之下。他看著周圍忙忙碌碌的人群，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想著怎麼去報復那對狗男女，現在卻毫無頭緒。但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在這次的地震中存活了下來，甚至算是毫髮無損。這就是上帝給他打開了一扇窗，在指引著他向著正確的方向走去。只是現在這個方向還未確定，還需要繼續有人來指引。


  正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一道紅色人影從眼角閃過，那一抹紅色與這黑白的世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可是大家似乎都沒有發覺，他抬起頭來，發現那道人影在角落一閃，就不見了。


  「小舒！」


  他突然聽見身後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背後沖了過去，差點撞到自己。那是一個肌肉結實，身材高大的強壯男人背影。很快轉過那個角落，也消失不見了。


  梁博感覺這就是指引，毫不猶豫地跟了過去。


  可沒想到那兩個人影跑得飛快。梁博本身就不屬於那種體力好的類型，事業有成之後也缺乏鍛煉。加上又被廢墟壓了一天一夜，原本就很虛弱，這兩步，自然是跟不上了。但他還是靠著自己的意志力，咬著牙跟了上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再也跑不動了。蹲在地上，此刻他只感到天旋地轉，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直到再也沒有東西可吐，他癱軟地躺在了草地之上。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躺在了荒郊野外，四周是死一般的寧靜，人影攢動的村鎮廢墟的喧嘩聲早已聽不見了。


  他的心臟跳得飛快，似乎就要蹦了出來。他比之前在廢墟之中還要痛苦，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人臉。那張人臉出現在正上方，遮住了頭頂的月光。梁博嚇了一跳，無奈整個身子都已經虛脫，無力掙扎。


  那是個身材十分高大的人，一雙眼睛在月光下，發著淡淡的藍紫色光芒，好像黑夜中忽明忽暗的鬼火。最讓梁博驚奇的，是每隻眼睛之中，都有兩個瞳孔，這人有一對藍紫色的雙瞳。


  梁博此前沒見過雙瞳，但是小時候聽村裡的老人們說過，雙瞳是一種異相、吉相，象徵著吉利和富貴，往往是帝王的象徵。西楚霸王項羽就是雙瞳，所以後人詩文中常稱「楚重瞳」。擁有雙瞳的人，往往都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可以改朝換代。所以對著眼前的這個高大男人，他的心中全然沒有害怕。


  所以當那個男人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之上的時候，他很順從地閉上了眼睛。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了，他的心跳也漸漸平復了。渾身似乎被重新注入了力量，就像漫長的旱季過去，雨季來臨。傾盆大雨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滋潤著他枯萎的每一個關鍵，讓他的生命重新迸發出光彩。


  「跟我走吧。」


  一個沉悶的聲音突然響起，猶如寂靜的夜中爆發的一聲驚雷，每一個字都直透人心。


  「我會給你魂牽夢縈的一切，我會給你朝思暮想的復仇。」


  他的那對雙瞳，似乎能看透人心。梁博看著那對藍紫色的雙瞳，著了迷。


  他被那對雙瞳牽引著，漸漸站了起來，他感到重生了一般，從未有過這麼好的感覺。


  那人突然轉過身去，向著遠方跑去，梁博趕緊跟了過去。


  梁博感覺身輕如燕，跑了沒一會兒，發現前方有一座氣氛詭異的古宅。那個男人沒有走前門，而是轉身繞到了屋后，梁博不敢怠慢，也跟著繞了過去。


  不知是年久失修，還是因為地震破壞。屋后的牆上有很多的大洞，順著月光，裡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令人驚愕的是，正中的房樑上吊著一具小孩的屍體，紅色衣服，應該是個女孩。而在屍體的下方，是那個紅衣女子，而在紅衣女子的黑后，是那個強壯男人。原來他們一路跑到這裡來了。


  雙瞳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左手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類似葫蘆一樣的東西，高舉過頭頂，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令人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發現那個紅衣女人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不住地發出淺淺的抽泣聲。嘴巴突然長大，一股白色的氣體從口中湧出，越來越濃，徑直飄進了葫蘆之中。直到所有的氣體都進入了葫蘆，伴隨著一聲凄厲的的慘叫聲，雙瞳男人把葫蘆塞上了。


  再去看那個紅衣女子，似乎是剛剛回過神來。她望了望那個強壯男人，脫口而出了兩個字，聽不太清，可能是那個男人的名字。接著便渾身癱軟，倒了下去。那個男人突然上前，一把摟住了女人，兩個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不知道為何，這溫馨的一幕讓他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噁心。他撿起了腳邊的一塊石頭，抬頭卻接觸到了雙瞳男人的目光。那目光冷峻而又柔和，飽含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丟掉了石頭，轉過身，跟著雙瞳男人，向著更加偏僻的荒郊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