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天災人禍

  「分魄針、鎖魂衣、墜魂砣。」


  「十五歲一下的童男童女，用紅衣鎖魂，秤砣墜魂，離地一尺，魂魄不能隨土而遁。引魂針開泥丸宮引魂魄出竅，用死者的骨殖或者生前常用之物作為養鬼之器，極陰之地養七七四十九天，就是一厲鬼。」


  老黃這句話說得我渾身發冷，原來我差一點就成為了一個厲鬼。我不知道成為厲鬼是一種怎樣的狀態，但我不願去嘗試，也不願我的生命永遠定格在十三歲零十三天。更不願意生活在什麼骨殖之中。


  「難道說，冷心就是厲鬼？難道說那個老爺爺？」


  回憶像走馬燈一般的襲來，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難道說那個老爺爺是冷心害死的？難道我看見他壓在病人的胸口之上正是小鬼在做法，而不是真實的？」


  這一刻我突然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如果虛幻也可以殺人，那現實同虛幻還有什麼區別？冷心，就是殺死老爺爺的兇手。冷心，就是一隻厲鬼。我最好的朋友是一隻厲鬼，這讓後知後覺的我感到不寒而慄。


  「小鬼就是為了取人性命而存在的，他殺死體弱多病的老人，並不意外。」


  老黃突然看了看窗外，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麼。又轉過頭來，繼續說道。


  「當時你的身體，是不是發生過什麼變化？」


  我突然想到了身上神秘的爪印，以及外婆和瞎眼老太在沼澤地里的對話。


  「當時我的身上，經常會出現奇怪的淤青，像是一個個爪印。」


  老黃會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小鬼也是需要食物來生存的。它從人類的身上汲取精氣與血肉，當時你的精神應該長期處於混沌的狀態，就像被打了麻醉一般昏昏欲睡。而你身體上的奇怪淤青，就是小鬼抓住了你正在啃食你的血肉。初期還好，時間久了，它就會將你整個吞噬。」


  冷心會將我整個吞噬？我感到有些震驚。雖然它害死了老爺爺，我的身上又出現了奇怪的淤青，可是我還是不相信它會想要害我，不信它會致我於死地，更不信她會用那麼殘忍的方式將我整個吞噬。


  「之所以給你穿上紅色的泳衣就是為了應對五行，取得一個最純粹的魂魄。」


  我聽見小舒嬌喘了一聲，不知是否醒了。只見她眉頭緊鎖，似乎在做著噩夢，不覺心疼起來。


  「腳下的秤砣對應『金』，頭頂的房梁對應『木』，身上的泳衣對應『水』，泳衣的紅色對應『火』而地下室的位置對應了『地』。至陰的命格，至陰的時辰，至陰的五行。萬事俱備，如果當時你被提煉成了厲鬼，這場大災難應該會提前十八年。」


  老黃繼續說道。他的嘴角略微顫抖，我第一次看見他似乎有些激動。也許，他是為沒有阻止這場大災難而感到自責吧。從十八年前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覺得他是一個守護者。也許這次也是這樣，他本應像那時候守護者我一樣，守護著這個小女孩，可是因為什麼原因讓他無能無力，所以他感到自責感到懺悔。這種毫無證據的直覺卻讓現在的我十分地篤信。


  「大災難？你說的大災難難道是指這次的地震?」


  陶陶的語氣也變得顫抖起來。


  「什麼樣的能力，能製造地震這樣的大災難？」


  陶陶的語氣，透露著對真相的難以置信，也透露著對未知的恐懼。我的心情和他是一樣的，只是作為十八年前的當事人，想到自己有可能製造出這樣的大災難，又更加感到不可思議，似乎身處一場清醒而又無法醒來的夢中。


  「那個孩子，太可憐了。」


  耳邊突然傳來小舒那幽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