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初現端倪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轉過頭來盯著小舒，卻發現她只是撇了撇嘴，翻了個身，原來只是句夢話。


  「其實人類對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特別是對於地震、海嘯、火山爆發等人力無法抗拒的因素。過去人們通過神話與宗教來解釋，認為是諸神之怒，認為是末日審判。」


  我看著老黃，似乎看見了正在佈道的耶穌基督。


  「現在同過去其實沒有什麼區別，過去用迷信來解釋，現在用科學來解釋。但科學並不能解釋一切，所以地震很少會有正確預測。」


  因為在社會主義新中國長大，在這樣一個宣傳無神論的國家，推崇科學至上的國家。小時候的我一直認為科學是萬能，世間的一切都可以通過科學得到合理的解釋，而所有的疾病都可以通過科學的方法得到醫治。知道長大了，當了醫生，我才知道，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無可奈何。雖然科技一直在進步，很多過去的絕症現在都逐步得到了治療，可還是有太多的疾病無法救治。每當如此，就深感自身的渺小與卑微。


  「舉個例子，小時候你掏過螞蟻窩嗎？」


  小時候在老家，經常和小夥伴們做這種事情，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對於螞蟻來說，我們是一個未知的存在。而螞蟻的世界相對於人類的世界來說，幾乎就是一個平面的。我們可以把螞蟻看成一個二維世界的生物。根據低緯度生物無法感知高緯度生物的原則，螞蟻無法感知到我們的存在。我們站在它們面前，它們只會以為我們是一座高山，而不會意識到我們是一個人類。」


  老黃的言論突然將我帶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可能人類也不過是一個低等的三維世界生物，而我們周圍的這些高山，不過是更高維度生物的冰山一角罷了。我們看它們，就像螞蟻在看我們一樣。這顛覆了我整個的世界觀，讓我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讓我過往的經歷開始變得分崩離析，我不得不重新審視身邊的一切。


  「如果我們猛地一跺腳，在螞蟻的世界里不亞於一場地震，它們的蟻穴會像紙片一樣倒塌，就像地震摧毀的這個城鎮。」


  我彷彿看見帳篷外的雲層之上，一群擁有上帝視角的高維度生物，正在俯瞰著整個城鎮，俯瞰著帳篷里的我們，就像我和小夥伴們觀察著整個螞蟻巢穴，想著該怎麼將它摧毀，想著怎麼玩耍才會更加有趣。這讓我有種被監視的感覺，感覺自己是一個小小的玩偶，有點不寒而慄。


  「你是說，這次的地震不過是我們未知的力量對人類展開的一次蓄謀已久的破壞？」


  陶陶似懂非懂地問道。他的問的，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這件事情，我們需要整理一下。世上很多事情我們無法理解，不過是科學技術或者是智慧程度達不到罷了。」


  這種說法我很贊成。


  「不過這次地震的發生，還有紅衣女孩的出現，不會是一種巧合。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巧合這種事情存在。」


  「是啊，所有的巧合，都是命中注定。」


  我不禁附和道。


  「之前我們以為女孩是在地震中痛苦的死去，化身為中陰身附著在小叔身上，讓小舒帶她回家。現在看來，真相併不止如此。」


  「是啊，現在回想昨晚的情況，那個小姑娘被捆綁的樣子，並不像是在地震中剛剛發生的事情。因為她明顯不是死於地震之中。又有誰會在地震之中還抽空去用如此繁瑣的方式去殺害一個孩子。」


  陶陶介面道。


  「沒錯，理由只有一個，那個孩子已經死了很久了。不出意外的話，地震發生的那一天，正是她死亡之後的第七七四十九天。這一天她在極陰之地化身厲鬼，引發天地異變，導致了這次的大地震。」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老黃在這個帳篷中所說的一切都顛覆了我的認知，卻又合情合理，毫無違和感。這個男人，果真深不可測。


  「既然她已經化身厲鬼，那她附身在小舒身上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我想她的目的並不是帶她回家，而是為了另一個目的，一個更大的陰謀，需要把某個人引誘到這裡，而那個人，就是……」


  「是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舒已經坐了起來，黑直的長發幽怨地披在額頭前，遮住了半邊臉龐。只露出一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們，渾身充滿了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