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七章 傳道，千重尺

  崩了！


  心態崩了！


  張雲溪在退出虛擬訓練場后，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出現了問題。他嘴角泛著白沫子，坐在連接艙內，不停地叨叨著：「這絕對不可能！成長期初階，能秒殺我？尼瑪，這肯定是開掛了！作弊！」


  「臟血，你丫是不是放水了？你的龜殼睡著了，怎麼一下就被人秒了？」穀雨顏憤憤不平地問道。


  「咋回事啊？！你和這老頭，是不是合夥圈我們錢呀？」卡卡也很不理解，走到連接艙附近：「老子這一萬塊錢，死得比金泰盛都慘吶！」


  「不對啊，她的電爆能量，怎麼可能會突然增強這麼多？！」張雲溪眼神獃滯，不解地盯著前方：「這麼強勁的能量波動，她的身體也承受不住啊，怎麼釋放的呢？我靠，完全不合理啊……！」


  「我跟你說話呢？」卡卡伸手扒拉了一下張雲溪的腦袋：「別裝死！」


  「不對，什麼狗屁戰鬥機巧，可以將自身能量提升幾倍？？扯淡，純屬忽悠人！」張雲溪雙眼發紅，搖頭嘟囔著。


  魏武瞧了他一眼，彎腰將手伸進連接艙，沖著他褲襠上的小山丘，啪地彈了一下。


  張雲溪毫無反應，還在回想剛才的戰鬥畫面。


  「完了，打擊太大，魔怔了。」魏武伸手拍了拍卡卡：「唉，咱這兄弟啊……！」


  「把五千塊錢還我。」


  「咱們倆之間要談錢，那就是對友情最大的諷刺。」


  「你給我滾，趕緊還我！」


  「……我下面給你吃！」魏武齜牙一笑，轉身就走：「番茄味兒的，一會就好。」


  卡卡看著這個猥瑣且不要臉的大齡朋友，表情相當無語：「行吧，就當做慈善了。」


  訓練室內，葉止等一眾觀看熱鬧的人，雖然輸了錢，但卻莫名對林老頭噓寒問暖了起來。


  「大爺，你想去AI伴遊店嗎？我爸有VIP會員卡，我可以帶你去。你要想搞點異域風情的，等我放假，咱去阿姆特，我消費！」


  「爺爺，你姓林啊？是赤都人嗎？哎，橋東大戶林大海你認識嗎？那是我二爺，說不定咱還有親戚關係呢……！」


  「前輩，不瞞您說，我從小就有一個掌控雷電的夢想。」


  「去去，滾蛋！」


  「……！」


  一群人擁擠著，圍著林老頭，七嘴八舌地獻著殷勤，拉著關係。


  林老頭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坐在台階上，故意晃了晃通信器上的收款餘額：「哎呀，溜達一圈，四萬多塊，今天能湊合活著了。」


  眾人恨得牙根痒痒，但依舊說著好話。


  林老頭自然知道這幫年輕人的目的，笑眯眯地豎起了兩根手指。


  「什麼意思啊，前輩？」卡卡抻著脖子問道。


  「我很隨和，也很好說話，一堂課二十萬。」林老頭齜牙說道：「交錢就能變強。」


  「靠，你不如去搶好了！」


  「切，我二百多斤，走道都喘，再強能強多少？」卡卡瞬間喪失興趣：「告辭！」


  「……！」


  一群年輕人，一聽這個價格，都烏泱泱地走了，臨出門前還嘲諷了幾句臟血。


  葉止留在最後，點頭哈腰地說道：「林老，您是德高望重的前輩，先驅者，我們也都是信仰堅定的組織戰士，回頭您給大家講講課唄？」


  是的，傻子都能看出來，這老頭確實有兩把刷子，他們也不認為，景南笙擁有突破自身極限的能力，所以都想取取精。


  林老頭掃了一眼葉止，見他面如冠玉，長相帥氣，立馬在他屁骨上拍了一把：「你……好說。」


  葉止怔了一下，一看對方暗示到了自己擅長的領域，立馬回應道：「是，都好說。」


  「哈哈。」


  二人扯了一句玩笑，林老頭才輕聲回應道：「我的方法，不適用於大部分人，但有一些經驗確實可以分享。回頭我讓小南笙整理出一部分資料，你們自己研究，能悟多少，就能得多少。」


  「行，行！」葉止很開心地點了點頭：「那您忙哈！」


  說完，葉隊長也走了。


  偌大的訓練室內，最後就只剩下張雲溪坐在連接艙內，低頭自語。


  林老頭邁步走過去，背手瞧著艙內，中氣十足地吼了一嗓子：「嘿！」


  這一嗓子把張雲溪從思緒里拉了回來，他木然扭頭看向林老頭：「她絕對是耍賴了，成長期初階的超體絕對不可能……！

  「幾年以前，你能想到自己變成這樣嗎？」林老打斷著問。


  張雲溪語塞。


  「世界上就沒有什麼絕對不可能的事，」林老瞧著他，淡淡地說道：「只有輸不起。」


  張雲溪眨了眨眼睛，呲溜一下爬出了連接艙：「那你說，她是怎麼做到的？！」


  碩大的訓練室內，林老頭邁步走向空曠的中央地帶，淡淡地說道：「這360行啊，行行都有自己的技法。顛勺的講究火候，賣大力丸的也有自己的秘方。同樣是十年扒手，有人混得天天進局子，也有人兜里揣一塊硬幣，就把一家老小養活了。」


  張雲溪聽著林老頭的話，邁步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寬闊的訓練場中央，林老頭隨意掃了一眼，伸手指著左側地面上，一顆用於練細微力量掌控的彈力球說道：「你把它拿起來。」


  張雲溪心有疑惑，但還是邁步走過去，彎腰撿起了柚子大小的彈力球：「幹嘛？」


  「你們這裡的牆結實嗎？這顆球撞不碎吧？」林老扭頭問。


  「肯定撞不碎啊，這是超體訓練室，牆壁是特殊融金製作的。」張雲溪回。


  「好，你就站在這兒，用普通人體態，盡全力把球向牆上扔。」林老背手說道。


  張雲溪雖然搞不懂對方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按照老頭的要求，用盡全身力氣，將球扔飛。


  「嗖！」


  特殊材質的彈力球，在張雲溪全力拋擲下，速度極快地飛掠向牆壁，幾乎是一道殘影的狀態，並且球體已經明顯變形了。


  雖然張雲溪沒有激活變異體，但普通人體態的力量也早都被增強過了。別說正常人了，哪怕運動員的身體素質，也無法和他相比較。


  「嘭！」


  一聲悶響，球撞在牆壁上彈飛，並且無規則地在室內牆體上相互彈飛了三下，才慢慢消散力道落地，繼續彈著滾動。


  「這是你最大的力氣了？」林老頭問。


  「沒發揮好，握球的姿勢不對，還能調整。」張雲溪如實回道。


  「繼續扔，把旁邊那三個都扔了。」老頭吩咐了一句。


  張雲溪沒有多問，而是繼續扔球。


  剩下的三次，張雲溪不停地調整投擲姿勢，用盡全力扔，但最終結果也都差別不大。彈的最多的也就是第三顆球，它在屋內彈了四次。


  「到底什麼意思？！」張雲溪扔完后，皺眉問道。


  林老頭瞧了他一眼：「這就是你的極限了吧？」


  「對，差不多了。」張雲溪點頭：「找角度，再換姿勢，可能會更強一點。」


  「沒有，你力量的極限就在那裡。」林老頭這時候很認真地搖了搖頭：「再扔，球最多也就是在兩面牆之間，來回撞個四五次。」


  張雲溪皺眉沉思。


  「你有辦法突破嗎？」林老頭問。


  張雲溪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來，你再拿兩個球。」林老頭吩咐了一句。


  張雲溪聞言走向器材箱，從裡面又取出兩個嶄新的彈力球。


  「先扔第一個，然後第二個攥在手裡，做好準備。」林老頭吩咐道。


  「嗖！」


  張雲溪立馬用最舒服的姿勢，投擲出了第一個彈力球。


  「嘭！」


  球體碰撞到牆壁，開始折射。


  等球折射到第三次，眼瞅著衝擊力不足時，林老頭突然喊道：「用你第二個球，直著砸第一個球，就現在！」


  這種操作對於普通人而言是挺難的，扔一百次也不見得能扔准，但對於力量掌控很強，視線捕捉能力很強的超體來說，一點也不難。


  張雲溪猛然投擲第二個球，準確地砸在了即將落地的彈力球下方。


  嘭的一聲悶響，兩球相撞之力，竟然讓彈力球大幅度變形，來回折射了三四次，才噼里啪啦地落地，並且撞擊點竟然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張雲溪看到這裡，雙眼緊盯著地上的兩個球，似乎想到了什麼。


  「現在突破極限了嗎？」林老頭問。


  「我靠，是這樣！」張雲溪猛然看向他，瞬間明白過來：「我知道了，是兩顆電爆球相撞的能量，產生了質變，所以短時間爆發的能量成倍增加了，對嗎？！」


  「呵呵。你還有點悟性，但還不對。」林老頭笑著說道：「撞擊產生的爆炸能量，大部分會在碰撞中消耗掉，不足以傷害到你的，畢竟你這小子皮糙肉厚的。」


  張雲溪眨了眨眼睛：「那是壓縮？」


  「壓縮也不算準確，是疊加。她就不是放了兩顆球，而是連續把三顆球，疊加在一個球內。由於她對能量控制得極好，時間估算得極好，所以球體才沒有第一時間產生爆炸。」林老頭輕聲解釋道：「她第一次攻擊，給了你一種能量平平的假象，所以你才能著了小南笙的道，讓球靠近了自己。」


  「還能這麼戰鬥？！」張雲溪輕聲呢喃道。


  「你的磁場經過測試嗎，重力有多少？」林老頭突然問。


  「進入成長期后，定向攻擊的重力，大約有三萬五千斤左右，這個要看實戰發揮，看狀態，以及作戰對手的能力，以及環境，身體狀態等等。」張雲溪皺眉回道：「而且不能多次攻擊，容易力竭。」


  「就算你有三萬重力，兩個波紋領域的疊加，是多少？」林老頭再問。


  張雲溪聽到這話，眼神明亮，表情異常激動。


  「再來說，如果三萬斤重力之內，再壓三萬斤，那會是什麼樣的進攻能力？反之，防禦之時，疊兩層定向波紋，那又會發生什麼？」林老頭背手瞧著他：「你這麼特殊的變異特性，就知道拿劍瞎砍，我說你垃圾，你還不承認。特種兵為什麼要經過無數次高強度的訓練？！因為身體是基礎，技法才是上限！」


  張雲溪瞧著他，神情激動地喊道：「前輩，你讓我如獲新生啊！如果要這麼說，成長期之上的變異體，我都能做掉。」


  「你能做掉個屁！這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的，能量如何控制，領域之力如何能不發生自我碰撞，重力疊加后，能不能精準地打擊目標，這都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林老頭看著他：「你以為小南笙是出了娘胎就會這種技法的嗎？她在虛擬世界，光練這三個球，總訓練時長就有一年零八個月了。是訓練時長，聽懂了嗎？！」


  張雲溪已經被打開了新的大門，他很激動地說道：「有恆心，鐵杵磨成針！」


  「行了，受人之託，我也算指點完了。剩下的，你自己悟吧！」林老頭故意拿腔拿調，說完之後，轉身便走。


  張雲溪追過去，拉著他的胳膊說道：「前輩，我有一個非常好的建議。我送你終老，你教我戰技，咱們……傳一段師徒佳話。」


  「我閉門了，早都不收徒了。」


  「我給你去伴生店，整個賊帶勁的老伴，大波浪那種，再辦個VIP，你看行不？！」張雲溪厚顏無恥。


  「我有點乏了……！」


  「師父，你說我這個戰技叫什麼名好聽呢？灰色疊加之力？太土了！爆壓劍？！也一般哈……哎，你覺得叫千重尺怎麼樣？聽著變化無窮，很有感覺啊！」張雲溪碎嘴子一樣的在旁邊叨叨著。


  林老頭也不搭理他，邁步走到管控大樓門口：「別忘了，年三十要安排我。」


  「師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兒呢？！」張雲溪喊了一聲。


  明亮的陽光下，林老頭背手而行，逼王范十足：「我叫林野也！」


  「野也？爺爺？！師傅，你這名挺大的啊！」張雲溪喊著說道。


  ……


  明珠市，超管局生物研究院。


  萊萊局長穿著防護服，站在觀測室內，看著實驗室中，躺在床鋪之上的閆行：「他的情況怎麼樣？」


  「他的情況非常特殊……！」旁邊的教授扶了扶眼鏡：「他不但沒有喪失意志，而且變異細胞大幅度增強了他的身體，他應算是一名超體了。而且……！」


  「而且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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