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六章 神秘女子
一棟充斥著歐洲風情,有六層高的老樓房內,張雲溪等人正跟著攬客的黑人,行走在擁擠的廊道內。
這種寸步難行的感覺,就跟一百多年前的春運差不多。走廊內到處都是人,都是障礙物,不少席地而眠的難民也都在相互咒罵著。
整片空間內臭氣熏天,已經達到了令人作嘔的程度。不過在這種大環境下,能花錢居住在這棟樓內的人,在和平時期那最次也得是小康家庭。
就走廊內這些劃線的「床位」,都要四五百塊一天,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住在這裡的難民,大多數都是擁有一定積蓄,等待著抽籤,或者等待著關係到來,把他們接到救濟區那邊常住,所以他們在這裡暫時避難,也就不講什麼素質了。
有的人懶得往樓下公用衛生間擠,直接在走廊內拉個帘子,就開始大小便了,然後再順著垃圾通道遺棄,所以這裡的氣味非常難聞。
硬擠了一會,臟血等人終於來到了四層。這裡的狀況能稍微好一點,因為是費用高昂的單間區,所以走廊內規劃出的床位較少,而且客戶都有自己的摺疊床,顯得相對安靜一些。
來到中央位置,黑人指著正對著的兩間房說道:「你們就在這裡,每天每人可以領兩次食物。」
「好。」張雲溪點頭。
「祝你們儘快能抽到住所。」黑人說了一句吉利話,伸手在破舊的門板上,掛上了三天時限的標籤,就迅速離去了。
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原始感,所有的人都像是等待出售的豬仔,擁擠地生活在豬圈裡。
事實上,張雲溪在交了三天房費之前,那名黑人老闆曾委婉地告訴他,伯南克還有公寓,甚至別墅在出租,只要他們能付得起錢,那就可以擁有一切特權和無上限的生活環境。
以丫丫姐的財力,張雲溪搞個別墅什麼的,也不是不能報銷,但考慮到那樣太張揚了,所以才選擇這麼個接地氣的地方。不過這事也證明,在這個世界上任何領域內,都存在嚴格的等級劃分,而猶如末世一般的伯南克,只不過是體現得更為明顯罷了。
臟血小隊快速分房后,就暫時安頓了下來,剩下的就是等待王大彪,儘快查到沈冬青等人的藏匿地點。
……
伯南克城中,一間燈光昏暗的地下室內。
沈冬青站在一面牆壁旁邊,正在逗著被關在金屬籠子里的奇異鳥,它通體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暈,看著炫彩奪目。
這位末路戰神之子,此刻瞧著略顯狼狽。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重型機甲,甲體上充斥著各種武器砍砸過的痕迹,想來是最近沒少經歷過生死戰鬥。
旁邊,王瘸子皺眉瞧著他,大咧咧地說道:「喂!太子爺,你這時候就別逗鳥遛狗了,趕緊想個辦法啊,不然腦袋要搬家的。」
沈冬青向籠中鳥投喂著食物,一臉的輕鬆:「急有什麼用?咱已經被憋死在這兒了,即使讓我爸派人來,也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那你什麼意思呢?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死唄?」王瘸子略有些喪氣地問道。
「不要慌,王哥。老話不說了嗎,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一群和尚沒水喝。」沈冬青話語淡然:「老祖宗的智慧,是在生死之間總結出來的,很有道理的啊!」
左側,一名身材魁梧,剃個鍋蓋頭,腦後留了一條長辮子的青年,瓮聲瓮氣地回道:「你瞧你那個慫樣子,我們跟你在這背古文呢?!都這個時候了,說話就別整得跟猜燈謎似的了!簡單點,你到底怎麼想的?」
這人說話有著一股子非常濃重的西北口音,看樣子很像是少數民族出身的兄弟,看著壯碩威武,很有壓迫感。
他叫扎木塔塔,算是戰神之子的「護道者」,與沈冬青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生死。
其實沈冬青這個人,雖然在變異屆的地位很高,也被人崇拜,但他對待身邊的兄弟,真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和大家說話都很隨意。
「兩個籌碼:一個邰正龍,一個能打開天坑的鑰匙。」沈冬青回頭看向眾人:「過來圍剿咱們的團隊,看著聲勢浩大,但實際上各有算計……而咱們兄弟不同,大家退無可退,都有著生死情誼,真殺紅眼了,咱一個頂他們十個。所以這事可以操作一下,你這樣,讓接應人員依舊不要和我們見面,偷著把鑰匙藏住……然後……」
王瘸子,扎木塔塔,還有五六名強悍無比的沉睡者,都很安靜地聽著沈冬青在那兒進行部署,沒人反駁,也沒人表現出焦慮。
這批人是超體屆最牛逼的亡命徒團隊,沒有之一!
沈敖縱橫兩個時代,在蘇醒后從未出手的情況下,依舊穩居神龍榜三,這種統治力,讓他身邊匯聚了一批,甘願為他做事的超級強者。
這也是為什麼卡戴珊會如此客氣地對待沈敖,鐵了心的與他聯合,並且除了奉獻自己以外,那幾乎對他是有求必應的。
商議了大概二十分鐘后,沈冬青身後背著一個像是畫桶一樣的東西,邁步離開了地下休息室,去了旁邊的房間。
……
一整個白天,張雲溪等人都在煎熬的等待中渡過,但依舊沒有接到彪哥的通知。
晚間八點多鐘。
張雲溪和景南笙離開房間,來到了四層的走廊內,準備等待接餐。人家這個宿捨出租的產業,幹得非常具有體系化,繳納了相應的費用后,這裡是供餐食的。
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物資嚴重匱乏,這幫老黑願意供飯,也足以說明這個行業的內卷程度了。
光線昏暗的廊道內,張雲溪等了一會,就見到有四名黑人推著餐車從破舊的升降梯內走了出來,緊跟著一大群人圍上去,開始拿著自己的餐具打飯。
二人看著擁擠的人群,也沒有爭搶著上前,反正每人都有一份,等著就完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擠出來一名年輕女子,她衣衫破爛,手裡拿著個用過不知道多少次的一次性餐盒,正扶著牆壁,緩慢地邁步向臟血這邊走來。
剛開始,她並沒有引起張雲溪和景南笙的注意,可她走了兩步,卻突然開始敲走廊兩側房門。
很快,一名白人男子聽到敲門聲響,探頭往外掃了一眼。
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子,哀求著說道:「請給我一點吃的吧!我的弟弟生病了,他很虛弱……」
「滾開!」白人男子聽了一半,抬著壯碩的胳膊比劃了一下:「不要打擾我,小心我殺了你。」
「咣當!」
房門關上,虛弱的年輕女子停頓了一下,繼續敲下一個房門。
景南笙看到這一幕感覺很奇怪,低聲說道:「乞討的也可以進這個大樓嗎?」
「可能是樓下住床位的,家裡有病人,飯不夠吃吧。」張雲溪回了一句。
二人說話間,那名姑娘又敲開了一間房門,沖著裡面六十多歲的老頭說道:「求求您了,給我一點吃的吧,我弟弟要是沒有……!」
「這位美麗的女士,你可以把你的身子給我摸摸嗎?」老頭回答得也很直接:「我覺得這個交換是合理的。」
姑娘停頓了一下,目光流露出一閃而逝的掙扎:「那我需要半個麵包。」
「沒問題,但你身上的肉屬於我了,我要把它切下來,你同意嗎?」老頭依舊禮貌地問道。
離大譜啊!你自己吃也就算了,還特么要切下來?!
二人最終沒有談妥,老頭微笑著關上了門,而那名女子也來到了張雲溪等人的面前,先是鞠躬,又說出了哀求的話。
張雲溪打量著她,這名姑娘是地道的白人,皮膚白皙如紙,但身材消瘦,衣衫也很破舊,臉頰上全是污漬。不過即使這樣,也難掩她精緻的五官。
擁有這樣長相的女人,在這種環境下應該不缺吃的吧?畢竟這裡有難民,但也有掌控資源的人啊!對他們而言,用一日三餐換點刺激應該問題不大?
難道是,這個女人很在乎貞潔?或者說是她剛剛進城,還沒有找到渠道?
這種想法在張雲溪腦中一閃而過,但這也不能說明他思想陰暗。末世之下,個人尊嚴已經降到最低了,大部分人為了活著,什麼條件都能答應的。
「可以給我一點食物嗎?」女人又問。
景南笙思考了一下,扭頭看向了張雲溪。同樣身為女人,她有些同情對方,但這畢竟是執行任務,還得徵求大家意見。
張雲溪秒懂了師姐的意思,他也想適當行善,畢竟吃的對於他們來說,並不能成為任何負擔。
就在張雲溪想要給對方一點食物時,他突然皺起了眉頭,話語冰冷地回應道:「沒有,我們也不夠吃!」
姑娘看著張雲溪冰冷的表情,只略微點了點頭,就再次邁步離開。
張雲溪掃了一眼她的背影,立馬沖著景南笙使了個眼色,迅速去前面排隊打飯。
……
三分鐘后,二人返回左側的房間,景南笙扭頭看向他,臉色凝重地問道:「怎麼了?」
在深山內訓練了大半年,二人形影不離,所以師姐對於臟血的性格是有了解的,她察覺到剛才對方的態度不對勁。
臟血關上門,扭頭看了一眼眾人:「等五分鐘,我們漏了!」
「漏了?!」
卡卡不可思議地站起身:「怎麼會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