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八章 夜
明珠市，張家別墅內。
張雲溪一臉疑惑的看著王波，急不可耐的追問道：「55年的隕石事件，我也了解一點。有知情人說……在藍星各地發現的隕石坑中，是沒有任何生物的啊！那你說的復活是什麼意思？」
王波從皺皺巴巴的煙盒中，抽出一根香煙，啪的一聲點燃。他深吸了一大口，才聲音顫抖的回應道：「確實沒有生物，但專家組發現了比生物還可怕的東西。」
姜馨很討厭煙味，但此刻卻全神貫注的看著對方，很好奇的問道：「是什麼？」
「我當時還沒出生。但我聽教會內的專家講過……在世界各地的碎裂隕石塊中，你父親他們發現了類似於蜂巢形狀的儲存囊。那東西很堅硬，外表光滑且規則，是菱形狀的。後來，我們管這種東西叫基因盒。」王波看向臟血，聲音很激動的敘述道：「這種基因盒內儲存著液態狀的未知生物基因。種類很多，數量很多，根據我們的估算，至少有上萬種，或者更多……因為當時不具備檢測條件。」
話到這裡，張雲溪和姜馨也是臉色煞白，猜想出了很多因果關係。
「我……我們感染的變異基因源頭，就是這個隕石帶來的？」張雲溪結巴的追問道。
王波緩緩點了點頭：「是的，原本隕石內藏有的蜂巢式基因盒，是很堅硬的，輕易不會被破壞掉。但我們人類的數次阻擊，早已經將隕石打的粉碎……這導致基因盒破裂，並在墜落到藍星后，不受控制的擴散開。動物，微生物，水，土地，在接觸這些外流基因后發生了巨變……而藍星聯合調查組的人一到，又立馬讓武裝組織封控了現場，很多人在無意中就感染了變異基因！！上一代的沉睡者，就是這麼產生的。」
張雲溪能理解對方的話：「最本源的基因，傳染性肯定更強。或許在公共空間內……都能有效傳播。」
「是的。」王波看著二人，輕聲又沖臟血問道：「……你知道，為什麼你父親對追查基因源，以及組建人類超體聯盟這兩件事兒，如此執拗嗎？」
張雲溪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王波嘆息一聲，繼續說道：「……因為在最大的隕石碎塊中，還有一個比較特別的基因盒，它很大，結構像是一個孕育生命的紫宮，並且有明顯的生物能量波動。當時，這個隕石碎塊是很完整的，沒有外露，也沒有破損。它被帶回實驗室后，接受了更全面的檢測，最終由聯合組織的專家團一致判定，這裡面可能孕養著某種生物的胎卵。……據你父親說……當時大家都很好奇。你可能不理解，天外生物，對於醉心了一輩子生物學的人……究竟有多強的魔力。」
「我能理解。」張雲溪緩緩點頭：「我的導師就是一個偏執的人。」
「所以……！」姜馨看了臟血一眼，沒有問出後半句話。
「跟你們想的都不太一樣。」王波搖了搖頭：「由於這是一個全球性的事件，所以單一地區是沒有權利對這個胎器進行處理的。所以，由全球頂尖專家一塊投票，共同決定它的命運。當時有兩個選項，第一個是放逐到外太空……第二個是切開研究。」
說到這裡，王波沉默了半晌：「唉，這人生啊，有的時候真的很玄妙，彷彿有些事情都是冥冥註定的。為了確保投票必然會出現一個結果，所以總共有131名專家進行了舉手投票……而巧合的是……130人在投完后，竟然是平票！！而當時作為專家團代表之一的你父親……就是最後投票的人。這很殘忍……可沒得選……！」
「他投了切開？」張雲溪聲音顫抖的問道。
「是的。因為……當時上層的意思，也是切開，這算是一種不可抗力的場外因素吧。」王波緩緩點頭：「切開后，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黑漆漆的氣體和液體……導致實驗室爆炸，很多人感染死亡……你父親在慌亂中，也感染了另外一種非常特殊的變異基因……也就是……！」
「灰氣！」張雲溪搶著說道。
「嗯！」王波長嘆一聲：「師傅……一直認為，是自己的沒堅持，才導致黑色基因的出現，才有了後面的動蕩。同樣，很多投了切開票的專家……心裡也是非常愧疚，他們一直想補救，所以後來才幫助你父親成立進化者聯盟，成立輪迴教會……！」
說到這裡，姜馨也徹底明白了過來：「……所以說。那個流出黑色基因和液體……就是神龍病毒的前身？」
「沒錯。」王波點頭：「根據我們後來兩代人，以及數十年的追查來看。神龍病毒的起源，就來自於這種黑色基因。但就現在行屍的表現來看……他們感染的黑色基因已經很淺淡的了，是變種的，可能已經發展到第十代，甚至是數十代……通俗點講，就是傳染性強，但卻不具備最純粹的本源基因特性，不會誕生自我意識等等。」
「那合眾聯盟成員擁有的基因……！」
「就目前來看，他們擁有的基因源，明顯是等階更高的。可以改造身體，但又不會令人類意識喪失。」王波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兒，在那次切開胎器的實驗室中，有一名藥劑調配師……是個姑娘，很年輕，她好像叫……楊凝。這個姑娘因為當時離胎器特別近，所以是最先感染的黑氣基因……並且在混亂中搶奪了數個基因瓶跑掉了……當時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她。」
張雲溪反應極快，脫口而出：「是……是天坑那個？！那個……守護者？」
王波驚訝的看了張雲溪一眼，似乎對他的智商很滿意：「對，她就是天坑的守護者。」
「……黑色基因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操控了她的意識？！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姜馨也明白出了事情的關鍵。
「不一定是當時就完全操控了。可能最初只是搶佔了她的部分思維……後續是在黑色基因發育的過程中，逐漸控制了她的身體。」王波插手說道：「天坑的戰鬥畫面我看了。從現場的母巢和飛禽的特性來判斷，它們應該就是，當初楊凝從實驗室中拿走的幾瓶藥劑中，產生的生物……而沒有出現的，應該是在幼年期就夭折了。」
二人聽完這些隱秘的過往後，心裡久久不能平靜。臟血也終於搞清楚了為什麼親生父母，會對進化屆的事情這麼執著。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張雲溪又問了一些其它方向的問題，包括泥龍族土寨的事情，以及當初自己被送走的誘因……
但很遺憾，王波那個時期並沒有跟隨張燼在一塊，而是去調查其它事情了，所以他也不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張燼團隊追查了這麼多年，幾乎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個胎器內存在的黑色基因，一定已經在藍星「復活」了，並且只有找齊神龍祭盤，才能找到它，從而擊殺它。
這個黑色基因生物，被輪迴教會命名為「夜」。在張燼團隊歷經兩代人，耗費半個多世紀的追查中，幾乎可以肯定，夜具備超高的智慧，超強的變異能力……並且一旦徹底復活，其基因的傳染性又如此強悍，那必然會造成無法想象的後果。
尤其是近期，神龍病毒在井噴式爆發后，大批行屍自行聚集到天坑，與守護者匯合，從而吸引人類的注意……
而當天坑真正被打開之後，王波卻又發現，夜根本就不在天坑內。
母巢顯露於世，這說明夜被它滋養后，已經具備了行動能力，只在天坑內留了胎盤，故布疑陣，就徹底消失了。
它的智慧水平，行為，都在彰顯著……它不甘心只在這個星球上當一位「客人」。
……
當天晚上，臟血和王波聊了很多，幾乎將變異起源，上個時代的動蕩，徹底了解清楚。
雙方在談完之後，王波曾幾次強調：「現在必須找到神龍祭盤，趁著夜還沒有完全長大，將其擊殺。只有扼殺其本源，神龍病毒才能在這顆星球上消失……！」
這幾次「強調」，幾乎是將臟血架到了必須要干這個事的位置上，而且不容商榷。
臟血對於王波這種暗示以及「要求」，內心是不太感冒的，他一直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英雄，也不覺得自己能力可以解決這種事情……
不過他還是答應下來，先找神龍祭盤，因為他覺得，自己父親也在追查這個消息，所以……他心裡還有一點點期望，那就是在找神龍祭盤的路上，與張燼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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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個相遇可能就不會出現，或者說張燼已經不在了，那臟血也想聽到個准信，斷了心裡的念想。
王波這些年一直在追尋神龍祭盤的下落，並且現在已經有眉目了。
據他調查，神龍祭盤的數個組建，目前就在蒙邊……
三人簡單商議一下后，就準備上路。
……
同一時間，歐陸的動蕩依舊在持續，聯盟部已經聯絡全球的超級地區，組建新的武裝力量支援歐陸，甚至必要時……會進行「和平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