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老栓叔、唐招娣，人生如夢……

  夏洛忽然間發現，那淡紫色的迷霧不知道什麼時候涌了上來，心裡咯噔一下：糟了！被這禿驢算計了！


  眼前這個光頭，長得人模狗樣，嘴裡還和夏洛東拉西扯。但是實際上，居然根本就沒打算離開，而是打算將夏洛他們全都「幹掉」！

  夏洛是多猥瑣個人呀！


  實際上他也暗暗的通知了手下的隨從們，準備一窩蜂衝出來，將這個敢在自己面前耍帥的光頭三藏錘成肉醬！有超過手指頭大小的，就算他輸！


  但是沒想到，居然被對手搶先了一步！

  這真是多年的老獵人，被大雁啄瞎了眼呀！


  話說，不是說好先講道理的嗎？口炮拯救世界還要不要了？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哪裡呀？


  ……


  此時，夏洛身邊已經只剩下了淡淡的紫色煙霧，沒有一人。


  本來自己這邊人多勢眾，身邊甚至還有傳奇級別的阿爾托莉亞。但是對手也很狡猾呀！


  這一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霧氣，不光把人數的劣勢給抹平了，甚至還來了個「敵明我暗」！

  夏洛本來是能感覺到自己的隨從的，但是此時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只有一種淡淡的模糊感應，不知道具體方位。


  要不要召回阿爾托莉亞？


  夏洛感應了一下半位面。還好，隨時都能打開大門！


  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實在不行我就開門放狗，看看你的迷霧厲害，還是我的屍骨林界更廣大！

  夏洛給自己加持了幾張卡牌，隨便挑選了一個方向，就前進了。


  我到要看看，這陰險的禿驢究竟有什麼花招。


  走著走著，耳邊好像有了動靜。


  夏洛下意識地加快腳步，沒多久霧氣就漸漸的消散了。


  他居然來到了一片野地中！


  「奇怪，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夏洛有些疑惑。


  繼續前進，野外出現了一條羊腸小道，夏洛振奮精神加快腳步。


  很快小路連上了大路，這是一條有著很深車轍的土道。是那種早年農村才有的路。路中間的兩條車轍，就是驢車、馬車壓出來的。


  往道路兩個方向望去，夏洛看到遠處有村莊的影子。此時口渴的厲害，夏洛迫不及待的想到老鄉家要口水喝。


  走近了發現，村子看上去挺老舊落後的，村子牆上還有白灰寫著標語：小富即安不長安，走出家門財路寬！堅持貫徹計劃生育！


  夏洛挑了一家靠村邊的破舊土房，進院子就看到了一園子剛剛沒多高的蔬菜。


  一位皮膚黝黑的老大爺，穿著十分老舊的老式藏青色中山裝，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袋。


  「小夥子，你找誰呀？」大爺問。


  夏洛撓了撓腦袋，有些想不起來自己要找誰了。


  「嘶……大爺，我忘了。那啥，這是哪呀？」


  「這是秦家窩棚啊！往東十二里就是信州縣城。小夥子你是哪來的呀？」大爺也挺好奇的，端著煙袋問著。


  夏洛在想，忘了！從哪來來著？要幹啥來著？完全想不起來！


  這時大爺說話了，「得了，也別在門口傻站著了。先進屋吧！」


  大爺領夏洛進了屋子，進門就是廚房，兩個土胚搭的鍋台，一邊一個。兩邊是卧室，不過看上去條件不太好。就連卧室向廚房的窗戶，都是報紙糊的。


  屋裡面可窮的夠嗆了，除了一些鐵鍬、鋤頭之外，也就兩口大黑鍋還算是鐵器。家用電器就更不用說了，連手電筒都沒看見。家裡甚至還沒通電呢！

  右手邊的東屋收拾的還算乾淨，有兩樣木頭座椅，牆上還有一面小鏡子。


  說是鏡子，其實就是一塊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鏡面……


  到是炕上有兩個孩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扎著兩個辮子，一身衣服洗得發白。另外還有個四五歲的小子，還流著鼻涕呢。


  「招娣，去給你大哥舀點水喝。」大爺說道。


  「哎！」那少女痛快地應了一聲，趕緊去廚房的水缸中舀了一瓢水，遞給了夏洛。


  「大哥，你喝水！」招娣的聲音很甜，眼睛亮晶晶的。


  「哦，好，謝謝。」夏洛也確實渴了，接過水瓢之後，噸噸噸噸~喝了大半瓢。


  「大哥，還要嗎？」


  「不用了，夠了。」


  夏洛看了一眼招娣，發現小丫頭雖然打扮的有些土氣，但是非常自然，而且有著一種洋溢的青春氣息。


  大爺見夏洛喝的痛快，打開了話匣子：「來來來，上炕！你們年輕人身體就是好，能吃能喝的。我當年年輕時，也是牤牛一般的身體，連續打仗好幾天！後來在生產隊，那也是一把好手……」


  暫時也不知道去哪，夏洛就這樣在老栓叔家住下了。


  老栓叔姓唐，今年已經七十了，但是身體硬朗，早年是位小八路，還曾跨過鴨綠江。


  幾年前老栓叔的兒子和兒媳病死了，現在自己一個人帶著16歲的孫女招娣和4歲的孫子來寶。生活有些清苦。


  本來這個家就窮，就幾畝地，還貧瘠。更別說多了夏洛這麼一個大肚漢了。


  住了幾日，雖然沒少幫著幹活，但是夏洛知道，家裡的糧食確實不多了。


  大米飯根本別想，就算是苞米茬子，也不是很多呀。


  這可不行，得琢磨點掙錢的路子……


  沒幾天，夏洛就從村子不遠處的河中找到了法子，用細柳條編的魚簍陷魚，又找了淺灘泥塘，帶著招娣捉泥鰍。


  這東西在農村不值錢，但是夏洛卻帶著活魚到附近縣城去賣。


  當夏洛和招娣背回來大米、白面和肉的時候，老栓叔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


  時間過去了兩個月，夏洛琢磨著總抓魚也不是事，冬天肯定是不行，還得想點別的法子。


  總得攢點錢，做起始資金吧！


  也不能讓招娣和老栓叔在這麼吃苦下去了。


  還有這房子，都舊的不行，前兩天下雨還漏水呢！也得修修。


  招娣端著個掉了漆的搪瓷臉盆，進到了西屋。對坐在炕沿邊上的夏洛說：「哥，洗腳了。」說著就去給夏洛脫鞋襪。


  夏洛連忙抓住她的手，「說了多少次了。我自己來就行了。你這幾天也挺累的，早點休息。」


  「哥，你真好……」招娣紅著臉跑掉了。


  夏洛研究了好幾天，終於又在附近山上找到了商機！


  野生蘑菇和木耳！這東西城裡人喜歡，肯定能買上大價錢！

  奇怪，為啥感覺蘑菇這麼的親切呢？難道是我之前總吃？

  果然，夏洛的幾袋子干蘑菇賣了不少錢！

  趁著季節還好，夏洛召集了左鄰右舍七八個半大孩子，給他們開工資，讓他們采蘑菇。自己在家分類，處理。


  因為夏洛，周圍十幾家都有了額外的收入。村裡人開始接納夏洛了。


  ……


  夏天天熱，夏洛和老栓叔起大早給那幾口薄田除草，太陽漸漸上來了，草帽都擋不住那陽光。


  「洛呀，歇歇吧。今天就這樣吧，看你熱的。」老栓叔到是習慣了這種農活，都沒出汗。


  「哈，我這有點手生，不太熟練。」


  「看你就像個城裡娃子，那手就不像是拿鋤頭的。我看你教招娣識字的時候，還以為你是位教書先生呢！」


  就在兩人說笑的時候，招娣滿頭大汗的跑到了地頭。


  「招娣，你咋來了呢？咋地了？」老栓叔連忙問。


  到時夏洛安慰道：「招娣別著急，慢慢說！」


  「是……是、是苟主任來了！」招娣有點害怕。


  夏洛拉著她的手，安慰道：「別怕，那苟主任是誰？來幹什麼的？」


  一臉老栓叔臉色難看的說：「苟主任，是村裡管計劃生育的……」


  ……


  「老栓啊！我說你也算是老革命了！你可得支持村裡工作呀！」這位苟主任吃的卻是肥胖，是那種白胖白胖的！


  真不知道，在這種整個村都看不到幾個胖人的時代，這傢伙是吃什麼長這麼胖得？


  「我懂，我懂！可是……」老栓叔面露難色。


  「可是什麼？老栓呀！我可是聽說了，你們家招了個上門女婿，又是賣魚，又是賣蘑菇的，可沒少掙錢啊！」


  「那不是……」


  夏洛攔了攔老栓叔，「老栓叔，別說了。」


  他對那位白胖的苟主任說：「苟主任，我們絕對支持政府工作。堅決支持計劃生育。您說吧，應該交多少？」


  「誒，還是你有覺悟……」


  苟主任高高興興地走了。


  只是老栓叔非常的難受，「洛呀，那錢是你辛辛苦苦掙的呀！叔我……」


  「別說了老栓叔，一家人不用說兩家話。當初要不是您收留，我還不知道要到哪去呢！」


  晚上老栓叔一個人住在下屋，也就是倉庫里。他本來住的西屋讓給了夏洛。


  老栓叔睡不著覺，就點了一鍋劣質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他忍不住自言自語道：「怎麼能這樣呢？讓人生就生，讓人不許生就不許生。人又不是畜生，咋能這樣呢？當初老蔣都沒這樣啊……」


  他黯然了好久，想起了早些年打仗的時候。後來，他又想到了夏洛。


  這罰款可不少啊！那娃基本上把賣蘑菇的錢都交上去了吧！這可咋整？要不……乾脆把招娣許給他吧！招娣肯定是願意的。就是不知道那娃是咋想的……


  東屋的招娣哄睡了弟弟，也有些失眠。她不光想夏洛替他們家交的罰款，還想著今天那個白胖苟主任的話。


  那死胖子居然說夏大哥是上門女婿！呸！就算是，也是我嫁給夏大哥才對！

  啊！我在想什麼呀？


  這一夜招娣失眠了。


  ……


  日子過得很快。雖然上次的罰款有些傷筋動骨，但是夏洛還是能找到一些來錢道。


  搗鼓一些小買賣，夏洛手裡的錢越來越多了。時間也來到了冬天。


  秋收后的地里，飄著一層薄薄的雪。這個家裡第一次能在冬天吃飽穿暖，就連房子都修理了一番，裝上了玻璃，也安了電燈，100瓦的！


  時間再轉，年關將至。


  夏洛帶著招娣，趕著新買的驢車，去縣裡置辦年貨。


  可是，因為買了不少的東西，花了不少錢，居然讓村裡的兩個無賴給盯上了。


  就在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這兩個遊手好閒的無賴，居然拿著把刀，跑到家裡來打劫！


  爭執之下，老栓叔拿出了年輕那會殺小鬼子，打美國佬的狠勁，居然奪刀砍死了一個無賴！

  另一個無賴也被夏洛按在了地上，此時看到同夥腸子都流出一大攤，更是嚇得尿了！

  怎麼辦？自首？還是……


  老栓叔怎麼也是上過戰場的，很快就恢復過來了。


  他掃了一眼夏洛和自己的孫女、孫子，說：「洛啊，招娣和來寶，以後就交給你了。老叔我去自首。我這麼大歲數了，無所謂了……要是你不嫌棄的話，你就娶了招娣吧！」


  說著，老栓叔就要往外走。


  「等等！」夏洛叫住老栓叔，「老栓叔，我有另外一個想法……」


  夏洛將這個手腳綁住如同乳豬，嘴裡塞得嚴嚴實實，身上還帶著尿味的無賴，帶到了遠離村子的一個天然土溝中！


  夏洛卷了一根旱煙，看著瑟瑟發抖，還在狂尿不已的無賴，輕鬆地說道：「弗萊迪，見識到了吧？看看人家的夢境，什麼叫做因勢利導？什麼叫做步步緊逼？再看看你的夢境，生搬硬套，毫無美感！」


  本來沒有一人的野外，忽然出現了一個帶著燒痕禮帽，穿著紅綠條紋毛衣的爛臉人！


  正是弗萊迪！

  弗萊迪在魔獸世界副本中，可謂是收穫最為巨大！因為他獨吞了夢魘之王哈維斯！

  哈維斯是上古之神有名馬仔中的一個，而且屬性上十分適合弗萊迪！

  要不是有眾多綠龍、德魯伊、暗夜精靈做主力，弗萊迪都不夠哈維斯一之手打的！


  但是夏洛借勢借的好，硬是先拿下了鹿盔，又突襲了翡翠夢境中的哈維斯。


  這才讓弗萊迪將他給吃了！

  按說弗萊迪應該升到史詩了，但是因為在編織夢境上，弗萊迪還有些太幼兒園，所以一直差這麼臨門一腳！

  現在，有人給他上這一課了！


  「主人，這夢境編製的真好！先是小路，然後是大陸，然後是村莊，逐步引誘做夢者進入夢鄉。在你喝下那一瓢水后，夢境變得更深一層，在你下地幹活、撈魚、采蘑菇的時候，夢境漸漸主導了意識。後來的交罰款，更是讓人沉入深層夢境不能自拔，逐步與夢境融合！還有著最後的殺人！一旦殺了這個無賴，夢境就開始主導一切，做夢者開始受到夢境的擺布。到時候就很難再擺脫了！最後就會成為夢的一部分！」


  「妙！妙呀~」弗萊迪搖頭晃腦的說，彷彿這夢境不是夢，而是一杯好酒。


  隨著弗萊迪的出現，夏洛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


  先是天上在城裡完全看不到的璀璨星河，逐漸破滅，斗轉星移，流星如雨。接著四野開始變化，扭曲、褪色，大地碎裂崩塌……


  最後，夢境歸於一片黑暗。


  除了夏洛，就只剩下淡淡的紫色煙霧……


  「人生苦短，你又何必念念不忘……」那光頭御弟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


  還給我來上歌詞了！你知不知道我最會水歌詞？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夏洛呲笑一聲，「人生？你懂個鎚子的人生！」


  說完，夏洛轉身就走，短短几步，就出現在了一座中世紀的城中之中。


  愛麗絲，別著急。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