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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青玉黃陵

  天微微亮,蘇淺便醒了大半,隻覺得自己被他固在懷裏,想動也動不了。她隻能露出頭部,安靜地看著他睡覺的樣子,嘴角不禁意間彎起,滿足溢滿全身心。


  那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眼睛便睜了開來,一對深邃的笑眼望著她,蘇淺莫名一窘,氣呼呼道:“好啊,原來你在裝睡。”


  他低頭吻著她的額間,沙啞的聲音依舊,卻顯得頗為懶散:“自然想看看夫人你會對為夫我做什麽。”


  隻見她眼簾一抬,一雙乎亮亮的大眼睛望著他,笑道:“那夫君你認為我會對你做什麽?”


  南宮弈弧度略略彎起,眼含沉沉的笑意望著她,忽地低下頭在她耳畔暗暗地說了幾句,這倒叫得蘇淺的紅臉更為紅了。


  南宮弈趁著她窘迫無比的困境,微轉頭便對著她的唇重重地吻下,蘇淺雙手抵著他,卻被他抓住固緊了力道,十指交纏,他壓著她,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軟綿的唇舌纏繞,曖昧氛圍溢滿。


  “嗚……南宮。”蘇淺被他搞得喘不過氣兒了,全身無力反抗,隻能柔柔地輕喚著他的名字,兩人卻愈加緊貼著對方,氣氛漸漸脫離了正常的軌道。


  “阿淺.……”南宮弈輕聲歎著,呼喊著她的名字,性感的薄唇一路路向下舔著,碎咬著她的鎖骨不放,那軟綿綿的力道倒叫得她應付不來。


  偏偏好巧不巧,正當他們沉醉其中的時候,外麵街道上突然開始混亂起來,人聲嘈雜,好似又發生了什麽。


  南宮弈眉一挑,剛剛的氣氛也就做不出了,懊惱地看著窗外的光,有些想要毀掉的衝動。


  蘇淺臉色漸漸恢複正常,盯著上方南宮弈不爽的眼神,不禁意就噗嗤笑了起來,他低眼看著下方的女人,此時她身上的衣物已被自己褪去了大半,隻留著殘物在身上,他身子一傾,索性直接將她攔腰圍著她,默默地幫她將大衣圍好,拍拍她的頭,暖聲道:“還是睡覺吧。”


  蘇淺一臉無辜,剛剛的氣氛好像就是夢一樣,倒是自己剛剛也心血來潮了。她的手臂也環著他又睡了一陣子,直至外麵謠言四起,民心慌亂。


  梳妝桌前,蘇淺單單穿了一件冰藍色薄衣,尚未起身的南宮弈眼看著她的衣服,自覺有些不滿,才慢慢道:“阿淺,外麵冷,多穿點。”


  蘇淺轉過頭看向他乖乖點頭,此時他胸膛大露,長發緊貼著他的臉,他的胸膛,倒是有些誘人。她說:“南宮,你是不是該起了?怎地現在比我還懶。”


  夫人的話作為夫君的哪能不聽從,他隻能慢吞吞地來到她的身邊,下巴抵著她的香肩,樣子倒頗為撒嬌。


  蘇淺見此無奈一笑,道:“時日不早了,還不去換衣服,總不能讓念雪等著吧。”


  “不行,讓我們再待一會兒。”南宮弈微眯的懶眼,手臂圈著她的腰,樣子甚是親昵。


  她說了很久南宮弈才肯放開她去換衣服,這次他的衣服倒是換了種樣子,也不是那般黑衣了,淺藍單調的衣袍倒是襯得他絕美的麵容,手腕處衣袖鬆鬆挽起,簡略華麗。


  他望著她,笑道:“難道夫人又看呆了,怎麽又發神了?”


  蘇淺瞪著他,有些氣呼:“就喜歡看你,誰叫你是我夫君呢。”


  南宮弈見著她未綁的長發,散開來繞著她的腰,便知道她單個一人不能搞這頭長發,他將她壓下坐在凳子上,持著木梳子緩緩地替她梳順交結的發絲,她也隻是通過桐鏡安靜地看著他的臉。


  簡單的發髻南宮弈倒是梳的得心應手,再取一枚發簪挽著發絲,那便是完成了。蘇淺摸著頭上的發簪,他說這是桂碧浮落玉簪,蘇淺知道他隻是想做做夫妻之間那些親密之事,蘇淺笑笑看著他道:“你的手倒是好巧,我都有些嫉妒你了,怎麽梳得比我還好。”


  南宮弈笑笑道:“那你也來幫為夫束發如何?”


  蘇淺抬眼望了望雖亂卻魅的墨發,就知道南宮弈一直待著她為他束一次發,蘇淺欣慰點頭,小手在他柔滑的長發上來回滑動,固定了發之後卻又找不到錦繩,也不好鬆開手,要不然便前功盡棄了,她心下琢磨不定,隻好暗自拿了一根紅繩暫時係著。


  這點小動作怎麽會逃不過他的眼睛,他隻是笑著不說話而已。兩人在裏麵磨蹭了許久才肯出門。


  見難得的暖陽,要不是還有事情要做,也想著曬曬日頭,除除身上的黴氣。


  三人坐談亭門院落,關於青玉牌這件事念雪還不知道居然還有魔界插手,她想起前日盧瑟那妖的詭笑就覺得不爽,發誓要將他生擒。


  “青玉牌乃神器,絕不能落入魔族之手,事關重大,我還是去找我師兄來比較保險。”念雪難得的一臉嚴肅。


  南宮弈點頭同意,才笑道:“時間已不多,你還是早些離開比較好。”


  念雪動身離開後,已時至下午,此時延龍國正後端龍山卻燃起熊熊大火,刺眼的火光照著巍峨的高樓,人心惶惶,皆不敢邁出家門一步。


  此時此刻,南宮弈早已經攜著她去了龍山暗處的青玉黃陵。


  青玉黃陵內部地界雜亂,錯綜複雜,不禁讓蘇淺繞著頭痛,要不是前麵有南宮弈領著自己,恐怕早就已經迷了方向。


  他一再囑咐跟緊他,可南宮弈沒想到她連走個路都會跟丟自己,他皺眉,頭實在是痛,這複雜的地宮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蘇淺迷了路,卻意外找到了一個人,是很久不見的人,而且沐靜連已經受了傷。


  蘇淺細眉微皺,還是心軟蹲下來為她療傷,蘇淺說:“你怎麽受傷了?”


  她眼神裏透露著很多無奈,道:“我被盧瑟襲擊,隻能藏在這裏。”


  “你知道爹和姐多擔心你嗎?”


  “嗯,我知道,但我不能回去。”沐靜連虛弱一笑,臉色亦是蒼白無比。


  “能給我個理由嗎?”她抬眼看著她,有些無奈。


  “蘇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我的故事在我沒想起來之前就已經變得很複雜了。”


  沐靜連望著她明亮的眼睛,終是抵製不住蘇淺的堅持,她弱笑道:“蘇淺,你知道嗎?我不是沐靜連,我叫桐然,我現在隻記得模糊的片段,興許我那時候轉世成了沐靜連吧。”


  卻見蘇淺恍然一笑,彎了彎眉角道:“確實,每個人都有故事,我也不強迫你什麽,但不管你是誰,你也得照著自己的心活下去。”


  桐然一愣,著實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才意識到沐蘇淺已經變了不少。


  沐靜連領著她去了條暗道,說這可以直接抵達秦落瑤的所在地點,蘇淺問她你怎麽辦。


  桐然便隻是半眯著眼,卻隱隱透露出一絲紅光,她說:“我剛剛又記起來了點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這麽容易就死的。”


  蘇淺雖在擔心南宮弈,但也知道他很強大,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擔心,心下也就一心一意地潛入地道,尋找出路。


  司徒璉的目的一直都是為了複活水晶棺內那安詳睡姿的女子,他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她能再次轉身回眸一笑,因為她給了他初次的為人冷暖。


  而她臨死前的淒楚容顏卻令他久久不能忘懷,所以他喪心病狂,短短的幾年時間便收集了各類死而複生的情報,隻能讓她複活。


  此刻的他麵色冰冷至極,全無原先的優雅之態,扶手而立,隻是看著祭台之上飄浮昏睡著的秦落瑤。


  召喚儀式已經開始,秦落瑤便是觸發青玉牌的媒介。


  司徒璉走至水晶棺旁緩緩蹲下,修長的手指觸摸著水晶棺的玻璃冰層,神情溫和眷惜,好似在撫摸那女子絕色睡顏:就快了,再等等吧。


  青玉牌並不在任何地方,自始至終都寄生於秦落瑤的體內,青玉牌有喚回亡魂的能力,但其表麵卻可自生劇毒,人人皆不得觸之,因為這個毒素,使得她忘卻了童年中最重要親人和他的記憶。


  秦落瑤的身形漂浮在祭台半空,周身皆被幾道金色圓圈式的法咒隔空環繞著,無神幽寂的眼眸看著沒有方向的遠方,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卻在此時祭台兩方頓隱現出兩條金黑色鎖鏈,直衝向秦落瑤,牢牢地困住她的雙臂,嵌入血肉中,直至出血!突有強大的異力湧入體內,秦落瑤雙瞳猛縮,慘烈的聲音充斥了整個大殿!

  司徒璉正是要用這股力量將秦落瑤體內的青玉牌強行逼出!


  “司徒璉!”司徒蕭隻身一人衝破了重重防衛,身上的血跡十分顯眼。他一臉肅殺之勢,怒火吞噬了他的清醒意識,他頓地閃身砍向司徒璉!


  司徒璉卻是不急,他早已聊到司徒蕭會一人闖入大殿,他回神,貼近棺旁的玻璃,輕輕吐出:“等我,馬上便結束。”


  “你至今的做法都是個錯誤。”司徒蕭憤然,一麵突擊,一麵說道。麵對這個曾是他最親的親人,但司徒璉為了那個女人,做下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即使他們是親人。


  “錯便錯吧,我隻要她!”司徒璉薄唇微勾,甚是苦澀。左手暗中劃下利殺印,心下一狠,劈入司徒蕭的體內,他猝不及防,大吐鮮血,跌坐於地。


  蕭寒,不,他不是蕭寒!她眼眸內劃過一絲白光,看著發絲微亂的他,瞳孔慢慢縮小,眼角終是一地眼淚滑落:他是以前經常對我笑,逗我開心的大哥哥,他是延龍國的九皇子,他是司徒蕭,他是許諾自己一生的人。


  她頓然醒悟,叫著他的名字,一如既往的聲音傳入了司徒蕭的內心,他略有血絲的嘴角微勾,久然才一笑:沒事便好,接下來我便救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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