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入學（9）
「啊？」這一點丹妮卡完全沒想到。
阿芙蘿笑了笑，說道：「不過梅卡斯比她姐姐要低調很多，用的藥劑的藥效也比較和緩，不過你吃了這麼多點心，應該有反應的啊！」
確實有反應，之前丹妮卡還以為自己是適應不了這裡嘈雜的環境，再加上這個舞會已經開了好幾個小時了，已經很累了，頭有點兒昏昏沉沉的，但現在聽阿芙蘿這麼說，這很可能是因為點心裡被做過手腳了。
丹妮卡想到了一個問題：「阿芙蘿，這次舞會恐怕不是簡簡單單的一次生日宴會吧？」這次舞會確實有點兒奇怪，首先是人數，梅卡斯就算交遊很廣，但也不可能一個普通的生日宴會就把整個布諾斯學院的所有王族、大貴族子弟都召集過來吧？她要有這麼大的號召力還有阿芙蘿、艾倫斯什麼事？另外，聽阿芙蘿剛才的說法，不管是朝酒裡面下藥，還是這種特製的點心，都是事先準備好的，絕不是臨時起意，那麼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阿芙蘿搖晃了下酒杯，說道：「原先這就是一場普通的生日宴會，但因為參加的人越來越多，就出現了一些變化，至於什麼變化，現在還說不清楚。」
阿芙蘿這句話說的有點兒故弄玄虛了，其實事情很簡單，再過兩個月就開始每年一次的學生會主席選舉了。說實話，布諾斯的學生結構鬆散，所謂的學生會主席也沒什麼實際的權柄，但這在學生中畢竟是個巨大的榮譽，對於阿芙蘿來說，這種榮譽是很重要的，而且在學院的集體活動中學生會主席也有很大的話語權，阿芙蘿和艾倫斯都在爭這個位置，而這次的舞會，就是一個打探消息的好機會。
「你們那點兒事真煩。」丹妮卡打了個哈欠，說道，「我不管了，我要睡會兒了，這種藥劑對於輔助睡眠倒是有很好的效果。」
眼看丹妮卡又要躺下了，阿芙蘿說道：「你要是真想睡覺的話就去二樓的客房吧，這裡太亂了，睡也睡不好。」
丹妮卡側卧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說道：「沒關係，我就在這兒眯一會兒就可以了，也不會真正的睡著。」
見丹妮卡已經躺下了，阿芙蘿也沒有繼續堅持，只是說道：「好吧，那你注意下，別感冒了。」
感覺到阿芙蘿已經走了，丹妮卡緊繃的心才放鬆了下來，她不打算摻和到阿芙蘿和艾倫斯的紛爭中，貴族那套玩法丹妮卡並不清楚，貿然參與進去可是會吃虧的，但並不意味著她願意被人當槍使。阿芙蘿到底想幹什麼，她心裡必須有個底。
點心裡下的藥劑對丹妮卡還是有點兒影響的，雖然不至於徹底把她放倒，但也讓她的精神有些不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周圍的環境慢慢安靜了下來，丹妮卡才睜開眼睛，伸了個攔腰，藉機觀察了下周圍。
鐘錶顯示現在已經夜裡兩點多了，參加宴會的人有些已經離開了，但至少還有一半留在了大廳里，有的和丹妮卡一樣，隨便找了個地方在睡覺，有的還在和同伴小聲的聊著天。
丹妮卡找了一圈，阿芙蘿、梅因斯這些她認識的人都不再大廳里，應該是上了二樓，阿芙蘿總不至於把她給扔到這兒不管獨自回去吧？
一直站在這兒也不是辦法，丹妮卡朝衛生間走了過去，她走的很慢，看起來很沒有精神。在路過樓梯的時候，丹妮卡聽到一個有點兒熟悉的聲音，那應該是梅因斯，和她聊天的那個也是個女孩，好像是……好像是梅卡斯。阿芙蘿不是說她們倆姐妹關係不和嗎？她們在那兒聊什麼？
這是一個回折的樓梯，梅因斯和梅卡斯在上面，丹妮卡找了個位置，確保自己不會被察覺到，然後靠在了牆上，一副體力不支，身體虛弱到已經站不起的樣子，同時豎著耳朵努力的聽著。
梅因斯和梅卡斯的聲音很小，丹妮卡只能斷斷續續的聽到幾個詞，但大致的意思她也聽出來了，梅因斯和梅卡斯在交流各自獲得的情報。
什麼姐妹不和，這又是一個兩頭下注的故事，阿芙蘿還打算拉攏梅卡斯，現在看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無論阿芙蘿開出什麼樣的價錢，梅卡斯都不會到她這邊的。
丹妮卡聽了一會兒，正打算離開，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阿芙蘿今天帶來的那個叫丹妮卡的女孩兒是什麼來頭？」問話的是梅卡斯，也許是正事聊完了，現在只是閑聊，所以她們沒有再刻意壓低聲音。
梅因斯說道：「不知道，聽說是阿芙蘿的室友，應該不是王族或者貴族。」
梅卡斯說道：「室友？阿芙蘿還是住在多人間的別墅里？她又不是沒錢，幹嘛這麼委屈自己啊？有室友的話幹什麼事情很不方便。」
「比方說帶男人回來過夜？」梅因斯說完，還輕笑了一聲。
「別只說我，你不也一樣，哪天晚上你少的了男人？」梅卡斯立刻反駁道。
「哎呀，別說了，那是以前，我現在已經學好了。」梅因斯說道，「現在我的口味已經變刁了，不是什麼男人都能爬上我的床。」
這都什麼啊！丹妮卡暗暗腹誹，貴族那點兒破事兒她可不感興趣。
丹妮卡剛想走，又聽到一句話，「說回來，阿芙蘿到底想幹什麼啊？」問這句話的是梅卡斯。
梅因斯說道：「還能怎麼樣，扳倒艾倫斯唄，她現在一心想當布諾斯的學生領袖。」
梅卡斯說道：「就為了這點兒事她就要殺那麼多人，這也太過分了吧？」
聽到這兒，丹妮卡把已經邁出去的腳步受了回來，怎麼回事？阿芙蘿為了扳倒艾倫斯去殺人了？殺的是誰，怎麼殺的？
「過分？」梅因斯冷笑了一聲，說道，「阿芙蘿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的死活，死幾個人對她來說也算是件事？」
「這倒也是。」梅卡斯嘆了口氣，說道，「阿芙蘿不但對別人狠辣，對自己也挺恨的，這種主意她都想得出來，對了，這件事你打算參與進去？」
「當然了，這麼好玩的事為什麼不參加？」梅因斯反問道。
「我只是擔心你別玩脫了。」梅卡斯勸誡道，「一不小心可能會把命給送掉的。」
「哎呀，做人幹嘛不爽利一點兒，瞻前顧後的活著有什麼意思嘛！好了，好了，我先下去了，有事再聯繫。」
聽到梅因斯下樓的聲音，丹妮卡連忙快走了幾步，然後繼續保持雙眼無神，四肢無力的樣子往衛生間走，感覺梅因斯下樓了，她還打了個哈欠，以表明自己確實處在迷糊之中。
去了趟衛生間，丹妮卡就碰到了阿芙蘿。
「好了，我們回去吧，已經很晚了，也很累了。」阿芙蘿說道。
「好的。」丹妮卡應了一聲，不過看阿芙蘿難以掩飾的興奮樣子，怎麼也看不出她已經很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宴會上睡的太久了，丹妮卡回到住處后反而睡不著了，她來到了庭院里，坐在了一個藤椅上，現在已經是初夏了，晚上徐徐的涼風吹過，挺舒服的。
「在想什麼呢？」就在丹妮卡享受著夏日夜晚的清爽，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了。
丹妮卡沒有抬頭，依然仰望著璀璨的星空，說道：「耐奧斯啊，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啊？」
耐奧斯走了過來，說道：「你不也沒睡嗎？」
丹妮卡沒有回答耐奧斯的反問，說起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剛才阿芙蘿帶我參加了一個『入學儀式』。」
耐奧斯哂笑了一聲，說道：「小孩子的把戲罷了，組織一個圈子就有了優越感，其實不過是自己的臆想罷了。」
丹妮卡開玩笑的說道：「你說話好像一個老頭子，而且還是快入土的那種。」
「也許吧。」耐奧斯不以為意的說道，「也許我真的是個老頭子。」
丹妮卡的眼睛眯了起來，耐奧斯的這句話很有意思，但她並不打算深究，而是說道：「你真的覺得阿芙蘿所做的事情很幼稚？依我看來她的做法完全符合一個成熟貴族的標準。」
耐奧斯說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說她幼稚，阿芙蘿受到貴族的浸染太久了，她以為政治就是她在王宮裡學到的那些，呵呵，簡直可笑。」
丹妮卡說道：「那你覺得什麼才是政治？」
耐奧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見識過真正的政治家是什麼樣的。」
耐奧斯說道：「智慧、果斷、狠辣。」
「這些阿芙蘿也擁有。」
「最關鍵的是格局。」耐奧斯說道，「阿芙蘿的格局太小了，我現在都沒鬧明白，她一直緊盯著艾倫斯幹嘛？那不過是一個小國的王族子弟，就算他成為學生會主席又能怎麼樣？糊弄一些沒有見識的傢伙罷了，那些有背景，有實力的學生還能聽他的？」
丹妮卡問道：「那你說阿芙蘿現在應該怎麼辦？」
耐奧斯嘆了口氣，說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丹妮卡說道：「鬱金香王國的公主，我覺得她聽清楚自己的身份的。」阿芙蘿的所作所為是為了自己，但在她的理論中，這麼做也是為了鬱金香王國，繼續和光明教廷綁在一起會把她的國家拖垮的。
耐奧斯說道：「不，她現在的身份是學生，是布諾斯魔法學院的學生，她以為自己的天賦很高，就可以拿出大把的時間和精力來玩這些勾心鬥角？這是本末倒置！魔法體系發展到現在已經很複雜、很深奧了，這些知識需要讓一個人全身心的投入，永遠別忘了，在這個世界，實力是一切的根本，包括成為野心家。」
丹妮卡坐了起來，看著耐奧斯說道：「你是在告誡我？」耐奧斯的這番話明顯是在告誡自己不要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其他地方，在這裡最重要的事情是學習。
耐奧斯並沒有否認，而是模稜兩可的說道：「看你怎麼理解了。」
丹妮卡又躺了回去，說道：「你一點兒都不像一個普通的學生，你好像懂的挺多的。」
耐奧斯倒也不謙虛：「多少知道一點兒罷了。」
丹妮卡說道：「你說的對，在這裡最主要的任務是學習，但我並不認為魔法知識是這裡唯一能學習到的東西，不管你怎麼說，那些『不務正業』的學生代表著人族王國的未來，所以對他們了解一點兒並沒有什麼壞處。」
耐奧斯沒有說話，似乎是對丹妮卡的固執己見有些不滿。
丹妮卡沒有在意耐奧斯的反應，她問道：「你既然了解那麼多，你知道所羅門王國嗎？」在剛才的那次舞會中，給丹妮卡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所羅門王族的那對姐妹。
「你在舞會中見到梅因斯和梅卡斯了？」耐奧斯問了一句，也沒有等丹妮卡回答，繼續說道，「那確實是兩個不同尋常的王族，有一個好皮囊，但生性放蕩。」
丹妮卡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麼，你不滿意？她們的身體是自己的，想放蕩就放蕩唄，你管得著嗎？」
被嗆了一句，耐奧斯摸了摸鼻子，說道：「好吧，好吧，說回到所羅門王國，這個王國並不是很大，位於大陸中部，交通不算閉塞，但也說不上通暢，但這個王國的運氣太好了。國境範圍內擁有大型優質鐵礦脈八個，大型優質銅礦脈五個，貴金屬、稀有金屬資源也很豐富，還有大大小小很多晶礦脈，出產的各色晶礦不但能做成很好的裝飾品，而且還是一種重要的魔法物資。可以說整個王國都坐落在一個礦車上，豐富的礦藏給所羅門王室帶來巨額的收益，這是個相當富裕的國家。」
丹妮卡微微皺眉，說道：「這個王國有什麼政治價值嗎？」她聽了一大通的介紹也沒聽出點兒什麼來。
「當然有了。」耐奧斯說道，「控制了所羅門王國，就控制了整個大陸四成的貴金屬、稀有金屬和將近六成的晶礦，這個還不夠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