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九百里星海
龍捲之內，葉凡雙目低垂，眼帘閉合成一線，如同泥塑一樣毫無生息。直到一絲寒風吹來，葉凡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漆黑的瞳孔之內沒有半點眼白，如同最耀眼的黑曜石一樣，漆黑的深邃！
「破！」
一聲低吼，內斂到極致的氣息，瞬間爆發，如同火山噴發一樣的氣勢瞬間將外面的龍捲撕碎。葉凡雙手向後一攤，任憑自己被破碎的龍捲帶起，慢慢飄到九丈九尺九寸的高空，接受天地之力的洗禮！
片刻之間，一個以冰火靈力為核心的靈氣漩渦出現在了葉凡的上空，赤紅和冰藍兩種顏色糾纏在一起，為這蒼白的世界染上了另一種色彩！
隨著天地間的靈氣注入，漩渦的面積越來越大，三丈…五丈…八丈…九丈，當達到九丈之後，漩渦增長的速度開始變的緩慢，似是已經達到了極限一般！
就在此時，一束漆黑似墨的光團從葉凡的眉心之中迸射而出，光團如有實質一樣，猛然注入到了天空上的漩渦之中。快速旋轉的漩渦猛然一頓，糾纏在一起的冰火，如同受到了召喚一樣，從糾纏之中剝離開來，化作一藍一紅兩尾游魚，在漩渦之中交相追逐，而那漆黑似墨的光團，則化作了漩渦的邊界，將兩尾游魚分割開來，化作了一個方圓接近十丈的冰火太極圖，唯一缺少的就是兩枚代表致陰致陽的陰陽魚眼！
冰火太極圖成型的瞬間，原本已經達到的極限瞬間破碎，如同屏障被打破了一般，原本最多不到十丈的漩渦，瞬間化作四十多丈，而且增長的速度絲毫不停，飛速擴大著！
十幾息后，漩渦已經擴大到了八十一丈大小。而隨著天地靈力的不斷從四周湧來，在冰火湖的湖心之上，也同樣出現了一個十丈大小的水龍捲，一股龐大到超乎想象的冰火靈力猛然從中爆發出來！
與此同時，似是受到了召喚一般，漂浮在半空中的葉凡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飄向了冰火湖的湖心，飄到了水龍捲的正上方！
天地靈力同時向著葉凡的體內湧入，原本已經達到極限的丹田，再也無法承受，隨著一聲龍吟在丹田內響起，已經達到極限的丹田，轟然破碎！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散碎的丹田化作無數細小的顆粒，帶著或紅或藍的淡淡光澤在氣海之內四處遊盪。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引力自氣海的中心生出，原本毫無規律的紅藍星辰，如同受到召喚一般，紛紛向著氣海最中心之處涌去，星辰越聚越多，形成一條條色彩斑斕的光帶，當這些由星辰組成的光帶到達氣海中心之時，便開始沿著順時針的方向旋轉起來，在氣海之內形成了一道由無數顆紅藍星辰組成的星雲氣旋！
「這！這是怎麼回事？」
何松一臉茫然的看著天空之上的氣旋，原本他早已經入睡，可是當葉凡逆反先天之時，那股強烈的波動，還是將他喚醒了起來，只是等他從湖邊的帳篷里走出來時，葉凡已經被天地之間的兩個漩渦包裹了起來！
「逆反先天！八個月了，這小子終於跨出了這一步！」
一道青白色的身影閃過，怪猿憑空出現在了何松的身邊。它此時看向天空之中的神情微微有些複雜，在它之前看來，葉凡早就可以逆反先天，完成人生的第一次蛻變，卻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一直拖著，不肯晉陞！不過，現在看到那已經擴散到了方圓九十九丈的冰火太極之時，怪猿卻是有些明白了葉凡的野心！
「先天逆反，十丈仙凡！」
古老相傳，逆反先天之時，根據個人在後天之時的積累和底蘊深淺，所凝聚的靈氣漩渦大小會有很大差別。而根據歷代先天武者的成就來看，這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標杆就是靈氣漩渦的大小能否達到十丈！正如箴言所說，能否突破十丈將決定這個武者的最終成就，十丈之下，無論怎樣掙扎，最終都難免一個凡字，無法突破凝魂煉魄，匯聚元神，蛻化通玄，最終的成就頂天也就是一個「術」字，難以窺探「道」的所在！
而靈氣漩渦突破十丈之上，則代表著這個武者，有蛻凡為仙的資格。雖然世上沒有長生不死之仙，但是通玄級別的「道」法，在世人眼中，已與仙人無異！而在十丈之上，漩渦每增大一丈，則代表著蛻凡為仙的可能更多一份，未來的成就更加廣闊！
而九十九丈的靈氣漩渦則代表著，只要葉凡不在半途隕落，那麼他跨入通玄境界將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甚至還有一絲晉陞化神級別的可能！
「前輩，您是說，這漩渦是公子在晉陞先天？」
看著突然出現的怪猿，何松恭敬的施了一禮，半年多的時間，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對方的神出鬼沒。而且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葉凡因為長期苦修的緣故，其實並沒有指導他多少，反倒是身邊的這頭避水青猿對他有著半師之恩！
「沒錯！這漩渦裡面正是你家公子，看這樣子，他的突破就在眼前！」怪猿點點頭，神色之間帶著一絲凝重，也有著一絲惋惜，葉凡的資質已經超出了它意料，如果早知道葉凡會有這等妖孽般的資質，它說什麼也會讓葉凡自己繼承冰火上人的傳承！以其妖孽般的資質，再加上冰火上人的武道傳承，跨入化神的可能，無疑要比常人多少許多倍！
心底惋惜之後，怪猿將目光看向了身邊的何松，對於這半個徒弟，它還是很滿意的，雖然資質比不上葉凡這等妖孽，但也在中人之上，如果努力一番的話，突破通玄也不是沒有可能！
「好了別東張西望了，好好看著，等你將來突破之時，這都是經驗！」
「是，前輩！」面對怪猿的訓斥，何松臉色一緊，連忙將目光看向了半空之中的漩渦，雖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訓斥完何松之後，怪猿也將目光看向了葉凡所在的漩渦。精神力量既然已經和真元合二為一，那麼丹田化海應該也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只有開闢精神秘境這最後一步了，一旦踏出這一步，葉凡無論內外，都將與現在截然不同！除了壽元暴漲到四百年外，實力也將遠超現在！
就在怪猿抬頭之時，冰火太極邊界處由精神異力化作的黑線猛的一陣收縮，將原本平鋪在葉凡上空的漩渦向內一收，化作了一個紅藍雙色的漏斗，而漏斗的中心則正對著葉凡的眉心識海！
眼看著漏斗即將成型，一道柔和的金光又自葉凡的識海之內飛了出來，金光自半空中一分為二，化作一明一暗兩個金色的圓環！
金環成型的瞬間，便飛速沒入了冰火太極之中，化作了這張太極圖的陰陽魚眼，將最後一絲缺陷給彌補上了！
得到金光所助，原本已經開始向著漏斗變化的冰火太極再次鋪展開來，在九十九丈的基礎之上，再次擴大起來！
一百丈…兩百丈…五百丈…七百丈！
似是要將整片天空都籠罩起來一般，突破了百丈限制的冰火太極開始了無限制的增長，轉眼之間已經擴大了幾十倍！
「百丈氣旋！這…這…這怎麼可能！」原本還算淡然的怪猿，在葉凡上空的氣旋突破到百丈之後，也猛然變了臉色，神色之間的震驚比之什麼都不知道的何松，還要強烈許多！
腳下快走兩步，似是要靠近一點看個清楚，怪猿的口中忍不住驚呼道：「那道金光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可以將葉小子的底蘊擴大到這種程度！十丈仙凡，那麼百丈之上，又該是什麼呢？難道是……」
猛然想到和「先天逆反，十丈仙凡」一同流傳下來的另外一句箴言，怪猿的神色突然變的平靜起來，就連眼底的那絲不甘，也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先天逆反，十丈仙凡！通玄化神，亦是枉然！」
這句十六字的箴言，古來既有，可是卻從來沒有人真正領悟過其中的含義，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前面八個字，指的仙凡之別！而後八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卻是誰都不明白！久而久之之下，這原本十六字的箴言變成了八字箴言，若非怪猿無意間從冰火上人的口中聽到過一次，它也不會知道這早就消失在時間長河中的古來箴言！
恢復平靜之後，怪猿的目光不再看向葉凡，而是轉向了身邊一臉茫然的何松，正色道：「今日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能告訴任何人！哪怕是死，也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明白嗎！」
何松心中雖然不解，但是看到怪猿臉上慎重的表情，還是點了點頭，肯定道：「前輩放心，今日之事，何松保證絕不會從我口中露出半字！」
怪猿滿意的點點頭，正要說話之時，一道耀眼的黑光突然從冰火太極圖中射出，化作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將漫天的雪雲攪散之後，直插天際！
半晌之後，等到光柱徹底消散之時，在葉凡的上方，露出了一片九百里大小的星空海洋！
「白日星現，其兆不詳！」
雖然漫天之中都在飄著雪花，但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白日，準確的說，現在應該是午時左右！看到漫天星斗出現，怪猿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道：「哈哈，看來這次菩提禪院是惹上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