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花家受牽連
淩季乾的話讓張小麓有了片刻的失神,她還來不及細細揣摩淩季乾話裏的意思,人已經被走下車的淩季乾一把推進車裏,隨後他自己又跟著坐回來車裏,自信而認真地說道,“小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隻是想讓你看清一些現實,讓你明白自己究竟生活在怎樣的環境裏。免得你昏了頭,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
張小麓實在沒有心情跟淩季乾爭什麽。還真是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就認為她是在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
隻怕如淩季乾這種人,生活在父親的榮耀和庇佑之下,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人間疾苦,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無可奈何!
“淩老師,這個世上……恐怕沒有你要不到的東西吧?”
淩季乾聽出了張小麓話裏的火藥味,也不生氣,反而微微笑了笑,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語氣很輕柔,甚至還帶著對張小麓的縱容和寵溺在其中,“小麓,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如果我想要什麽人的命……那我就要不到了!”
“嗬,會嗎?有你父親給你撐腰,你還有什麽事情不敢做?”
就算是要了誰的命,隻怕他父親和他的哥哥們都能一手遮天得將事情打壓下來吧?這個社會,黑吃黑的事情發生得好少了麽?黑白早就分不清了,有錢有權就可以為所欲為,無權無勢就隻能成為俎上魚肉。
相對於張小麓的憤怒,淩季乾臉上隻有幾許無奈。此刻聽到張小麓這些話,心裏卻有不小的震撼。有的事情,張小麓的理解並沒有錯;然而有的事情……他絕對不允許張小麓誤會!
“張小麓你聽好!”淩季乾嚴肅地喚著她的名字,目光通過後視鏡緊緊鎖住後座張小麓的臉上,“我父親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他所做的事情,對得起軍人這兩個字,也對得起國家。至於我上麵那兩個哥哥,或許沒有比我父親做得更好,但絕對也不會比我父親差!所以我不管你說誰,都不準說他們一句不忠不義的話!”
“你父親?你哥哥?”張小麓被淩季乾的話激怒了,一時間完全忘記了自己身為學子應對老師保留的尊重,語氣裏滿是嘲諷,“淩老師尊重自己的父親,敬重自己的哥哥,我無話可說。可他們不是我的父親,也不是我的哥哥!我隻知道,諸如姚先柏那樣的清廉公正之人總是被人陷害,像我父親那般正直不阿的人總是死於非命。而隻有那些被黑暗浸染過的豺狼,才會一步一步順風順水地爬到那麽高的位置。因為就算他們摔下來了,下麵也還有那麽多人為他墊背,他摔不死的!”
聽到張小麓這滿腔憤怒的話,淩季乾一不留神,差點撞上了前麵的車子。當他剛接受張小麓所在的班級時,他就知道張小麓內心的那杆秤已經被那些事情壓垮,卻萬萬想不到她的想法已經偏激到這樣的地步。
眼神裏頓時充滿了自責和惱怒。
他心裏氣,幹脆將車窗要了下來,任由著步入冬季的寒風陣陣灌進車裏。不僅是他,連後麵的張小麓有冷靜了下來。
淩季乾任然安靜地開著車。直到到了目的地,他才緩緩停下車。張小麓見車停了下來,二話不說,伸手就準備推開車門,這才發現車門被鎖住了!
“淩老師,您這是什麽意思?!”
“小麓,你父親……他的確是一個剛正不阿的硬漢,姚先柏也是一個清廉的好官。”淩季乾不回答張小麓的問題,反而是拐彎抹角地說出這句話,“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是你所做的事情,如果僅憑你一人的力量,太難了。我,包括我二哥或者整個淩家……我們都可以幫你!”
“幫我?”張小麓聽了這些話,突然覺得更可笑了,“淩老師,你方才說您的父親是一位磊落之人?對得起軍,對得起民,也對得起國家,是麽?”
“當然!”
“那看來您的父親對不起你呢。”
“張小麓!”
張小麓大膽而放肆的話令淩季乾又是一陣火冒。可偏偏又不能把張小麓怎樣,尤其是在看到張小麓臉上那自信而又篤定的神色之後,他隻覺得自己的拳頭完全是落在了一團棉花上,被張小麓輕而易舉地就破解了。
“淩老師何必動怒?難道不是嗎?因為您的父親,淩老首長……他居然沒有教會您為民除害,盡忠報國就是你肩膀上那枚肩章所代表的責任!”即便淩季乾隻是軍醫,但他始終是個軍人!
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他,端掉何正川這個毒瘤,是他身為軍人的責任麽?莫說他肩上還擔著軍銜,就算是普通的老百姓,也應當全力以赴。
在這一點上,他的的確確是比不過淩仲群!
而被自己的學生如此數落一通的淩季乾也愣住了,她所說的每字每句,似乎並不是在對他的職責,而是在控訴這個社會的不公平和那些壞人對無辜百姓的惡毒做法。
“小麓,我承認我剛才所說的話確實有失偏頗。但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想幫你!”淩季乾平息下自己的情緒,這才轉過身去,望著張小麓,“我相信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麽,單憑你一人之力,你沒有辦法贏的!”
贏嗎?
其實能不能贏,真的不重要。這件事情已經牽扯進了太多的人命了。不說張小麓的至親,就算是諸如姚先柏這類的清官……都不知道被何正川一路踩死了多少!
越白的地方……就越肮髒!
而張小麓想做的無非是還這些人一個公平,也還自己一份解脫!
“淩老師,您難道不知道嗎?淩首長在軍區大院的時候……已經明確拒絕過我了!”張小麓苦笑一聲,“難道您做事,就不跟您二哥商量一下嗎?”
“你說……我二哥拒絕了?”
這根本不可能!
淩季乾當下便是這樣的想法。過了好一會兒,又似乎想通了什麽,語氣變得更加的冷靜,“小麓,你知道花家最近遇上麻煩了嗎?”
花家?
不用多想,自然是花米樂的花家!
除了這個花家,張小麓搜索不出來還有哪個花家是兩個人都認識的。淩季乾好歹也看著張小麓學習了兩年,知道從什麽事情上切入,能夠讓她理智些。
剛才是跟著她犯了糊塗,這會兒卻清醒了。
淩季乾點了點頭,繼續說,語氣有些沉重而壓抑,“花家和你的關係向來比較好。這點恐怕何正川已經知道了。何正川有個內侄看上花米樂了,一直胡攪蠻纏,花家雖然明麵上沒表態,但看得出來他們並不太接受這樣的聯姻。可現在花家遇上事情了,總得有個方法解決。何正川的內侄正好又在政府工作,正好是海關那邊總部的二把手。所以這場聯姻……是不可能避免了!”
張小麓一愣,想到了在麵店外麵花米樂說的那些話,麵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花家出事了,而她居然毫不知情?
所以花米樂今天那麽別扭,根本不是因為淩季乾拒絕了她的表白,而是不想多說什麽,怕亂了張小麓的心。
而自己卻在這時候才明白了花米樂的苦心。
何正川也果真是有本事,從沈家到花家,單反是跟她張小麓稍微走近一點點,他就變著花樣去對付?
“不行,我要去找米樂問清楚!”
如果事情真的是因為自己而起。那麽張小麓會主動離花米樂遠遠的!
“你知道花米樂現在在哪裏嗎?”
淩季乾看著張小麓慌得六神無主的樣子,心裏還是暗暗感歎,她到底還是個孩子,有些處理事情的手法終究還是不到位。
“今天這個舞會,表麵上是為了北方雪災搞的慈善拍賣活動。其實是何正川搞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花家一個提醒以及……向整個A市宣布花家和他內侄的婚事!”
淩季乾說道這裏,語氣沒有絲毫的變化,臉色也異常平靜,仿佛花米樂的婚事……真的跟他沒有半點的關係。
花米樂對他用情之深,卻終究換不到他的深情!
“所以米樂就在裏麵!”
“對!這種活動……他們自然是不敢讓我二哥來,所以請柬遞到了我這裏。我今天帶你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陪我進去。第一,自然是為了宣告你跟淩家的關係,讓其他人不敢隨意動你;第二……”
淩季乾說道這裏,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你去勸勸花米樂……不要拿自己的婚姻做賭注!”
聽到這裏,張小麓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異樣的神色,猶豫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淩老師,你是不是喜歡米樂?”
回答她的,是淩季乾的沉默。張小麓心裏明白,無論自己再怎麽追問,終究是問不出什麽東西的。
“我穿這身衣服去參加晚會……合適嗎?”
“我在酒店裏訂了一間房,你們給你準備好了禮服。我先帶你上去換了……其他的……到時候隨機應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