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趙靈兒
李牧駕著牛車駛入後院。
趙家的後院很寬廣，亭台樓閣，水榭花園，假山幽徑。道路七繞八轉，四周綠樹成陰，奇花怒放，翠柏相映。
走了數百米，李牧便不知走了幾個分叉路了。這後院幽靜得可怕，連一個僕役和丫環都沒見著，李牧不知膳食堂在哪裡，只能沿著守門老頭先前所指的西北角走去。
但繞了大約一柱香左右，他便很悲催的發現，自己居然迷路了。
這個趙家後院簡直就像迷宮一樣，周圍的建築設計風格都是類似的，有沒標誌性的建築。七繞八拐后，他便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本來想找個僕役問路，但整個後院連個鬼影都沒有，也不知道那些人跑哪裡去了。
李牧無奈，只得對青牛道：「牛哥，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去找個人問路，這樣亂轉也不是辦法。」
說完，記下周圍的建築，沿著一條小徑離去。
在花間林徑中行了許久，依舊一個人都沒遇上，李牧心中納罕：「這趙家的防範意識也太薄弱了吧，這麼大的院子，連個巡邏的護衛都沒有，也不怕遭賊惦記？」
又行走片刻，忽然一道水聲傳入耳朵。在這安靜的大院內，水聲顯得格外清晰。
這是潑水的聲音，從院牆的另一側傳來！
李牧見不遠就有一個圓拱門，快步走了過去。
院牆另一側是個寬闊的蓮花池，池裡種著五色蓮。這種觀賞性極強的蓮花很難培養，需要專門的花農耗費大量的精力管理培植才能成活。一般富貴人家也只養一兩株。但眼前，五色蓮卻鋪滿了整個池塘。
時值初夏，正是蓮花盛放季節，紅的、黃的、紫的、白的、粉的蓮花在碧綠的蓮葉映襯下，格外美艷。
蓮葉下流水潺潺，清可見底，各色金魚嬉戲於池石與蓮葉之間。整個小院瀰漫著淡淡的水霧，輕柔的清風送來縷縷花香。
一牆之隔，仿如置身仙境。
李牧不由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獃獃看得出神。
突然之間，只見湖面掀起一點漣漪，一隻潔白如玉的手臂從水裡伸了出來，輕輕撥弄著池水，帶起微浪，晃動著蓮葉。
緊接著，一顆濕轆轆的腦袋從湖裡鑽出，露出半個胴體。及腰的長髮漂浮在水裡，隨著池水柔柔飄蕩。
是個的女孩。
不著一縷的在蓮花池裡淋浴。
她背對著李牧，無法看清容貌。但從潔白光滑的肌膚以及背影來看，絕對是美女，而且年紀不大！
一下間，李牧不由得有些痴了。陽光輕灑在女孩如霜似雪的肌膚，薄如蟬翼，光滑如絲，與周圍的蓮花完全融合在一起，宛如一幅童話般的水彩畫。
那麼美麗！那麼動人心魄！
美好的事物總帶著某種共性。這一刻，李牧彷彿回到前世偷窺李香蘭洗澡的日子。彷彿在夢裡，是那麼熟悉，那麼讓人陶醉！
他不忍破壞眼前的美景，幾乎本能的想要找一個地方隱藏起來，安靜地做個旁邊者，欣賞這上天恩賜的醉人景色！
但可惜，他的美好憧憬並沒有如願，剛要藏起來，池中的女孩便似乎有所感應，一轉頭，看見了他，兩人四目相對！
眼冒綠光的李牧看到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明艷絕倫的女孩，即使前世的名星，也沒有眼前這少女美貌之萬一。
這一刻，他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眼前這女孩的美麗。只能說，天仙下凡也不外如是！
見女孩的嘴角微動，李牧知道對方想要尖叫。
偷窺被發現，他本能想要轉身逃跑。
但意念飛快掠過，這裡是趙家大院，像迷宮似的，自己胡亂逃跑，肯定找不到路，如果女孩叫了來院里的護衛，自己被捉的可能性更大，逃跑反而顯得自己心虛！
所以他定住了腳步，然後一張嘴，比女孩更先一步尖叫起來：「啊……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麼可以如此？成何體統！」
然後，像看到髒東西污了自己的眼睛似的，雙手迅速捂住眼情，但指間的縫隙足夠他把女孩由頭到腳看個遍。
女孩被李牧突然的驚叫嚇住，本來已經到嘴邊的尖叫也咽了回去，一臉懵逼！
什麼嘛！
自己才是吃虧的好不好？
怎麼他叫得這麼委屈，反倒像是自己佔了便宜，他吃了大虧？
女孩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也忘記了尖叫，更不知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李牧這道貌岸然的賤人看個精光。
「哎，現在的人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李牧搖搖頭，滿腹感慨的說著，轉過身，一臉失望的離開。心中卻樂開了花：「哇哈哈，這逼裝得不錯，幸好我反應快！」
女孩看著李牧的背影消失在圓拱門處，怔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咬牙切齒道：「哼，混蛋，淫賊！」
說著，忽然噗嗤一笑，想到自己竟然被對方反常的舉動給唬住，算不算是馬失前蹄？
手指微微舉起，幻化出幾個動作。四周一陣變動，旋即，其赤.裸的身體已然穿戴整齊。
隨後，她纖白的玉指之間，閃出幾道電芒，向著天空輕輕一指……
李牧轉入圓拱門后，先前的故作鎮定一掃而空，泥鰍似的鑽入後院的花叢中，拚命的逃跑。
那女孩只是暫時被自己唬住，等她反應過來，定然會派人捉拿自己。趁這個機會，先走為妙。
但他沒跑幾步，四周突然一黯，頭頂出現大片黑雲。
這黑雲彷彿憑空產生，李牧驚愕抬頭，就看見一道銀色雷電從黑雲中直劈而下！
「噼啪！」
閃電衝著李牧而來，眨眼即至。
「我靠，又劈？」李牧只來得及喊出這句話，就感覺全身一麻，眼前發黑，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潑嚓~~」
再次醒來之時，李牧是被冷水潑醒的。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憤怒的老臉。
他驚叫一聲，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手指粗的繩子捆綁在椅子上了。
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間密室。周圍很暗，勉強能看到室內的人影。
整個密室內，除了自己，還有兩人。一個是眼前這位惡狠狠瞪著自己的老太婆。另一個則是側著身子嚶嚶哭泣的女孩。
從側臉來看，這女孩正是先前在蓮花池淋浴的少女，只是現在已經穿上了潔白的衣服。
「糟糕，被捉了。」李牧苦著臉，一臉無奈。
不用問，眼前的情形十有八九就是自己在蓮花池偷窺的事情敗露，被人家捉住，還綁了起來。
可是自己是無辜的啊！又不是故意的，不知者無罪嘛！
但看對方的架勢，似乎沒有想要跟自己講道理的樣子。眼前這張老臉，完全就是一個容嬤嬤的特寫。會跟自己講道理才是怪事。
「那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這位姑娘在池裡淋浴啊，當時只是無意闖了進去，我什麼都沒看見呢。」李牧哭喪著臉辯解。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老太婆不屑道，「女兒家的清白最重要，我家靈兒的身體被你看了，這事若傳出去，你讓別人怎麼看待我們趙家？靈兒以後還怎麼見人？」
這個世界還處在封建社會時期，像古代那樣推崇儒家思想，女子所謂的三從四德，貞潔觀念大行其道。
女子和其他男人搞不正當關係要被浸豬籠。未出閣的少女拋頭露面會被罵不守婦道。被看光了身體，那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會讓人戳脊梁骨的。
特別是，這種風氣在大家族中尤為盛行。
被這麼一說，李牧也吶吶的不知怎麼說話了。
「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還有我們三個人知道。」老太婆冷冷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老太婆想要殺人滅口？李牧心中大驚。
這個叫靈兒的女孩出現在趙家內院，估計是趙家的千金小姐之類。像這種大家族，為了保守秘密，殺一兩個像自己這種沒靠山沒權勢的小人物，簡直不要太簡單。而且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事後也不會有人替自己申冤找趙家麻煩。
誒，等等，這女孩叫靈兒？姓趙？趙靈兒？
我靠！不會是仙劍奇俠傳那位女媧後人吧？呸呸，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胡思亂想什麼！
李牧急忙道：「不要啊，我不想死。我發誓，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放過我吧！」
「哼，發誓有什麼用？保守秘密的話，只有死人才信得過。」老太婆不為所動。
「姥姥，不要殺他。他……他不故意的，都怪靈兒不好！」
聽聞姥姥要殺李牧，趙靈兒也過來求情。真是個善良的丫頭，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得李牧一陣感動。
「傻丫頭，不殺他，你的清白就保不了了，會被人說閑話的。」姥姥嘆息道。
「他們想說就讓他們去說好了。如果殺了他，我會良心不安的。」
「真是傻孩子，你一個黃花大閨女的，被人說閑話，以後誰還敢娶你？」老太婆轉過頭，看著李牧，「聽姥姥的話，把這個人處理掉，這件事就沒有其他人會知道了。」
李牧只聽得心驚膽跳，老太婆要殺自己的心很堅定啊，再被她慫恿下去，說不定趙靈兒也要動搖了，急忙道：「沒人娶我娶，如果沒人娶你的話，我李牧就五花大橋，明媒正娶來娶你過門。」
此話一出，趙靈兒和姥姥都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