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孫留懼？懼留孫！

  「這院子，賣多少錢？」


  李牧扯了許仙的衣角，小聲詢問道。


  按照金陵城的正常房價，李牧初步估算了一下，這院子連帶作坊內的各種設備，沒有三十萬兩銀子根本買不下來。


  雖然之前小賺一筆，但李牧全副身家才二萬五千兩黃金，摺合銀子二十五萬兩左右，這些錢不可能全部用來購買房子，還要留下一部分日後作啟動資金。


  太貴的話，他買不起！

  許仙笑道：「這宅子只賣二十萬兩銀子。」


  「二十萬兩？」李牧有些不敢相信。


  莫非這院子里有什麼古怪的東西，才會如此低價出售？

  似乎是看穿著了李牧的心思，許仙笑道：「放心吧，這院子沒有任何毛病，之所以如此低價出售，只是房主急著要錢，一時間卻又賣不出去，所以才會打折。」


  賣不出？李牧皺了皺眉。那根本不可能！這酒坊地段好，面積廣，而且金陵城有錢人多不勝數，價值三十多萬兩的房子，賣二十萬兩居然無人聞津？那其中絕對有貓膩！


  李牧正要細問院子的情況，卻聽許仙說道：「院子的主人來了，你有什麼疑惑就跟他聊吧。」


  李牧抬頭，看見一個身材微胖，面容憔悴，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許仙給雙方做了簡單的引見介紹。那自稱趙大龍的中年人看著李牧，道：「這位小兄弟，真的打算購買我這酒坊？」


  李牧點頭：「沒錯，如果價格合適的話，我就買下了！」


  「我這酒坊價值不會低於三十萬兩銀子，現在只賣二十萬兩，小兄弟還覺得不滿意？那小兄弟認為多少才合適？」趙大龍以為李牧要壓價，心中有些不悅的道。


  李牧搖頭：「我不是指價格太低，而是…這酒坊低於正常價格出售有些不太正常。照理說，這宅子地段好，就算你急著出售要錢，隨便降價三四萬兩銀子，估計整個金陵城也不乏前來問津之人。根本不可能輪到我……」


  李牧笑了笑，盯著趙大龍，意味深長的道：「所以我在想，坊主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隱瞞了我們？如果我買下了這酒坊，會不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趙大龍被李牧看得心虛，沉默片刻，終於長嘆一聲，道：「既然小兄弟已經看出來，那我也不隱瞞了。沒錯，我最近確實惹上了一點小麻煩，不得不儘快把這酒坊處理掉。」


  「這是怎麼回事？」許仙也忍不住插口問道。這灑坊是他找的，如果李牧購買下來，日後卻惹上了麻煩，他也難辭其究。


  「這說來話長……其實我當初剛接手這太白酒坊之時，那時酒坊的生意還如日中天，但卻已經被別人盯上了。」趙大龍嘆道，「城西的孫家，從我爹那時候起就覬覦我們的釀酒秘方，我爹去世后，他們過來找我商量，希望能夠獲得醉太白的獨家經營權，我們只需要負責釀酒，他們則全權負責經營和售賣。


  當時我們有自己的售賣渠道，還有固定的客戶。而且他們開出的條件太苛刻，價格也比市場價低一成，我們自然不願意，所以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們。」


  李牧點頭，心中瞭然。所謂的獨家經營權，其實就是壟斷代理，只有他們一家能賣，其他人不可以售賣。


  無論哪個時代，對於工廠或作坊來說，銷售才是最重要的環節。


  生產出來的產品，即使質量再好，沒有渠道，產品賣不出去，那也是白搭。


  所謂酒香也怕巷子深，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銷售經營作為一個生產作坊的命脈，趙大龍不傻，自然不會把自己的命脈拱手讓給他人！拒絕是很正常！


  「被我拒絕後，他們也沒說什麼，只留下一句『好自為之』之後，便離開了。當時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趙大龍繼續道，「後來沒多久，我們酒坊就開始出現問題了，不知是什麼原因，釀出來醉太白完全沒有先前的味道，不僅又苦又澀，還有點酸臭味。我們一直在查找原因，改良釀酒方法，卻毫無作用。


  後來漸漸有流言在外面傳開，說我沒從我爹那裡繼承到釀酒的秘方，再也釀不出美味的醉太白了。所以漸漸就沒人跟我們酒坊訂酒了。


  後來孫家在城西也開了一家酒坊，他們釀出來一種叫賽太白的酒，味道跟我們之前的醉太白很像，那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是孫家在背後搞的鬼，而且還把我們的釀酒秘方也盜了過去。


  這件事情自然不能隨便就算，我們上報到官府討要一個公道，但孫家做事滴水不漏，根本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沒有真憑實據，最後只能草草結案不了了之。


  再後來酒坊經營不下去，我也只能忍痛出售，準備給夥計和貨商結算拖欠的款項。但孫家又放言說，太白酒坊報官詆毀他們盜取釀酒秘方，這件案情還沒算清，沒給他們孫家一個交待，誰敢接手灑坊，就是跟他們孫家過不去！


  孫家在金陵城勢力很大，普通人不敢得罪他們。能夠與孫家並肩的豪門貴族，自然也不願意因為一家小酒坊而與孫家結怨。是以我們的酒坊既使願意低價出讓，也一直沒有人願意接手！」


  「你是意思是，我如果買下了你的酒坊，就會因此得罪孫家？」李牧看著趙大龍道。


  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平白無故惹上一個敵人，確實是個麻煩。而且，那敵人在金陵城的能量似乎也不小。


  趙大龍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個孫家，到底是什麼來頭？」李牧轉頭問許仙。


  聽到孫家，李牧想起前段日子龍伯去賣鎦鐵礦石的時候，也似乎被一家叫姓孫的家族刁難壓價。


  「那孫家是城西的一戶豪族，主要經營礦產生意，金陵城周邊的礦場，有八成是他們家族經營的。那個家族都是出了名貪財吝嗇，曾經有個人去給他們家送貨，被懷疑偷了他們家的東西，但搜身是時候卻沒找出來，那人正準備出門離開的時候，卻被孫家的家主叫住，然後把那人倒轉過來一陣猛抖，最後還真抖落了一文銅錢。後來孫家便定了規矩，凡是離開家門的僕人，都必須要倒轉過來搜身。


  這事傳揚出來后，人們便戲稱孫家為『倒門孫』，意思是要出孫家的大門必須倒轉過來抖三抖，用來嘲諷他們吝嗇。因此，孫家人的名字也被人們倒轉過來念的。」


  許仙笑了笑，繼續道，「孫家現任的家主叫孫留懼，但很多人不會叫他真名，反而會把名字倒過來叫他懼留孫！」


  吝嗇成這樣也算是一朵奇葩了！李牧心中暗道。


  誒，等等！


  李牧一楞。


  孫留懼？

  懼留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