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耗子張的生意經
壬午年，戊申月。宜發呆，忌打架鬥毆。
“這耗子藥果然不錯，大家趕緊買啊。”看到頃刻間兩命嗚呼的耗子，一方才拿到耗子藥的男子第一個驚呼起來。
“是啊，看來耗子張果然名不虛傳啊。”隨後其他幾個手裏還拿著耗子藥的年輕男子也隨之附和起來。
原本準備看好戲的人群也瞬間像是被點燃了一樣，各種議論聲愈來愈大。而此時隻有林長東注意到耗子張把方才他拆開的箱子悄悄的放回了身後。
“怎麽樣，大兄弟，這下可否滿意了？”耗子張看著彷佛滿臉寫滿疑惑的男子笑道，那表情像極了小人得誌的嘴臉。而那男人似乎氣不過，扭頭再次消失在了人群中。
“父老鄉親們，耳聽為虛，眼見為時。我耗子張不用多說了吧，事實勝於雄辯。可別怪我沒提醒各位啊，今個兒帶的貨少，您要是出手晚了可就沒咯。而且這耗子藥也是按療程賣的，十包一盒，一盒起賣。”耗子張指著地上死掉的兩隻耗子，昂著頭吆喝道，那姿態別提有多驕傲了。
林長東看著耗子張滑稽的嘴臉，心裏別提有多樂，活了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耗子藥還有按療程賣的。然而奇怪的是大家好像並沒有把這當回事。
“買了，買了。給我來幾盒。”幾個拿著耗子藥的男子爭先恐後地作出掏錢狀，好像要把這耗子藥包圓了似的。
“讓開，先給我來兩盒。”一婦女趕緊掏出二十塊錢。
“我也要一盒。”
。。。。。。
瞬間，人群中彷佛炸了鍋一樣，幾十號人紛紛掏出了錢一擁而上。把蹲坐在最前麵的林長東擠了個趔趄，趴在了地上，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好了，好了大家，今天的貨全賣完了。”當林長東剛才好不容易費了吃奶的勁才擠出人群中，耗子張大聲的喊道。
“哎，這麽快就賣完了啊。”人群中買到的滿心歡喜的離去了，剩下還有不少因沒搶到都抱怨道。
“父老鄉親，不用著急，下次來，我多備些貨。今天就帶了一百盒，卻是有些少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了。”耗子張嘴角簡直樂開了花，把剩餘的客人敷衍走了。
林長東再次望向了耗子張，之前他趕集從耗子張的攤位路過時很少停留這麽長時間。今天林長東發現這耗子張真是有一套。
“怎麽？小夥子，你也想買啊，可惜咯，賣完收攤咯。”耗子張也注意到了林長東。
“耗子大叔，你這轉眼間就轉了兩千塊錢，厲害啊。”林長東沒有隨人群散去而離開，反而再次坐到了攤位前。
耗子張看了眼林長東繼續收拾起攤位沒說一句話，完全沒有了剛才賣耗子藥那股勁頭，反而變得寡言起來。
“剛才那幾個人佯裝買耗子藥的和那個來找茬的人都是托兒吧？”林長東見耗子張沒有反應繼續說道。
“哎呦，小屁孩，看你年紀輕輕，心眼倒是不小啊。”耗子張並沒有正麵回答林長東。
“那就是我猜對咯。那幾個佯裝買藥的我認識，不過是附近幾個村裏遊手好閑的小混混而已。”林長東多多少少為自己的小聰明竊喜了一小下。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呢？”耗子張收拾完了攤位準備開著小三輪離開，林長東也識趣的站了起來。
“如果你的耗子藥真的這麽靈，為啥還要找托兒呢？”林長東繼續追問道。
“你小腦瓜子這麽聰明，你自己猜咯。”耗子張騎上三輪回頭看了林長東一眼，然後騎車揚長而去。
“難道那故意來找茬之人並不是托兒，也就是賣出的耗子藥就是假貨。”看著遠去的耗子張，又聯想到之前耗子張把藥死那兩隻耗子的箱子收了起來，而直到最後好值張都沒有把箱子裏邊的藥賣掉。林長東自顧自的想著，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推斷。
“哎，想這些有啥用呢，跟自己又沒關係。”林長東自言自語道，隨後眯著眼看了看天，看太陽的位置大約差不多有三點鍾的樣子了。
林長東繼續在集市裏溜達，肚子裏時不時的傳來咕咕的響聲。從早上八九點出來到現在，林長東隻是在李叔那裏吃了個蘋果，自然而然也就餓了。而且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自然不能餓肚子。
正當林長東尋摸著找點既便宜又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吃的時候，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一個賣衣服的攤位旁。
這倆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在學校裏見過的毛小順和王壯。原本林長東想繞開這黃毛呢，今天可是他洗心革麵的第一天，他不可想再給自己招惹什麽麻煩。但是當林長東注意到這毛小順正糾纏幾個女孩，時不時地竟然還動手要去摸女孩的頭，王壯依舊在旁邊一句話不說舔著手裏的冰棍兒。
林長東自認為自己以前卻是不是好東西，但是欺負女孩子的事情他可是從來沒幹過。甚至以前也因為看不過一些小混混調戲女學生而大打出手過。其實今天如果是換做別的小混混，或許林長東就當視而不見了，可是偏偏讓林長東遇到了這個讓林長東最瞧不上的黃毛。林長東隨手從路邊撿了段約半米長的木棍朝著黃毛走去。
“小順，小順。”王壯拉著毛小順衣角，神情和語氣突然緊張起來。
“你他媽的拉我幹啥。”毛小順正興奮的調戲著女學生呢，被王壯這樣一拉很生氣。
“林長東，林長東拿著棍子過來了。”王壯看著朝他們這邊走來的手裏提溜著木棍林長東，
手竟然一抖，冰棍給摔在了地上。
黃毛也是注意到了林長東，看了看林長東手裏的木棍，又看了眼王胖子。
“我說，王胖子，你平日裏跟我打架那股勁兒呢，怎麽一見這小子嚇成這個熊樣。”黃毛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就納悶，這王胖子雖然看起來挺憨厚老實的，但也沒少打架鬥毆的，為啥在林長東麵前跟個孫子一樣。
“毛小順，能不能長點能耐啊，動不動就欺負女孩子算什麽本事啊。”林長東走到毛小順麵前撇了一眼旁邊幾個女生漫不經心道。
“流氓。”還沒等到毛小順開口，旁邊跟毛小順對峙的女生卻提前說了句話，而且是對著林長東說的。
“我？流氓？”林長東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流氓給驚到了，仔細瞧著眼前的這位眼光咄咄逼人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