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當好牧羊人
「謝依.寇馬克？」
「是我！」
鄧佳爾坐在謝依和他嬸嬸對面，一邊翻看著最近各地區呈送上來的報告，一邊頭也不抬的問道。
「不要那麼緊張，孩子。」
鄧佳爾發現謝依似乎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整個人居然坐的比標槍還要筆直，屁股堪堪沾著椅子邊緣，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你知道我為什麼讓老加里把你帶來倫敦嗎？」
鄧佳爾將報告丟到一旁，神色溫和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先生。」謝依結結巴巴的答道。
「呵呵，孩子，我說了，無需緊張。來，給我們遠道而來的客人上兩杯咖啡。」鄧佳爾向侍立在一旁的僕從招了招手。
咖啡，歐美地區最受歡迎的飲品。起初，只有貴族才能享受的奢侈品，價格也一直居高不下。直到大航海時代興起，咖啡隨著探險家一同被帶到了美洲大陸，人們驚奇地發現咖啡在熱帶和亞熱帶地區居然非常適宜種植。咖啡的產量就此逐步提高，曾經的「黑色金子」也逐漸轉為了大眾飲品。
話雖如此，但鄧佳爾的咖啡可不是便宜貨。印尼魯瓦克，正是這些咖啡的原產地，這裡出產的咖啡還有另一個更為人所熟知的名字，「貓屎咖啡」。光是一杯咖啡的價格就足以抵得上倫敦一戶普通人家近一周的花銷。
「感覺如何？」鄧佳爾輕笑著問道：「可惜我喝不慣咖啡的苦澀，相較咖啡，我更喜歡華夏的茶葉，初嘗苦澀，回味甘甜。」
也不知是因為鄧佳爾的聲線太溫柔還是咖啡起了作用，謝依終於不再緊張了。
「很好喝，先生。」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咖啡杯，細細嘗了一小口后，低聲說道。
鄧佳爾擺了擺手，「不用叫我先生，你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鄧佳爾大師。」
「大師？」
謝依好奇的抬起頭，明亮的眼睛散發著詢問的意味。
鄧佳爾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果然不愧是有主角光環的男人，居然這麼快就能把心裡的恐懼和緊張壓制住。
反倒是他的嬸嬸……
將目光轉到仍有些局促的謝依嬸嬸身上，「寇馬克女士，我和您的侄兒有幾句話想要聊聊，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請允許我倆單獨待一會兒。」
看似溫和有禮，但鄧佳爾的聲音中透著不容拒絕的味道，寇馬克大嬸無奈，只得放下咖啡，在僕人的帶領下退出了大廳。
此時大廳中只剩下鄧佳爾和謝依兩人。
「你知道聖殿騎士嗎，謝依？」
鄧佳爾起身走到窗邊，看似在看屋外的景色，其實在謝依不知情的情況下，鄧佳爾意識化身的老鷹已經在二人頭頂盤旋了起來。
鄧佳爾知道謝依有個叫利亞姆.奧布萊恩的小夥伴，兩人可謂是真正的死黨。相較於謝依的跳脫、張揚，利亞姆則要沉穩、隱忍的多。正是在這個傢伙的引導下，謝依才加入了北美殖民地兄弟會，也就是在這一年（1743年），利亞姆正式加入了兄弟會，成了一名兄弟會的刺客，同年，謝依還在和小夥伴們在街頭廝混。
鄧佳爾開啟鷹眼，正是想看看利亞姆是否已經開始影響謝依。
「我不知道。」謝依搖了搖頭。
在鷹眼高度強化過的視力下，謝依臉上每一個微小的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從始至終，謝依臉上都沒有任何變化，顯然他還不清楚「聖殿騎士」這個單詞意味著什麼。
「還好，利亞姆應該還沒向他透露自己的身份，否則我還得費盡心思把這孩子從追求『自由』的道路上拉回來。」
鄧佳爾舒了口氣，順勢收回了鷹眼。
「聖殿騎士是一個古老的組織……」
鄧佳爾坐回座椅，慢慢向謝依講述起了刺客組織和聖殿騎士的由來。
……
半個小時過後。
謝依一臉獃滯，他感覺自己這十二年來形成的世界觀都崩潰了。
上帝啊，你確定鄧佳爾大師沒有和我開玩笑？為什麼我感覺和你們生活的不是同一個世界呢？哦，我忘了，剛剛鄧佳爾大師說這個世界沒有上帝！
哦，上帝……
暫且不提已經被鄧佳爾說懵逼的謝依，鄧佳爾則在做著最後的總結。
「相傳上帝用五天的時間創造世間萬物，又用一天的時間創造了人類，在我們華夏也有相應的傳說。」
「其實，類似人類誕生的神話故事，世界各國都有不同的版本。在荒誕的外表下，事實的真相可能比起神話來說往往要來的更加荒謬也說不定。」
「誰又能想到，人類其實是被另一個物種創造出來的呢？」鄧佳爾嘴角劃過一絲不屑的冷笑，這些先行者，空有強大的科技，卻始終將目光放在地球這一畝三分地上面，人類做為後來者、先行者的學生，在科技遠不如先行者的情況下，就開始積極思考地外探索的可能，不得不說，還是先行者的目光太過狹隘。
「鄧……鄧佳爾大師，您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謝依顫抖著嘴唇，猶自不敢置信的說道。
「我有什麼理由騙你呢？」鄧佳爾笑著反問了一句，瞬間將謝依問的啞口無言，「事實上，我說的這些事早已過去了數萬年，現在的地球是我們人類的地球，不是先行者的地球。」鄧佳爾張開雙手，意氣風發的說道，他的情緒不禁影響了謝依，後者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聖殿騎士這麼多年以來，一直致力於服務全人類，只有在我們的領導下，通過絕對的秩序，人類才能夠更好的應對未知的危機。如果真的像刺客期盼的那樣，人人自由，等到再有危機來臨時，全人類將猶如一盤散沙，最終只會重蹈先行者那群蠢貨的覆轍。」
要不是怕說太多，謝依接受不了，鄧佳爾都想告訴他關於宇宙和黑暗森林的理論。實際上，鄧佳爾說的這些，聖殿騎士內部都有記載，他們早就通過伊甸碎片知道了人類的真正來歷，只不過他們還不知道地球只是浩瀚無垠的宇宙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罷了。
「羅馬教廷那群神棍總說自己的信徒是無知的羔羊，關於這一點我絕對認同，」鄧佳爾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著謝依：「民眾是無知而盲從的，他們只會跟隨牧羊人前進。牧羊人指東，羊群就往東，牧羊人指西，羊群就跟著往西。只有選出一個精明的牧羊人，羊群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當好這個牧羊人，你明白了嗎？」
「我……」謝依臉色通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