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成親的日子了,何心潔一大早就起來梳洗好,在婢女的協助下,換好了喜服。
「小姐,您穿上這喜服,真是漂亮!」
婢女的話,讓何心潔的心情很好,她隨手拿了一個發簪遞給她,說道,「這是賞你的!」
「謝謝小姐!」
婢女很開心的接過發簪,何心潔幾乎都沒有打賞過她們,這還是第一次呢!
這發簪看起來就很昂貴,她可以好好的在那幫姐妹面前炫耀一番了。
「小姐,您今天真是太美了,好像仙女下凡!」
何心潔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臉帶嬌羞,雙眼如水,傾城傾國的容顏。
布氏進入房中,看到婢女正在給何心潔梳頭,她接過了婢女手中的梳子,在何心潔頭髮上輕輕的梳起來。
「潔兒,你今天就要出嫁了,就讓娘最後再為你梳一次頭吧!」
布氏的眼眶紅紅,顯然剛剛哭過。
雖然何心潔和她之間不親近,但她要出嫁了,當娘的還是心裡百般不舍。
——
「娘……」
何心潔抬頭,從鏡中看著布氏,布氏正一臉慈愛的看著她。
她看到布氏紅著眼眶,不自禁的也紅了眼眶。
她轉身撲進布氏的懷中,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對著布氏撒嬌。
「娘!」
她一直嫌布氏懦弱,從小她就學會什麼都要搶奪,卻沒想過這一切都是布氏在為她掃清障礙。
布氏撫著何心潔的頭髮,從小她就很注意保養頭髮,發質很好,烏黑亮麗的。
她將梳子輕輕的從頭梳到尾,口中念叨著,「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髮齊眉!」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四梳完畢,布氏將何心潔的頭髮挽成了一個新娘髻,插上了一支珠釵。
最後她將鳳冠輕輕的戴到何心潔的頭上。
當初她出嫁時,母親是如何做的,現在何心潔出嫁了,她也將母親做過的那套做了一遍。
當時她體會不到母親的心情,如今女兒出嫁了,她終於能體會到她出嫁時,母親那萬分不舍的心了。
——
「潔兒,如今你也要嫁作人婦了,切不可像在家那般任性,一定要記得孝順公婆,和家人相處和睦!」
布氏不舍的輕撫著她的小臉,何心潔長得和她很像,希望她不要同自己一樣的命運。
她知道何心潔倔強要強,於是小心的叮囑著她。
「娘,我知道!」
隨著她的話語,一行清淚滑下她的臉龐。
或許是即將出嫁了,何心潔突然對布氏不舍起來。
之前一直都在山莊,她對布氏總是親近不起來,如今要離家了,她竟覺得有些不舍了。
「潔兒,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別流眼淚,不吉利!」
布氏將何心潔臉上眼淚輕輕的用絲巾擦乾,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小手。
「好的!娘!」
何心潔輕輕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收回去。
「走吧!吉時快到了!花轎正在外面候著呢!」
布氏將紅蓋頭輕輕的蓋到鳳冠上,婢女走上前,攙扶著何心潔慢慢的往外走去。
——
「小姐您慢點,注意門檻!」
婢女扶著何心潔剛走到房間門口,她頭上的珠釵毫無預兆的斷了,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啊!」
婢女下意識的驚叫了一聲,沒敢吱聲,這種不吉利的事情她不敢開口,免得怕引火上身。
「怎麼了?」
何心潔也感覺到不對勁了,珠子掉到地上的聲音她也聽到了。
「我聽到珠子落地的聲音了。」
她伸手將紅蓋頭掀起來,摸了一下頭髮,發現是珠釵上的珠子散了。
「奇怪,怎麼珠釵會好好的突然斷掉?」
臨出房門卻發生了這麼不吉利的事情,讓她的心有些許的下沉。
難道這珠釵落地預示著什麼嗎?
原本她對霍斯奇的態度轉變就心存疑惑,怕有什麼變動,那這珠釵突然斷裂是預示著……
婢女看著何心潔有些陰沉的臉,嚇得默默退到身後,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就怕她突然遷怒到自己身上。
——
「潔兒!」
布氏也看到了珠子散落一地,她的心揪了一下,無緣無故的斷掉東西,這不是個吉兆!
但是大喜的日子,她不讓何心潔的心情變壞,也不想讓她覺得不安。
於是她拿了另一個珠釵,走過去,念到,「落地花開,是祥兆,潔兒,娘重新給你戴一個珠釵。」
「娘,是真的嗎?」
何心潔剛才心裡一陣不安,臨出門卻斷了東西,太不吉利了!
她胡亂猜測了好久,正心煩意亂著。
但布氏的話讓她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落地花開,這個形容她喜歡!
「嗯,是真的!娘小的時候啊,你外婆教過我,東西碎了只要說一句吉利的話,那它就會是一個吉兆!」
布氏安撫的拍了拍何心潔的小手,讓她放寬心。
「謝謝娘!」
「傻丫頭!和娘這麼客氣幹嘛!」
原本並不親近的兩人,倒因這個意外而親近了一些。
——
「吉時快到!請大家做好準備!馬上就要拜堂嘍!」
喜娘尖尖的嗓門響起來。
何心潔由婢女攙扶著從花轎上下來,靜靜地呆在禮堂的一角。
何莊主、布氏還有那三房妾室已經在禮堂上端坐著等待。
那兩個假扮霍斯奇爹娘的老人也坐在高堂的位置上。
周圍看熱鬧村民們,將禮堂圍了一圈又一圈。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將拜堂放在這鎮上最熱鬧的地方舉行呢,這多是多新鮮的事情啊!
況且這慕情山莊可是這裡的首富啊,首富嫁女兒,村民們當然都來湊熱鬧了,沒準兒何莊主一高興,撒些金子銀子啥的,他們白撿,何樂而不為呢?
「你們聽說沒,這何小姐之前提親的人無數,都被她拒絕了,這已經過了出閣的年齡才出閣……」
「聽說她要嫁得男人氣度不凡,勝過那些提親的幾百倍呢!」
「這何小姐本身就貌如天仙,家勢又好,挑夫婿那是自然要挑最好的了!」
婚禮還沒開始,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在討論著。
叮噹和慕容軒混在人群中,她聽著那些人的議論,在心裡冷笑著。
希望她的大禮,何心潔會喜歡!——
一切準備就緒,等霍斯奇到了,就可以開始拜堂了。
「吉時已到!請新郎上前將新娘牽出來拜堂!」
喜娘的嗓門抬高,圍觀看熱鬧的眾人頓時安靜下來,看著禮堂的中央。
但幾分鐘過去了,沒有見到霍斯奇的人影,看熱鬧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吉時已到!請新郎上前將新娘牽出來拜堂!」
喜娘將嗓門又拔高了一些,看熱鬧的人再次安靜了下來。
但是幾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見到霍斯奇的人影。
圍觀的眾人議論的聲音大起來了。
「哎,你們看,這何家大張旗鼓的嫁女兒,可是貌似這相公不領情啊!」
「莫非是這何家大小姐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照我說啊,這相公說不定對她就沒意思,是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哈哈哈……」
圍觀的人中一頓哄堂大笑,這有錢人家的熱鬧果然比普通人家的好看啊!
叮噹此時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心裡卻是開心的,因為霍斯奇沒來!——
禮堂角落的何心潔終於按捺不住自己了,她一把將紅蓋頭掀到鳳冠上。
當喜娘第一次喊拜堂時,她格外的羞怯,靜靜地等著霍斯奇上前來牽她出去。
但幾分鐘過去都沒人前來,她心裡微有些著急,但又安慰自己,說不定霍斯奇很快就到了。
當喜娘第二次喊拜堂時,她是緊繃著心等待著,但她又一次的失望了,她的心開始慌亂不安起來。
圍觀的人群中已經發出了各種議論聲,那些聲音如數的傳進了她的耳中。
「哎,你們看,這何家大張旗鼓的嫁女兒,可是貌似這相公不領情啊!」
「莫非是這何家大小姐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照我說啊,這相公說不定對她就沒意思,是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哈哈哈……」
「這有錢人家的笑話果然好看啊……」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何心潔的耳朵里交織著想起,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些人說話時看向她的眼神里含著的不屑。
「不……不是這樣的!……」
何心潔接受不了那些議論,她的兩隻小手緊緊的拽在一起,頭一次心中沒底,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大堂中央坐著的幾人面色各異,尤其是何莊主,臉色難看得嚇人。
——
「吉時已到!請新郎上前將新娘牽出來拜堂!」
四不過三,喜娘最後一次喊聲響起。
這次霍斯奇再不來,這樁婚事就算取消了。
看熱鬧的眾人都安靜的看著堂中,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何心潔咬著牙,左手的指甲陷進右手中,她都沒有覺察到痛。
她的心已經蹦到了嗓子眼了,在心裡一直叫著:霍大哥,你一定要來啊!
她不願意相信霍斯奇會就這樣逃婚了,更不願意接受這種大庭廣眾之下的羞辱。
「咚咚咚……」
沉穩的步伐聲響起來,眾人都將目光放向聲音來源,何心潔染著希望的目光看過去。
叮噹緊握著拳頭,這該死的男人,他還真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