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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骨玉之謎

  楚寧心裡一突,再次埋怨了一番怎麼就沒有承襲原身的記憶,以至於讓自己跟一個無頭蒼蠅似的不時碰壁。


  壓下內心煩亂的情緒,面上不動聲色道:「先下去吧。」


  采櫻對此倒沒異議,以前公主要取令牌也是不會讓自己在跟前的。福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楚寧起身關上門窗,仔細地環顧四周擺設,猜測原身會把令牌放在哪。倒不是非要出宮不可,只是有了這次,保不準今後還會有什麼用得著令牌的地方,楚寧一向是不會把隱患留在後面的人。


  翻箱倒櫃了一番,背後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但就是沒有一絲找到的跡象,這令楚寧有點頹敗。


  一手掐著腰一手扶著身邊的一個玉瓷花瓶做支撐小憩片刻。


  卻不想花瓶竟隨著自己手施力的方位輕輕轉動了起來,緊接著聽到咔嚓一聲,旁邊的牆壁上的壁畫自動捲起,露出後面有個長方形裂縫的牆壁。


  待壁畫全部捲起,有裂縫痕迹的牆體向外突出,像有人拉開了一個抽屜一般。


  視線所及之處,是一個紫檀木打制上面塹有各色寶石的方形盒子。楚寧終於明白了那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以前就聽說古代有機關這種玩意兒,如今見到了還是不免覺得有些新奇。


  小心翼翼地拿出盒子打開,果然不負所望看到了所有物什裡面擺放在最上面的純金令牌。


  盒子里的東西不多,幾乎是一目了然。


  楚寧眼角注意到裡面放有一個玉骨扇,上面拴著銀色的流蘇,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


  但怎麼看都像是男子腰間的配飾,心想難不成是承訣的?前身愛慕承訣是眾所周知的,收集一些其私人物品也是情有可原。


  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依承訣對原身的態度,斷不會將自己的貼身物品相贈。


  雖然楚寧不會憑藉一個夢來推斷原身是因為承訣而身隕,但她卻敢肯定承訣對原身是無甚好感的。


  伸手拿起玉骨扇,觸感微涼,玉質剔透,楚寧雖不是古玩鑒定家也能感覺到這玉的價值連城。


  磨砂之下,指腹摸到一些紋路,反過來一看,玉的背面刻有一個誠字,是「誠」而不是「承」。楚寧暗道有意思,這公主身上的秘密還不少。


  再往下是一本書,準確的來說是一本武功秘籍,封面上標註著「鳳擎蒼穹」四個如行雲流水般的字,寫得很是飄逸洒脫。


  好奇心的趨勢下,楚寧翻開書的第一頁,入目的是豎著寫的幾列和封面同筆記的字和簡筆畫的施展著一個固定武功姿勢的人,字即武功動作的解說了。


  再往下翻都是字與圖的結合,只是字的內容不同,圖中人的武功招式各異。


  '但發現翻到約莫到書的一半之後紙張上面都是空白,也就是說這本武功秘籍的近半數紙張都是白紙!


  楚寧並不會單純地認為這是印刷失誤導致,而且看著前面的字跡倒像是手寫。但寫這本書的人斷不會畫蛇添足地加半數白紙裝訂上去,所以楚寧斷定這本書一定另有玄機。


  左右這東西不會長腿跑了,楚寧也不急於一時去摸索這上面的武功。


  將要將其放回去的時候從書的夾層中掉出了一件信封,落在地上。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到了楚寧的耳朵里。


  楚寧彎腰撿起,習慣性地用手拍打了一下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


  「我兒楚寧親啟」,看著上面的一列字體,小家碧玉,袖珍可愛,到像是出自女子之手,想必是原身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了。


  理智告訴她偷看別人的信件有違原則,但擋不住好奇心作祟。想著左右也看了人家的武功秘籍,也不在乎這封信了不是?


  何況原身已經不在了,現在自己頂替著對方的身份對之加深一下了解也無可厚非。


  厚顏無恥的某女很快地為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后正欲拆開信封,忽聞房外采櫻那丫頭的呼喊聲,似乎還伴隨著男子對話的嘈雜聲。


  楚寧急忙將信封塞進書本里,並把書和玉骨扇放進去,只留一枚令牌。蓋上盒蓋放回原處,並輕輕觸動機關將一切還原。


  四下瞅瞅確定沒什麼不妥后開口道:「進來。」


  得到回應,采櫻推門踏入,「公主,外面來了兩個人。抬著筆墨紙硯,說是承公子吩咐送來的。」


  說著面部露出一絲疑惑,似是不明白承公子往公主這裡送這些東西做什麼,要知道公主平時是從來不碰這些物什的。


  楚寧聞言挑了挑眉,他倒是言出必行。心裡也未多作氣惱,只是疑惑對方為何將作圖地點選在她這,是怕自己不會主動去找他不成?


  心思迴轉間,人已經踱至門外。看向院子里的兩個小廝,「承訣讓你們帶的話是什麼?」


  被問話的兩人面面相覷,似是詫異公主如何得知承公子讓自己帶話了。


  其中一個小廝上前兩步垂首恭敬道:「承公子說明日他將來此與公主一起作圖。若是這些東西因損壞而無法使用了,他那裡多得是,可以為公主再行添置。」


  一字不漏地將承訣的話交代完畢,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頭都快埋到了地下,聲音更是細如蚊蠅。


  這名小廝內心也是崩潰的,承公子怎麼就將這份苦差事交給自己了。這話語中的埋汰意味自己都聽得分明,公主不會一氣之下命人砍了自己吧?自己可還沒活夠呢!

  楚寧驀地笑了,如蕾蕊初綻,奢靡璀璨。但從其嘴角勾起的諷刺弧度不難看出其內心是咬牙切齒的。


  好你個承訣,一天不膈應我心裡難受是吧。不過你還是太不了解我楚寧了!


  「那你們回去后怎麼回話呢?」楚寧語氣淡漠,聽不出情緒。


  兩名小廝又相互轉頭交換了一下眼神,似是不明白公主此話何意。但都戰戰兢兢不敢作答。


  楚寧也並非遷怒他人的人,縴手一揮,「把東西抬進去,就可以走了。」


  兩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將筆墨紙硯抬進去,然後謝了一禮,退下了。


  楚寧將令牌交給采櫻,也沒有再去看那封信。左右跑不了,閑暇時再看也不遲。


  想了想,又叫住采櫻道:「再準備一把紙質的摺扇。」


  采櫻不明所以,但也未多問,轉身去張羅了。


  楚寧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涼茶喝下,卻怎麼也降不下壓抑心中的那番火氣。


  暗道該死的承訣,以為姑奶奶就怕了你了?走著瞧!想我明天在這恭候你,做夢!

  承訣還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惱上了,只是感覺鼻子有點癢,良好的儀風讓他沒有去觸碰。


  此時那兩名小廝折返墨泠宮內,行至承訣跟前。見其微微蹙眉,又趕忙退後了兩步。


  雙膝跪地道「承公子,公主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只是讓我們把東西放下就令我們回來了。」


  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只是公主未待我們開口就率先詢問了您讓我們帶去的話,並且臨了問了一句我們要怎麼回話。」


  承訣前面聽著面無表情,聽到後面眼角帶了絲絲笑意。


  旁邊的夜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是沒見過公子笑,只是之前都是浮於表面,笑意絲毫不達眼底,像今日這般會心的笑容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夜風已經見怪不怪了,只要是聽到有關公主的事情,公子的表情總是能豐富起來,準確來說是在公主跳了荷花池被救起后就是如此了。


  暗夜是南楚最神秘的一個組織,南楚成立之初就在。據說它不歸朝廷管轄,組織內部資金富可敵國。不出手則已,出手則雷厲風行,是一個使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但外界誰都不知道它真正的主人就是承訣。


  暗夜內部人員憑其所能各司其職。核心人物中夜刃擅殺,夜風擅隱,夜軻擅查。


  至於夜痕,是跟在承訣身邊露於明面的一個人。無人知道他擅長什麼,卻也無人質疑公子的安排。


  前些日子,夜痕回去了結了一些自己的私事,今日方回。


  待兩名小廝退下后,夜風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道:「公子,東清玉太子明日進京。北齊平西王,西延大皇子也在路上。」


  頓了頓,又道:「另有一事,東清太子臨行前和紀山老人於太子府下了一夜棋。」


  說是下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之間一定有什麼貓膩。


  只是紀山老人和東清太子在武學上都是不世之才,自己的人要想不被發現就必須隱在外圍,對於他們之間交談了些什麼卻是無從得知。


  這些他沒有告訴公子,他相信公子明白。


  承訣似早就料到,聞言並無任何反應。負手而立,望著天上那顆最為璀璨閃耀的明星,不知在想些什麼。


  翌日。


  承訣起身,凈面,用膳,全是一副貴公子的優雅姿態,之後便進了隔間的密室。夜痕知道這是公子要練功了,遂關上房門,在外面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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