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怎知她對本王無意?
「不是因為你整日的弔兒郎當不務正業,姨母才愁白了頭髮?」皇甫琛可不擔這名兒,冷眼睨著他:
「我這就讓人在六部給你安排個職務,老老實實當差去,想來姨母會很開心的。」
若是往常,聽了這話的池小侯爺定然就落荒而逃了,可今日他卻沒有跑,猶自笑嘻嘻的道:「表哥,你說你們這郎無情妾無意的,偏要裝出有情有意的模樣,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你怎知她對本王無意?」皇甫琛黑眸微沉,語氣卻是漫不經心的。
池小侯爺刷的一聲揮開手中摺扇,一副風流公子的做派,得意的解釋道:「好歹弟弟也是經常眠花宿柳的人,真情假意還能看不出來?
若那夏國公主當真心悅於你,知道你喜歡後院和睦,又怎會如此不給蘇錦瑟臉面?
再有啊,你給她買的那些首飾頭面,她連看都沒看一眼,只叫小丫頭收拾好方便熔成金條的,弟弟拿項上人頭跟你保證,這公主絕對是想逃跑!」
所以他才說這公主有趣得很吶!
且不說他家表哥這相貌,便是他的身份地位,尋常女子若見了,不哭著鬧著非君不可那才是奇事。
可那公主卻只想拿了金條跑路,也不想想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且她還是夏國送來討好大梁穩固邦交的和親公主,還敢跑呢,不說表哥會如何懲治她,就是夏國也不會放過她。
這公主若不是個傻的,就絕對是個心裡有成算的。
明明是個弱女子,可那做戲的本事……跟他家這表哥,恐怕還真有些旗鼓相當的意思呢!
論起對女人的了解來,皇甫琛定然是比不上成日里不是眠花宿柳就是倚紅偎翠的池小侯爺的,對於他的分析內心裡很是贊同,面上卻絲毫不漏:「那也要她有那個本事逃得出本王的手掌心再說。」
他現在待她這般和氣,她若真敢不識時務,可就別怪他拿本來面目對她了!
……
安然沒有睡午覺的習慣,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頭,還不如抽空多練練筆呢。
看著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顏料畫筆,安然心裡又是期待又是雀躍,雖然不願意跟攝政王有過多交集,但她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她很肯定,那男人絕對不會找別人來教她!
只盼著那攝政王當真會畫畫,也當真會教她作畫,而不是隨口說來敷衍她的。
正想著,就聽見外頭響起歡顏的請安聲:「給王爺請安。」
安然剛從椅子里站起身來,就見皇甫琛大步走了進來。
他換下了今早出門穿的那件青色衣衫,此時穿了件月白鑲金邊的素色衣袍,愈發顯得他面如冠玉,溫潤可親。
他抬手扶住了欲要對他請安行禮的安然,目光在看清安然身上的束腰窄袖的利落裝扮時微閃了閃:「可曾歇過午覺了?」
連方便動作的衣服都早換好了,她要學畫的心情還真是急迫呢。
瞧她不動聲色收回手去,似還拿帕子不經意的擦了擦,皇甫琛眸光微凝,唇邊的笑意卻深了些。
安然微微一笑,乖巧道:「想著備受王爺推崇的西洋畫,也不知道畫出來會是什麼模樣,便好奇的睡不著。」
她語氣軟綿綿的,似滿心依賴著皇甫琛,還甚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王爺若再不來,我便要忍不住使人去請王爺了。可就怕擾了王爺正事,惹得王爺不快……」
皇甫琛趁機又捉了安然的手,曖昧的以拇指摩挲著她細膩柔軟的手背,親昵的笑道:「若旁人來打擾,本王定會不快,但若是長樂,本王只有高興的,又豈會不快?」
安然:「……」
第一次在宮裡見他,是雖和氣卻疏離冷淡的。第二次便是今早了,莫名就對她深情親昵起來了。
這才是他們第三次見面,總看他這麼深情款款還毫無知覺占她便宜的樣子,晚上怕是要吃不下飯的!
壞人食慾,簡直大大的壞!
但安然還只能接著往下演,她羞澀的做出副鵪鶉模樣來:「王爺……這般取笑人家,人家可不依的。」
皇甫琛見她扭扭捏捏,分明是想扮嬌羞,結果用力過猛,看起來又怪又好笑,但當事人一點也不知情,還拿小手不住的搓衣角。
皇甫琛自然也不會揭穿,只是握拳於形狀優美的薄唇邊擋住了唇畔的笑意。
半晌沒聽見皇甫琛的聲音,安然垂著頭也看不見他的神色,只看得見他胸膛深深地起伏了起伏了兩下,這才反應過來他似乎是在憋笑,立刻明白過來自己演的太過成了他眼中的笑話了。
她裝模作樣可不是為了取悅他的。
安然暗暗撇嘴,抬起臉來又是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直奔主題道:「王爺,那西洋畫到底什麼模樣的,還請您快些讓我來開眼界吧。」
皇甫琛也不再吊她胃口,若不在她跟前亮一手,讓她知道他的價值,她以後定是要想方設法躲他的。
池皓說的沒錯,好不容易遇到這麼個有趣又有用的人呢。
他動作利落的調了顏料,也不要人幫忙,指使安然坐到對面的椅子里,就著現成的模特兒下起筆來。
安然看著他,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她上輩子光顧著跟男生稱兄道弟了,帥不帥什麼的,她也沒有注意過,這輩子她見過又接觸過的男人,加起來連十個手指頭都不會超過,自然沒機會驗證這句話。
眼下瞧著皇甫琛,便是安然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就算沒有通天的權勢與顯赫的身份,光憑這舉世無雙的容貌以及認真起來這份勁兒,就足以令無數女人趨之若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