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王爺不喜歡我親自服侍你?
安然卻沒有動,一旁的綠瀾就有些緊張的問她:「公主,要不要屬下轉幾圈給您看看?」
安然失笑:「不用,這位公子出的題目,不能按照正常的思維去解答。這一題我也有答案了——」
綠瀾驚喜的「啊」了一聲,她剛才雖然站著沒動,可也在心裡頭將自己當成一頭頭朝北的牛轉了好幾圈了,只是最後也沒能肯定到底牛尾巴是朝著南還是朝著西。
見安然也沒出聲,便以為她猜不出來。
這才想自己是不是也該轉幾圈讓安然看看,確定一下牛尾巴到底是朝著哪個方向的:「公主已經有答案了?」
轉完圈的群眾們這時候也紛紛的報出了自己的答案來,有說朝西的,有說朝東的……東南西北都讓他們說了個遍。
卻不想那位錦衣公子只是含笑頻頻搖頭,他的目光穿過人群,悠然又帶著點期待般的看著安然:「不知姑娘是否已經有了答案。」
安然原還想等一等再說答案,她剛才回答對了一道,人群已經注意到她,若是這麼快又給出了答案,難保不會引起什麼轟動來。
不過此時被那公子一催促,圍觀群眾的目光又都望了過來。
安然就打算速戰速決,於是開口回答道:「無論這牛轉了多少圈,又是朝著哪個方向轉,它的尾巴始終都朝著地上的。」
她話音一落,全場又是一片寂靜。過了一會,才響起一片「果然」、「果真」「原來如此」之類的感嘆聲。
那錦衣公子也愣了愣,方才心悅誠服的對著她又揖了一禮:「姑娘冰雪聰明,在下萬分欽佩!這些糕點,都屬於姑娘了——小全,還不快些將糕點包好了,給姑娘送過去。」
他身後名叫小全的小廝忙手腳利落的將糕點包好了,笑眯眯的送到安然的面前來:「姑娘可真是厲害,我家少爺可是人人稱頌的天才,姑娘卻比我家少爺還厲害,我家少爺對姑娘是心悅誠服呢。這是您的糕點,您慢走啊!」
他只稱讚安然,卻並不試圖打聽安然的身份,況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因此安然並未對他生出警惕之心來。
糕點有五六包的樣子,都用油紙包裝的整齊周全,如容與綠瀾將糕點接了過來。
安然對那小廝點了點頭,扭身上了馬車。
這樣一個小插曲。
安然並未將之放在心上,倒是得了凡哥兒愛吃的八寶栗子糕,安然很是高興,瞧著糕點不少,就分了一包給如容與綠瀾:「你們也嘗嘗吧,尋常難得能買到這麼多呢。」
如容與綠瀾都是小姑娘,尋常又的確很難買得到這樣多的糕點,雖都有些不好意思,卻也並不推辭。
得了安然賞給她們的糕點,也並不立刻就用。
如容取了銀針來,將每一包糕點都打開用銀針探查了一番,方才放心的對安然說道:「公主放心,糕點沒有問題。」
如容這樣謹慎小心的態度,讓安然很是滿意的在心裡點了點頭。
雖說那錦衣公子看起來並不像什麼可疑的壞人,甚至穿著打扮偏於紈絝子弟,可舉手投足都昭顯出這是個極有教養的年輕公子,讓人見了也不會生出反感之心來。但該有的小心還是得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剩下的五包點心中,只有一包是八寶栗子糕。
安然就將那一包點心拎在自己手裡,想起皇甫琛愛吃木犀糕,又撿了一包木犀糕出來,剩下的三包。兩包給安太夫人,一包給安九姑娘。
綠瀾聽了安然如此分派,忍不住好奇的問:「八姑娘沒有?」
安然漫不經心的點頭:「她不好,說我壞話,不給她吃。」
八姑娘自那日從安然院子里哭著跑了出去,府里就多了些對安然不利的傳言,說她霸道欺負人啦,說她身為公主卻沒有公主的氣度啦……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傳出去的。
安然原還想追究一番她到底哪裡惹了八姑娘討厭,只聽了凡哥兒身邊的殷媽媽似無意的說了兩回,每晚皇甫琛來侯府前去看望安太夫人時,都會好巧不巧的「偶遇」皇甫琛。
有了這話,安然哪裡還不明白那位八姑娘看她不順眼又放出流言中傷她是為了什麼。
不過是個連立場都沒有就敢跟她爭風吃醋的小姑娘,單純的以為弄臭了安然的名聲,皇甫琛就不會娶她過門?安然都懶得跟她計較。
綠瀾自然也知道這一出,抿嘴笑了起來:「公主放心,王爺從未拿正眼瞧過安八姑娘。若您問起王爺,王爺還要反問您安八姑娘長的是圓是扁呢。」
想到皇甫琛對女人的態度,安然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你個臭丫頭,竟料不到你原是這樣促狹,連你家王爺都敢打趣,看我不跟你家王爺告狀,讓他好好治你的罪。」
原本安然對綠瀾與如容都是淡淡的,並不像對歡顏與紫菀一般親切,綠瀾心裡也有些忐忑,疑心是在王府時,自己侍機接近安然的事引得她反感,故而一直都有些小心翼翼放不開手腳。
不想此時一句無心的玩笑話,說完后她就有些後悔,怕安然覺得她太過放肆,卻不料竟讓安然笑了起來,她們之間那道似有若無的隔閡,也隨著安然的這一笑而消失不見了。
……
安然的馬車慢悠悠的轉過街角,圍觀的人群也慢慢散去后。
那原還笑吟吟的錦衣公子目送安然的馬車走遠了。臉上的笑容才淡去了些:「剛才可看清楚了,確定她就是安然公主?」
他淡淡的問著方才親手將點心交給如容與綠瀾的小廝。
小廝再不復剛才在安然跟前的機靈討喜,他恭恭敬敬的站在錦衣公子身後,垂首回答道:「殿下放心,小的已經將您給的畫卷印在了心裡。方才那位姑娘雖戴了帷帽,尋常人或許會看不清楚,但小的的目力,是絕不會認錯的。」
那錦衣公子就點了點頭:「正是知道你這好用處,本宮才會領著你來大梁。」
他放心的笑了笑:「看來果真是個絕世美人兒啊。難怪連大梁的攝政王都為她動了心。那葯……可妥當?」
「那葯還是當年怪醫俠盜夫妻二人云游至雲國時,陛下好不容易才得了的。殿下便是不信那怪醫俠盜,也該相信陛下才是。」
小廝聽出了主子的愉悅,於是嗓音中也帶出了些許輕鬆來,不過想到一事,又忍不住擔心的皺起眉頭來:「只是,方才那些糕點都是她身邊的侍女拿著的,若是不經安然公主的手,那些葯只怕就白費了。」
他說的很是小心,似生怕惹了錦衣公子生氣。
那錦衣公子將烏金摺扇輕輕一揮,輕搖慢晃著。嘴邊噙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別的糕點也就罷了,逍遙侯府有兩個她最在意的人,一個是那名叫凡哥兒的孩子,一個就是攝政王。所以那八寶栗子糕與木犀糕,總有一樣是會經她手的。」
「原來如此!」那小廝恍然大悟道:「難怪殿下讓小的將葯浸入油紙包,而非是直接下在糕點中。
如此一來,只要那安然公主拿過油紙包,就一定會沾上那葯。且誰也想不到,葯是在油紙包上,而非糕點中,就算有人試毒。也什麼都試不出來。」
小廝看著錦衣男子的眼中滿是崇拜與熱切,難怪那麼多位皇子中,他家主子能脫穎而出深受陛下喜愛,不是沒有緣由的。
錦衣男子微微一笑,滿是運籌帷幄的自信:「咱們到大梁已經有段時間了,如今安然公主的事又已經被揭露出來,只怕各方都要忍不住動了……咱們時間不多了。」
小廝忙肅穆道:「殿下說的是,依您看,何時動手最合適?」
「刷」的一聲,錦衣公子合上了烏金摺扇,笑吟吟說道:「網已經撒下。就等…過兩日勇安侯府的花宴,那一日一定熱鬧得很,咱們定能輕鬆走脫。」
……
安然回到逍遙侯府,讓綠瀾與如容帶著給安太夫人與安九姑娘的糕點去請了安。
安太夫人非常高興安然連買糕點都想著她,留著她說了一會話,原是打算留安然在她院子里用飯的,只是殷媽媽找了過來,說凡哥兒已經念叨安然一天了。
安太夫人故意露出不悅的吃醋模樣來,睨著安然道:「這凡哥兒,我是他親祖母,倒不見他如何念叨我。偏就一時半刻也離不得你一樣。」
安然笑著道:「您這是打量我不知道今日一整天凡哥兒都陪著您呢。他陪了您一天,就念叨我兩句,您就不高興啦?
我可得告訴凡哥兒去,讓他往後花更多的時間陪他親祖母,不然他親祖母吃起醋來,咱們誰都吃不消的。」
安太夫人被她的俏皮話逗的忍不住笑起來:「你瞧瞧你這張嘴,叫我說你什麼好,不過白提一句罷了,就有這樣多的話等著我。
行了行了,你快去他院子里陪他用飯吧,不然一會子他愛吃的八寶栗子糕涼了就不好吃了。」
安然這才笑著告退,提著給凡哥兒的八寶栗子糕前往他的院子。
皇甫琛一向忙得很,鮮少能趕回來陪她用飯,是以在這侯府里,安然若不是與安太夫人吃飯,就是跟凡哥兒一塊兒吃飯,當然有時候,也會同時陪著他們祖孫二人吃飯。
不過今日安太夫人連凡哥兒都沒留,想必是有事情要處理,自然也就不好留安然了。
到了凡哥兒的院子,就見凡哥兒正站在院門口引頸張望,一見安然的身影,便歡快的朝她跑了過來。
「公主姐姐。你可算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他跑到安然身邊,熟練地抱住了安然的雙腿,仰起頭笑容晶亮的朝安然笑著。
安然就晃了晃手上的油紙包:「是等我呢,還是等饞嘴坊的八寶栗子糕呢?」
凡哥兒笑的更加歡快乖巧:「都等都等的。今日好晚,我還以為買不到了呢。」
安然牽著凡哥兒的手往屋裡走,兩人有說有笑。看著凡哥兒單純乾淨的笑容,安然將所有的煩心事都拋到了腦後。
正要吩咐擺飯,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熟悉又有力的腳步聲,安然眼睛頓時亮了,凡哥兒卻有些失望的低下頭去。
顯然,他們都聽出了來人是誰。
很快的,皇甫琛的身影就出現在兩人眼前。安然跟凡哥兒都站起身來迎接他,只是兩人表情不一,安然分明是很高興的,凡哥兒就顯得很是沮喪了。
「今日怎麼回來的這樣早?」安然笑問道,一邊吩咐綠瀾如容準備水來給皇甫琛凈手。
「別忙了。」皇甫琛攔住她,原本進屋時面無表情的臉也因安然的笑容而鬆緩了幾分,更別提安然彷彿等著丈夫歸家的小妻子般溫柔體貼的忙著照顧他,更讓他心底驟然一軟:「我們回聽竹苑,有事要跟你說。」
安然吩咐殷媽媽陪凡哥兒用飯,就隨著皇甫琛回到了聽竹苑。
她一看皇甫琛才進門時的神色,就知道他要跟她說的事不會是小事,也許正跟她要向他求助的是同一件事。
不過知道皇甫琛已經知曉了此事,安然就覺得身上的重擔彷彿被人分去了一半似的,也不似之前一樣擔心的緊。
甚至沒有開口問皇甫琛到底要跟她說什麼,只一徑忙著讓人擺飯,又將給皇甫琛留的木犀糕親自取過來擺盤。
皇甫琛見安然神色輕快的忙碌著,一時指揮丫鬟們擺飯,一時又讓人預備水給他凈手,還不忘吩咐人將湃在井裡的瓜果取出來,準備著飯後食用,她則興興頭頭的擺弄著外頭買回來的糕點。
皇甫琛淡淡瞥了如容一眼,如容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糕點早已經檢查過。安全無虞的。
皇甫琛這才放下心來:「這些小事讓底下的人去做便是,何需你親自動手?」
安然就嘟嘴瞥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卻不停:「王爺不喜歡我親自服侍你?」
她那嬌嗔一瞪眼,卻竟然瞪出了媚眼如絲的嬌媚來,皇甫琛就覺得喉嚨口似幹了干,端起面前的茶盞潤了潤喉,方才若無其事的道:「你這般殷勤小意,想是有事要求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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